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下相衡一混同
satjul1801:00:00cst2015
徐静轻蔑地扫了一眼白鸽，又一次做出了刚才的预备姿势，右臂抬起执剑，左手立剑指搭在剑刃之上。“并非招数之过。”她忽然说道，“并非招数之过，而是你境界不够。”只见徐静又一次做出了和之前一样的动作，左手划过剑刃的侧面，注入内力到剑刃之中。剑光闪动，一道清光射出，这一次的清光更为不显眼，速度也比“天水画潮”那一道极光慢了很多，已经慢到了可以看到光的具体形状。那一道光逞流线形状，尾巴拖得很长，缓缓逼近白鸽。虽然说是“缓慢”，但是一个呼吸之后还是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
徐静说道：“你要看清楚，它可是会消失的。”却仿佛不是向白鸽说。
只见那一道清光到了此处，果然起了变化！
一瞬间凝化成了十道冰锥，速度也突然提升了数倍朝着白鸽袭去，角度均很刁钻。正是“寒虚斩”！
难道只有一轮冰月才是“寒虚斩”么？
并非招数之过，而是你境界不够！
即使是最为平庸的招数，也足以致胜于疆场！
所有冰锥全部刺中白鸽的身体，然后穿刺而过！
徐静眯着眼睛看去，自言自语道：“遁术。打算逃了吗？”只见白鸽诡异的一笑，身形却渐渐化为残影，慢慢在原地消逝。就像之前和郭灿对决的时候的情景一样。
周围传来了白鸽的声音：“女侠修为精深，白某自叹不如。此次就此别过，希望再不要再遇到女侠了。”顿了一下，那声音又接着说道：“敢问郭灿女侠一句，我下杀手之时，是否还在尊下的控制范围内？所谓我猜想的你的后手，是不是只不过是我的妄断？”
郭灿没有昏迷，自然听得清楚，却没有说话回答，却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像一个小孩子。白鸽久久没有等到郭灿回答，所以又说道：“好，既然不愿意回答的话，那就算了吧。但愿我们后会无期！”之后白鸽离去。
徐静并没有去追击的冲动，所以也没有加以什么动作。三天前白鸽与青花道四位特使通报了自己想要交易黄泉剑的消息，徐静暗中竟然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便赶来跟在白鸽身边。她生性极为孤傲，自然看不上白鸽的修为，料想凭借自己这个师妹的身体素质，应该不会落败。白鸽郭灿相斗的时候，徐静一直在冷眼旁观，原本并不准备出手干涉，谁知不小心到了生死关头，才不得不出面阻挡。徐静又查看了郭灿的伤势，断定受伤的程度。期间郭灿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师妹的样子，再没有之前在煞星小组之中队长的威严。徐静叛出之前，两个人的关系一度闹得很僵，简直到了要决裂的地步，徐静叛出之后，反而两个人放下了之前的那些顾忌，融洽了不少。其实师姐师妹两个人感情原本便很深，落得现在一个处境，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郭灿忽然觉得徐静叛出未必就是一无是处，至少两个人又能和谐地相处。
“你的两只胳膊的骨头都断了，我只能给你做一下简单的固定。”徐静说道，“不过要想对你的日后的修行无碍，还得带你去东皇城中韩柳神医那里去疗伤。”
“嗯。”郭灿应了一声，从口中吐出了一枚针，只见是方才白鸽用内力凝化已经实体化的银针。不知什么时候，郭灿已经悄然在口中藏了一枚。刚才白鸽问询郭灿有没有藏后手，虽然郭灿没有说话，其实郭灿的内心回答是肯定的，她的后手便是这枚藏在口中的银针，银针是白鸽用自己的内力凝化出来的，与白鸽的本源相互关联着。人类或者所有生物都有一个特性，这个特性就是当自己面临死亡的威胁的时候，会爆发无限的潜能，比如说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为了逃生的情况下忽然可以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郭灿想到过自己的死亡，但是她并不惧怕死亡，原本她的打算是当自己被白鸽杀死的那一刻，利用自己的身体的潜能的爆发暂时恢复内力的控制，然后将全部内力注入到口中的银针之中对白鸽进行自杀式的反扑，海量的内力便会顺着银针和白鸽的连接，钻入白鸽的本源之中。可以说，这也是郭灿提到过的三种绝对的死法中的“源碎”。白鸽不会幸免。
（笔者按，此处郭灿之侥幸生还，虽然很像主角光环，却实在不能称之为主角光环，徐静可以如此快速地得到黄泉剑的消息，徐静想要黄泉剑的目的，徐静能够跟紧白鸽，所有这些均为事出有因，甚至和徐静叛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面还有分晓。）
两个人去了旁边的一处地方，接到了小阮，然后郭灿吩咐小阮尽快找到秋莘棠和赵蕊两个人，同时留意萧晴的踪迹，小阮答应了之后，便和郭灿徐静别过。
徐静和郭灿便踏上了去往东皇城的路，路途之中，徐静说起，白鸽已经得知都门的具体位置，郭灿听了以后大惊，打算只身赶回将消息第一时间报回总部，经徐静阻拦方才作罢。此事暂且略过不提。
今天是二月初十，萧晴跟着方玥哓和他的两个跟班赶回了方玥哓作为青花道特使待的地方——狮王一门的总部，前些日子，方玥哓一直在这里差遣三个小门派“试图”调查出都门总部的具体位置，当然，方玥哓的另一个身份恰好是煞星小组的队长，都门的位置他自然比谁都清楚。但是方玥哓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把真正的情报好好搞到手中，反而加以各种各样的暗中阻碍，所以这一条情报最终还是没有通过方玥哓得到。萧晴前几天还一直刻意躲着这帮人，今天却大模大样地来到了人家的总部，感觉这种很怪的样子。这几天来方玥哓故意把速度放的很慢，一天只走一两个时辰，萧晴也没有闲着，一有空闲就练习方玥哓交给她的那两招，修行的强度很大，很辛苦。在修炼的途中萧晴也承认方玥哓的资质的确是远高于自己，甚至远高于煞星小组中其他的变态们，自己光是练习这两招便感觉这是不输于《焚天决》和《蝴蝶剑法》的招式，组里其他的变态通常只是学得很快而已，但是方玥哓竟然创造出同样等级的招数，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直到现在，萧晴已经可以较为熟练地用出这两招来，不过她还是没有勇气在实战之中用出“极目”，用方玥哓的话来说，普通人的眼睛金贵得很，就算是有一只苍蝇在眼前飞也会不由自主地眨，战斗的时候更是将眼睛作为自己的罩门一样护着，更不要说是将自己眼睛主动亮出来了，不过这样一来，对应的好处就是给敌人以更加突然的攻击，更加难以防范。萧晴对于这句话是完全相信的，不过认知的程度与实践还是有一定区别，就像让一个人在地面上走过一块窄木板和在两座高山之间走过相同的木板的难度是不一样的，尽管人们知道大多不会有意外发生，但还是很难去做到，萧晴也是这样，她固然知道自己的两颗眼珠子在运功的时候会像小刀子一样锋利，但还是很难鼓起勇气真正用自己的眼睛去对抗金属兵刃。当然，这种勇气的缺乏方玥哓再清楚不过，他也没有去逼萧晴而是采取放任的策略。
待在狮王的总部不超过半天的时间，四个人便又一次踏上了去往墨衣堂的路。路途之中，方玥哓才说出了自己的具体计划。“如果不是有锁链锁着，那帮人是困不住大表姐的，所以我们要做的也不过就是帮大表姐解开锁链的束缚，然后给她一样兵器，然后我们便可以四散逃走了，他们绝对留不住她。萧晴，你之前执行过关于墨衣堂的任务，虽然说你没怎么动手，但是墨衣堂的总部你是找得到的吧？那就让你先来带路了。田乐吉轻功还算不错，教他潜入我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然后，我们就杀进去，救出大表姐。”
“就这么简单？”萧晴原想按照方玥哓的才华最起码会给出一个极为巧妙的方法来劫狱，谁知方玥哓的方法这么简单粗暴。
方玥哓说道：“实力不够的时候我们自然要靠智取，但是计谋永远是中下策，过于迷信计谋的人不过是自作聪明而已。以后我们的帮派还要崛起于东洲，崛起于中原呢，这第一下怎么能够偷偷摸摸呢，我们应该完全靠这阳谋把大表姐救出来。”
萧晴对此持保留意见，又说道：“那这么说来你又是早想好的？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们怎么来找到墨衣堂的总部？”方玥哓又耐心地回答道：“其实所谓计划都是慢慢想出来的，哪有一开始便能够想的那么完美的计划？这不是一点一点修改好的嘛。至于墨衣堂的位置嘛，你还记得我是在哪看到你的？孙府对吧，你知不知道孙府的靠山就是墨衣堂？不知道？那好吧，原本我就是要到孙府去找一些情报，但是认出你之后，那当然带你走是更好的方案。”萧晴想到了秋莘棠这个家伙，传言他真的可以在一开始就将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萧晴想到此处，却没有说出来。
方玥哓忽然问道：“喂，萧晴，你知不知道‘天下相衡诀’？”他其实也没有想让萧晴回答，因为知道萧晴的答案，果然萧晴茫然摇了摇头。
方玥哓随后又说道：“圣主夜家倚仗豪杰而崛起，其中便有武林中人的力量。一般情况下，新朝建立之后对这些暴力组织会进行清洗，因为只有朝廷才可以是唯一的合法暴力组织，但是太祖建立圣朝之后，却没有对众帮派进行那样的清洗，而后太祖考虑到各大帮派的存在，所以相邀诸位豪杰于人皇城，对各大帮派的合法性做出了一定的肯定，那一次诸人的谈话被编成了‘天下相衡诀’，作为以后武林中帮派的大致行为准则。圣主夜家的三阁三寺之中有一寺叫做寒鸦寺，寒鸦寺主要做的事情便是登记武林中的帮派，当然，这是在藏锋阁改组一分为六之后的事情，之前登记帮派的事情是由藏锋阁的一个分部去做的。现在的武林之中，除非有极少的帮派没有登记在册之外，其他的全部都记载上边。反观那些没有登记的帮派，要不就是太弱小，要不就是不被夜家承认的，总之都是不能上台面的。你能想到的帮派，比如沧浪仙谷什么的，都已经登记在夜家的册子上边。夜家将所有的帮派划分为五个等级，分别是玄级、蓝海、火灵、黑铁和玉级，和本源的分级基本上是一样的。像沧浪门那样的第一流的势力被划分成了蓝海等级，这不是重点。我们既然要创造一个帮派，你要注意的是帮派能做的事情和不能做的事情分别有哪些，这些在‘天下相衡诀’中都有明确记载的。这些田乐吉很清楚，叫他来讲好了。”
田乐吉听到这里应了一声，接着方玥哓的话对萧晴说道：“‘天下相衡诀’给予了不同等级的帮派不同的权力。等级越高，能被允许做的事情便是越多。说起来也蛮简单的咯，正好一个等级开放两个权力。
玉级帮派拥有暴力的合法性，但只可以对三种人施行暴力。非法组织中人，其他帮派中人，还有自己帮派中人，但不准杀其他帮派的使者。鼓励对抗夜家发布的武林通缉令上的人。
玉级帮派拥有在老百姓之中收徒的资格，不过帮派的人数会根据等级不会而有不同限制，徒弟拜入门下要是自愿的，但退出要经过帮派的允许......”田乐吉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所有允许的权利，萧晴发现对于最高等级玄级的帮派，权力大到几乎相当于一个国中之国一般，拥有当地的赋税的一半，几乎不受夜家节制。萧晴不禁问道：“哪一个帮派算作是玄级？”
田乐吉摊开双手，显得很无奈，说道：“目前来讲我们不得而知，玄级帮派的身份放在整个庙堂之上都是及其机密和敏感的一个情报，玄级的帮派对外还是称为蓝海级，所以大家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玄级帮派，不过现在看来，人皇谷是最为可能的一个。”
萧晴想到之前白鸽在酒楼好像把无辜的老板和伙计杀掉了，现在想来或许是不被允许的，于是问道：“越权的话，会怎么样？”
方玥哓接过话头回答道：“那得看你是怎样的越权了，如果你打杀普通不是帮派中人的平民老百姓的话，这其实就是谋杀了，官府会来找你麻烦的，官府制服不了你的话，还有更高一级的官府，一级一级上报，到最后夜家掩玉阁也会出马，不过话说回来惊动掩玉阁的事件少之又少。事实上是官府一旦出面的话，帮派往往又会说凶手是以个人身份去做的，这样子官府便要自己去找这个人，很麻烦的事情，所有最后往往不了了之。不过你要是越权越到了玄级帮派，那么夜家会直接出动掩玉阁或者同级的势力来对付你的，十年前的青花道便是前车之鉴。”
萧晴“哦”了一声，说道：“你们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答应要做掌门吗，做掌门自然不能这点常识也没有，而这些东西都蛮重要的，日后还有利用的价值。”方玥哓说道，“其实我就想说大表姐现在还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帮派，说她是平民老百姓也不算过分......其实我还想过这样一个计划，我们可以化装成官府的人到墨衣堂检查，然后很自然地把大表姐带回来，想必墨衣堂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动朝廷的人吧。”
萧晴觉得方玥哓有时候总是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这是一种和秋莘棠完全相反的一种特性，萧晴觉得这种特性是一种比较危险的特性，容易忽略掉某些很致命的细节。不过萧晴后来又觉得方玥哓能够潜伏到敌人内部多年而没有出过差错，很是难得，断定方玥哓应该会有某些过人之处。“呃......貌似你一直没有说起我们要救的人到底是谁，你不打算介绍一下吗？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想说就算了。”
“倒不是那个意思，反正她以后也会成为你的属下，听命于你，现在让你了解一下倒也应该。大表姐这个人性格是最乖张的一个了，桀骜不驯的程度简直让人不能忍。她要是稍微听话一点我早就去救她了，只希望几年的牢狱之灾能把她的性子磨平一些。否则的话，就希望你的功力道行突飞猛进，能够在她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打服她。反正这种人很不好管！田乐吉以前和她共事过，也有切身体会。”
田乐吉说道：“不瞒萧姑娘你，大表姐真名荆刑，父母也是中洲的富商，也幸好如此，使她不愁吃穿，所以大表姐便可以选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所以她选择的修武这一门，没有武学渊源的人如果想独自投入的武林之中很不容易，她的爹妈投了无数的银子，才把她打造成了些形状。说实话她这个人，大小姐脾气是没有的，但是却十分乖戾，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不能惹她。平时行为也很是放肆，小的时候父母能够管得住她，在以后跟在小主身边小主也能罩得住她，但是越到后来越是过分。”
狮子敬听到此处也忍不住插上了一句话：“我说，这样的人我们救她做什么？就算是救回来用的也不顺手啊，我那几位哥哥弟弟确实也不错，功夫能力都可以，我要是发了话，也不担心他们不过来加入我们，何必舍近求远？”
方玥哓点头表示听到了，说道：“我要是想组建一个普普通通的帮派还费那个劲，直接收人就行了。但是我的志向还不止于此，嘿嘿，虽然我也不太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不过肯定不止于此！大表姐这个人虽然有诸多我看不惯的地方，但是她毕竟是我认定的一枚玉，是无法替代的，我的眼光向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