033 不同凡响
wedjul2919:16:29cst2015
狭小的通道中两种真气互相缠斗，空气中激荡而成的小型气旋在两人之间不断碰撞、爆裂发出“噼啪”的声响。两人衣衫猎猎，长发狂舞，烟尘碎片在两人周围不断旋转形成一道屏障，却是将危害全部阻隔在了里面。
纪飞尘此时手握着大日巨剑，汗如雨落，心中震惊不已。虽然两人不是性命相搏，但他也是拼尽了全力。可是不论他如何加强自已的真气，那老者的真气却总能比自已高出那么一点点。时间一久他的真气不继，而那老者仍是停含笑而立，显得游刃有余。
纪飞尘感觉那老者的真气如同天涯沧海，浩瀚难以预测，实力远在自已之上，只怕已到高虚上阶。
“纪公子想与老朽拼真气吗？”那老者笑道，伸手捋了把胡须，神态很是从容。
“嘿嘿，算了。今天给你一个面子，留他一命。要是下次他再滥杀无辜，我定取了他的性命！”纪飞尘自知不敌，潇洒地将剑撤了回来，还不忘装模作样几句。
那老者不以为意微微颔首，说道：“多谢纪公子。”
“你没事吧？”
正在这时顾小珏赶了下来，看到杜玄又狼狈地倒在地上，有些慌乱的问道。纪飞尘早与那老者交涉完毕，也走了过来。
杜玄看到两人关切的神情，心中感动，笑道：“我没事，只是手臂好像脱臼了。”
顾小珏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紧握他的手腕，一拉一送。只听“喀嚓”一声骨头轻响，杜玄的手臂便被接了回去。
顾小珏面上微怒，责备道：“‘无有长剑，不驱猛虎’，你本来就修为低下而且身上还有旧伤未愈，何必到处逞能。警告过你多少次，让你少管闲事。早晚有一天你这条小命非得丢在这上面。”
“这次真不是我想找麻烦的，我才从里面出来就看到那人从里面冲了出来。他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发疯了。”杜玄转过头看着天欲晓的人正在照顾那人，有些疑惑道，“看他的样子很像鬼族，但我却没有从他身上探到鬼族的气息，有点奇怪。”
“鬼族？”两人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跟鬼族打交道了，顾小珏看向通道里面。那人昏迷不醒，天欲晓众人正在照抚着。她看着那人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安，起身便向里面走去。
“她没事吧？”纪飞尘看着顾小珏神情有些恍惚。
杜玄也有些莫明所以，“不知道。”
顾小珏径直走到通道里面，指着昏迷不醒的那人和那个天欲晓管事的老者交谈了几句。也不知道顾小珏对老者说了些什么，那老者的态度变得很恭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顾小珏便开始为那人检查伤势，看样子有些担忧。
随着那人被天欲晓的人带走，顾小珏也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走吧！”顾小珏向两人说道，语气黯然。
三人走在街道上各自想着自已的事，都是低头只顾赶路默然不语。杜玄倒是没有什么，自从知道“血祭”反噬无解，自已恐将必死心态反而有些放开。纪飞尘因为知道自已所求姻缘为境花水月，心中难免有些失落。顾小珏自从见了那个发疯的人后心情也低落了下来。
“你好像认识那个人？”杜玄向顾小珏问道。
“他叫司徒言是我们盟里天机阁的人，以前在盟里很照顾我。据天欲晓的人讲，他和他的师兄在追踪鬼族时失踪不见。前几天他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万盛城附近的一个小村里滥杀无辜，被盟里发现带了回来。发现他时他的双臂已断双眼也瞎了，也不能说话，理智全失疯疯癫癫。盟里猜测他们可能是找到了鬼族与人间的通道，被鬼族追杀才弄成这样。”
“他的情况怎样？”
顾小珏叹了口气，“他因失去理智杀了许多无辜的人犯下大错，要不是盟里想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早就杀他谢罪了。而且就算医好了他，以他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未必肯活下去。”
“不过就是一双手没有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杜玄不无感伤地说道，“有些人想活，老天却还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呢。”
顾小珏听了杜玄这话，眼中闪过一抹说不出道不明的光芒，也不知是惋惜还是怜悯，抑或是悲伤。
“你不去救他吗？”杜玄向顾小珏问道。
“这天下比我厉害的人很多，天欲晓里自然有人照料他。”
杜玄想想也是，顾小珏是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内热。断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那人还与她有些亲近的关系在。
“我知道了！”纪飞尘突然大声叫了出来，吓了杜玄一大跳。
“纪兄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
“这个司马言是不是雨盟的‘天机双子’之一？！传闻他喜欢他的师兄，这是不是真的？”纪飞尘肥胖的脸上露出兴奋和猥琐的神情。
顾小珏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这些外人又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是想看笑话罢了。”言语中透露出对司马言的同情和维护，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他们其实是很可怜的人，天地虽大却只能依靠彼此。”
“鬼族与人间的通道是怎么回事？”杜玄看着气氛有些不对，急忙岔开了话题。
顾小珏听了杜玄的话不闻不问，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纪飞尘嘿嘿一笑将巨剑背上，说道：“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九幽鬼域与人间本来只有通明幻境相接通。不过早在几百年前人鬼两族大战时，随着鬼族战败，为了防止鬼族卷土重来通明幻境便被封印了起来。”
“不过九幽界与人间界间并没有完全被隔开，仍有不少缝隙存在两界之间，鬼族可以通过那里来到人间。特别是深渊地痕之类的大地深处，这几百年来已被人族找到的缝隙不在少数。”
“但是两盟一直怀疑仍有一个类似通明幻境一样巨大的通道没有找到。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来到人间的鬼族越来越多。”
“以前我还以为鬼族是打通了通明幻境才来到人间的，没想到他们是从另外的通道过来。”
纪飞尘说道：“通明幻境解封之日，就是人鬼两族再度开战之时，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期望他们能打开这个封印。”
杜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向纪飞尘问道：
“纪兄我看你与人打斗的时候连命都不要，就像……就像……？”杜玄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像是疯子一样？”纪飞尘补充道。
“对，对，对！就像是疯子一样！”杜玄笑道，“这是为什么？”
“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是谁吗？”纪飞尘问道。
“这我怎么猜得出来，我又不是神仙！”
纪飞尘抬手，指向广专场正中，说道：“就是他了！”
喷泉正中那具巨大雕像巍峨耸立气势非凡，让人心中顿时生出敬仰之意。
“乔圣人！？”
“不错！他身为乔家庶子，少年时受尽苦难。但他雄心傲骨不甘人下，终于走出一条与别人不同的道路。他以自已的努力凌驾于这世间的顶峰，纵横人鬼妖魔三族几无敌手。就连当初看不起他的本家也为他立碑纪石，将他的雕像放在这弦城正中受世人敬仰。大丈夫就应该像他这样，一往无前。”
杜玄这才明白，原来纪飞尘这搏命的打法是从乔圣人那里学来的。纪飞尘身为年轻一辈的翘楚，果然有他的不同凡响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