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焚天火焰酬知己
monjul1301:30:33cst2015
萧晴和她的师姐师兄们终于回到了位于安居县的都门的大本营，其实并无安居县这么一个地名，其他人称这个地方为宝庄，这有都门内部人员才知晓安居县这个地名。都门的入口是一家叫“大成估衣”的店铺，六个人穿过前台，到了后边的屋子，后边的屋子可谓是家徒四壁，只有两名老人搬着小竹凳坐在屋子的一角在下象棋。两个老人显然是都认识煞星小队的成员，只听一位老人慢条斯理的说道：“嘿，老吴，记着先别走棋，我去给孩子们开门。”另一个被叫做老吴的老人却没有答话，只是闭着眼睛，好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好像是在假寐。这边的老人慢慢地站起，从坐在对面的老吴身上取下来钥匙，又慢腾腾地向屋子的另一个角挪动，他身形伛偻蹒跚，速度极是缓慢，让人忍不住想要搀扶于他，但是包括萧晴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举动只能说明自己还是外行，这两个老人也是大有来头,当年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两位高手，现如今退出江湖纷争，在这里当看门人。凡是有人接触他们两个的身体，就会觉得头晕目眩，所以几乎煞星小队的每一个人都吃过这样的苦头，好像成了煞星小队的入队礼一般！究其原因的话，是因为这两个老人当年修的是吸血之术，这类法术多是残暴不良之术，浸淫其中的人往往是下场都不是很好，而这两位也多亏造化，没有被自己所修的这种邪术所夺去生命，不过也是被反噬的厉害，以至于老而且僵。闲话少叙，这个老人终于还是成功地走到了另一角，拿出他自己身上的钥匙与刚才老吴的钥匙，一起插向墙壁的某一处，然后一拧，登时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口子，郭灿带头说了一句：“有劳了。”然后就领着煞星小队进入了地道。
地道走了一阵就到了尽头，然后又是向上，当第一束光芒射向郭灿的脸上的时候，郭灿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终于又回家了。”
大家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之前被师傅张无敌打得灰头土脸，而众人一路上都在听郭灿和萧晴讲故事，都没有顾得上打理自己，尤其是几个女孩子爱美之心显然是比男孩要强得多，所以更是迫不及待，在郭灿下令解散之后立刻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晚饭的时候，按照煞星里的规矩，是要由师傅张无敌带头总结一下此行战果的，于是煞星小队的众人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早早地围坐在大厅的长桌子周边。过了一会儿，张无敌也出现了，众人一起站起来向师傅行礼，张无敌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师傅。”郭灿对张无敌禀报道，“弟子们此行总共做了三件事，其一帮助墨羽贤夺得墨衣堂堂主之位顺带着斩了卢蕴阳。其二带回了墨衣堂信物墨衣。其三是调查青花一道在东洲的势力分布。所幸不辱师命。”
“郭灿，斩卢蕴阳的时候是谁动的手？”“禀师傅，是轩明宣把天扬剑藏在了墨羽贤的体内，然后暴起伤人的。”“哦？你们怎么知道墨羽贤能活着见到卢蕴阳的？万一直接被卢蕴阳下令处死怎么办？”
郭灿眼珠一转，随即说道：“小邈，你来回师傅。”萧邈“哦”了一声：“禀师傅，在弟子看来，首先是卢蕴阳还是对墨衣心存贪念，所以会暂留墨羽贤一条命下来；再者说，自墨衣堂建派以来，每位堂主均收两位徒弟，两位徒弟必是水火不容，而且师傅不许透漏自己的偏好，更不准自行决定由谁担任下一任堂主。于是师傅死后，二徒势必相争，这是墨衣堂百年以来的规矩，而墨羽贤与卢蕴阳二人朝夕相处，却必须相互提防，所以我感觉，卢蕴阳必须要亲眼看着墨羽贤这个从小长大的敌人被自己打败甚至于杀死。还有一条是小阮告诉我的，嘿嘿......就是卢蕴阳对墨羽贤心生爱慕！两人虽说是天生的死敌，但是小阮告诉我，卢蕴阳的确有喜好男风的一面，这一面的形成本就是因为墨羽贤！这一个我也不是很确认，但是既然小阮已经一口咬定的话我就选择相信自己的队友了，基于这一点之前墨衣堂卢墨之争卢蕴阳胜了之后才会不杀墨羽贤。同时也基于这一点，卢蕴阳可能会像一位深闺怨妇一样，想当着墨羽贤的面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还要背叛我？我要你亲口给我解释’之云，基于这三条，卢蕴阳不会立刻杀他，而墨羽贤也有机会将擒他的几个人策反。可惜的是最后墨羽贤比卢蕴阳的手段要狠，一上来就想要他的命！所以说，墨衣堂在墨羽贤手中，是要比卢蕴阳经营得好的。”萧邈侃侃而谈，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张无敌也不禁莞尔，只道：“还真有你们几个的。你们几个待在都门煞星的时间也算有一段日子了，一直都是这些小事来磨练你们，除了郭灿之外，你们谁也没有经受过生死之战，将来遇上强敌的话，恐怕人家不来打你，你们反而自己就无心迎敌了。过些日子的话有一个正式的需要你们去做，还是由你们郭灿师姐来负责吧。至于这一段时间的话，各自把自己的本源凝化出来吧，是时候了。郭灿，至于你也是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状况。吃饭吧。”说罢第一个拿起筷子来，准备吃饭。
“老师。”萧晴小声叫道。张无敌停下来朝萧晴看去。“老师，我入门半年以来您没有教过我一招一式，各位师兄师姐倒是在这方面教导于我......可是我......与各位师兄师姐不大相同的，他们都是有点底子才拜入老师门下的，所以只要继续练下去就好了，可是我这段时间里却进步那么慢。”轩明鷃听到之后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好及时收了回去，不然又落下一个不尊师的罪过。
张无敌也不自觉“嗯”了一声，说道：“那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吧。”
其实萧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修武的天才，至少比起她的师兄师姐们是差上好多的，比如郭灿给她教的吐气纳新的方法，本就是沧浪派的的精妙功法，萧晴学了一个月才勉强能够运转过来，而郭灿小时候修炼的时候仅仅三天就完全掌握了。而轩明鷃教她的仙谷神功《化玉》她也只掌握了轩明鷃的三成。其实这只是萧晴的主观认知罢了，因为萧晴同时学几位师兄师姐的功法，导致自己贪多嚼不烂，所以进度没有其他人那么快了，而几位师兄师姐的内力也是从小就开始积淀了，光补品灵药就不知吃了多少，其内力之纯粹与浑厚本来就不是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能够赶得上的。郭灿和轩明兄妹自不必说，就算是萧邈也是出自名门，而小阮因为自小被族人认为是体质缺陷，所以珍贵的药物也是吃了不少，所以就到了这般尴尬的处境。
晚饭之后萧晴就跟着张无敌去了张无敌的房间，张无敌道：“晴儿，你知道柳拂尘信中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弟子不知，请师父教诲。”
“柳拂尘我原来也只是一面之缘，当年我拜访柳门，她便跟在我和她大哥柳弃明身后，那时她还名叫柳释，只是一个小姑娘，想来也是柳门是极惯她的了。我们谈论起柳门的武功的时候，她竟然也能插上个一两句，令人感到奇异的是她在武学上的见解似乎极高。这种与她的年龄不相符的见解令我很吃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柳门想对我示好，叫一个小姑娘把柳门的修炼方法透露给我，然后另有目的。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好胜之心陡起，就想杀一杀小姑娘的威风。于是突然改口谈起了自家的功夫《焚天决》，我的功夫自成一脉，与别家都不相同，想来这一个小姑娘单凭兄长的传授怎么可能看透这类玄机，莫说是她，就是她身边的大哥柳弃明也未必一时半会儿反应得过来。”说至此处张无敌也是微微含笑，“不出我所料，她自然是手足无措，我侧视了一下身边的柳弃明，发现他也是眉头之上有不解之色。于是我便不再追问于她，客气的夸了她几句。谁知道当我们一行三人逛完柳门的柳园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了自己对于《焚天决》的见解，至少是现在，凡是见到我的这一套武功的人，除去我死去的师傅与我，她给出了判断是最为准确的。她说道我这一门武功，应该是极具机变之能，应是可刚可柔，可阴可阳，重点是在于内息的微妙操纵。小姑娘对我的这一门功法兴趣很大，当下愿意拜我为师，而我当时也是感觉到知己难逢，便想收她作为门下开山之徒，但是随即又一想，想到这般好苗子，恐怕柳门不肯放手，所以对她讲现在时日尚早，需教她等些日子，我再来登门求徒。一是想让他自己和两位兄长认真定夺，二是等我之后在江湖上有所成就，也不至于玷污了柳门的威名。而后我是在武林之中声名鹊起，想要拜我为师的人自然是如过江之鲫，但我最想收的，还是柳释。我感觉时机成熟之后，又再一次登门拜访，谁知道她做了大错事后悔不迭，竟是决定堕入风尘！我也当时在销魂上见了她，而她当时已经看破，对我说已经心死如斯，身处何处又有什么关系？于是我失魂而归，又加上当年的一位朋友的逝去，从此觉得武林风声之重要性，于是回到都门苦心经营，也不算把这一派埋没了。之后我一直苦苦寻找，只为了能找到一位像柳释，不对，像柳拂尘一样的弟子，可是一直未果。灿儿他们算得上是各派年轻一代的翘楚了，尤其是你们煞星的队长将来更是冠绝武林的人物，可是就我这一门功法来说，却还是不适合。我本来已经把小阮当成了自己最后一个弟子，但是想到自己的生平所学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学，不免有些失意。直到一年之前，柳拂尘给我写信，推荐了你。在信上她说以她的眼光来看，你的资质甚高尤其是适合我这一门的功夫。而且你虽然外表内向沉默寡言，内心却是很有主见，以你现在的处境绝不适合待在销魂之上。柳拂尘的眼力是摆在那里的，至今她对我《焚天决》的评价我还记忆犹新！于是我抱着最后的一份希望，开始等着你的到来。”萧晴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她早就知道了的！早在对我说之前的半年就有这种想法了！”
张无敌又说了一句：“我这半年来虽然没有传授你些什么东西，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
萧晴再次拜倒：“谢师傅栽培。”
“《焚天决》之特点，一如之前柳拂尘的评价一般，极尽变化，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内心不坚定的话，很有可能改变你的性格。你决定要学了吗？”见萧晴轻轻点了点头，张无敌突然拿出一根蜡烛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打了一个响指道：“你来看一看。”
萧晴打算用自己的去碰那根蜡烛，结果被张无敌喝道：“小心！别碰它，只要观察就好。”萧晴仔细看这根蜡烛，似乎是没有什么异样，仔细看去才发现烛芯之上的空气似乎有所波动。张无敌道：“《焚天决》归根结底就是要燃烧内息制造火焰然后飞起伤人。世间的火焰有许许多多种类，而我这一种是黑色的火焰。而世间是没有黑色的光的，所以它在静止燃烧的时候会是透明的。”说罢拿着蜡烛左右晃了一下，只见裸露在外的一段烛芯后边尾随着一道淡淡的黑烟，而黑烟几乎实在瞬间又化为无色。“焚天决的火焰在静止的时候是完全看不到的，也可以做到让别人感受不到它的温度，就算小阮那样的以感知见长的人也只能感觉到一点痕迹，所以用焚天决的火焰可以布非常隐蔽而危险的陷阱，到时候中招的人连这根蜡烛也找不到，更没有我刚才那样提醒小心了，陷阱用得好的话往往会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这一点你要记住，当年同张若奇一战时我尚且没有她那么深厚的功力，就是凭借着这一步暗棋才最后反败为胜的。另外，火焰移动的时候会出现黑色的烟，随着你功力的进步，这种黑烟会越来越淡，而且出现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完全练成之后墨焰会完全看不到踪影，那时候暴起伤人他人再无还手之力。不过《焚天决》功法精益求精，也许你练了一辈子却发现离完全练成越来越远了。”
让萧晴接受了一会儿，张无敌又拿出了一根蜡烛，放在之前那根蜡烛旁边，同样打了一个响指，然后让萧晴把手靠近两根蜡烛感受。萧晴照着做了，然后不自禁“呀”了一声，道：“这两个火焰的温度是不一样的！”“对了，焚天决的火焰是可以自由变化温度的，对敌之时视敌人的特点而变化温度，练到深一点的时候火焰就可以自己去变化了。尤其是《焚天决》之中有一种火焰名字就叫做焚天，这种火焰同时具备了极寒与极沸两种特点，它的力量甚至会燃烧灵魂。”
“至于《焚天决》的火焰的威力，现在却是无法给你演示的，焚天决之火焰，向来是不烧尽不止息的，若是旁人想要灭火，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若是你自己想要灭火也需要付出两倍于点火的消耗。但是，如果你哪一天碰到了肯牺牲自己道行扑灭你《焚天决》的火焰以求自保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是你的敌人，也将会是一代人杰！当然，凡事总有例外，《焚天决》有一门相对的功法叫做《月痕》，可以这样说，当你用尽所有力气去制造火焰的时候，你自己已经没有将它扑灭的能力，而唯一能将它扑灭的便是《月痕》。”
萧晴女子心性，听到这么美得名字不禁愣了愣，问道:“那是哪一门创造了月痕？”
“《月痕》出自人皇谷雪无双手中。现在世上应该是没有几个人能使得出来的，而且这一门功法对人体要求之苛刻，与《焚天决》相比算是各有千秋吧，《焚天决》几乎是个人就能学入门，第一二层心法也没有什么绝对的标准，但是能真正练出墨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而且如果你明明资质不够却还要逆流而上的话，最后只能是把自己点了，就是这样子，所以要想看柳拂尘的眼光究竟是好是坏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够突破第二层安然凝化出墨焰来，我就算你是个人才！话说回来，如果我发现你不适合修习《焚天决》的话，你就要立刻停止，终身不要再入此道，否则就是我也没有办法保你。而《月痕》则完全是另一码事情了，它对修习者一开始的资质要求极高，能不能修习这门功法从你看《月痕》的第一句话时就能体现的出来了，怎么说来着？就像是一个人天生被老天选中一样！而某一个人一旦领悟了《月痕》的总纲之后，从此顺风顺水，再无阻拦，到达武林的最高处指日可待。这类人，就是天生为了掌握这种力量而存在的。”张无敌笑道，“现在，《月痕》的全本，就放在人皇谷中，但是这些年以来，除了雪无双却不见人皇谷其他人物有用过这种武功。说实话我对你也是有所期望的，如果你真的掌握了我这一门《焚天决》的话，也许《焚天决》就能比《月痕》传的更久一些了。”
“多谢师傅看中，徒儿定不辱师命。”
“嘿嘿，真是的，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这哪是你能够控制得了的？闲话就说到这里吧，我现在便传你《焚天决》七层法门！你熟读成诵后即焚，不要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