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真相
friapr1722:06:48cst2015
“你们先走，我去帮娄子。”一人愣怔片刻，决然道。却被同伴一把拉了回来，冲他摇摇头，没说话。
“我们总不能，看着他去死。”被拉住的人没挣扎，只是语气不甘，底气不足。
一颗树背后响起什么东西踩过来的西嗦声，众人立刻聚在快要燃尽的火边，严阵以待。一人从树后转了出来。
看到来人，众人松了口气。眼前缓缓走来的小孩子，正是一直都由人背着上山的弘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刚才的混乱中居然毫发无损。
“我们要下山了，快跟我们一起走吧。”有人背着伤员准备启程。
弘笛呵呵一笑，这笑几分突兀，像阅历无数人世的老者，一声胜券在握的有恃无恐，还有恨意。众人看去，见他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如隼。
——迫于后面凶猛追来的“野狗”，娄子硬撑一口气爬上棵树，那些动物上不来，却也不愿轻易放过他，在树下不紧不慢踱步绕圈子。
后颈的伤连神经都麻木住了，手指僵硬，动一动都十分费力。空有一把刀虚握在掌间，一个不慎都会从指间空隙掉落。刚才说这是皮外伤，确实不伤筋动骨，但同样会要人命。
找一个比较粗的树叉，篓子一手环抱树干勉强站稳。这些动物上不来，他就没危险，何况虽然包里大多数是药品，但为了以防万一，每人背包里都装有一定食物，格外省点儿，几天之内还饿不死。他需要做的，就只是，等。
听到一声嚎叫，娄子往下看，正对上那只被自己刺伤的领头“野狗”看上来的眼，愤恨挑衅，熠熠发光，让娄子心里猛然不安。
树下的野狗由毫无章法的乱转，开始整齐地一只一只扑卧，后面的就踩在它们身上，一层层叠上来。娄子目测高度，它们叠不上来。不由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果然，爬在最上面的，都离娄子还差很长一段距离，尽管暴躁地猛抓树皮，树上刷刷地很快露出黄白色的树心，淌出液汁，但仍旧对树上的人无可奈何。
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娄子抬头，下意识一刀送过去。但手不听使唤，半路刀轻飘飘地落了。一口垂涎的兽牙兜头咬来，避无可避！何况……娄子猛然转身，和勒住自己脖子的人突然间调换位置。尖锐的兽牙呛然闭合，身前被自己推出去的人喷出血柱，腥热地洒了娄子一脸。还没看清楚要害自己的到底是谁，那人已经松手，和攻击的动物一起落了下去。娄子没缓过神，失去平衡，人已经同样站立不稳跌下树。
堪堪吊住树枝，娄子这才看见，另一棵和自己站立的树枝叶纠缠的树比较矮，那群畜生竟一边迷惑自己，一边从那棵树爬了上来。娄子摸出一大把刀匣中s型开刃的刀，骤然扬起一笑，狠声:“楼瑀，老子就是来寻死的！今天交代在这里了，就和你作伴！”
手指紧拽，刀片立刻扎进指节里，血顺着刀刃破风而去，扎在那群动物的身上，可惜不深。手指一点点抓不住树干，侧身下落，还没着地，就被那只记仇的畜生一凶狠的踏跃，砸在地上呛出满口血。
“如果这里有酒就好了。”莫名起了这个念头。娄子以命换命地用腿上肉换了一计连刀带柄插进野狗腹中的机会。浑身都疼，这样才能让自己清醒，不至于连控制自己都不能。
能感觉到失血失水过多，皮肤仿佛寸寸干裂，一小片一小片的，像鱼鳞一样卷起，却毫无绝望，声音桀骛:“老子今天死这儿，全当和我家妹子作伴！到底谁要我死，你他妈现身让我死个明白！”
回答他的只有畜生的嚎叫。不能动弹，那群畜生准备分尸一样地围过来，被准备分尸的人虚弱却狠辣，不知道身上伤成了什么样，只顾将手中已经和手已连为一体的刀带起血雨阵阵。
一声呼哨仿若在天边遥遥响起，对他有所忌惮的动物再次不怕死地攻击而来。这次，地上的人终于在自己的血雨中心有不甘地合上眼，手无声垂下。被血泡湿的躯体残破不齐，一方土地被浸成暗褐。
低喃一句似犹在耳:生死无由。
一个干瘦的老头稳步而出，一声呼哨，那群动物全都整齐迅速地退去。刚硬的掌风刚要挥出，一柄青锋雪刃从背后架在了脖子上。
“看来我这个少主，当得很没有威信。”游生执剑，换了个方位，转到他面前剑尖儿点在他喉头。
又走出来的一个女生，将手中一块金属碎片扣在已无生气的娄子眉心，片刻收回。
“舟叔，我们来说说，为什么要杀了这些人。”游生老神在在地收了剑，不紧不慢问。
老头视线越过他瞪着女生，声音倒不像他人看起来那么钟烁有力，沧桑沙哑:“有外人进入剑冢的地界，难道少主觉得，不该杀？”
游生一撇嘴，慢悠悠道:“我又不是你们那群老顽固，遇事就要杀要剐死无全尸。我好歹也是好孩子一个。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
话风一转，指着娄子笃定地说:“顺便说说，你其实是在为你儿子报仇吧。当年你儿子死了，所以这些年凡是上山来的，你都弄死。那些你已经做过的事，我不管。和这路人一起来了一个小孩，你将他交给我。”
“死了！少主既然知道我做的事，就该知道，一个小孩，要他死比这些大人还容易得多。”舟叔愤声。
“父亲叫我去他那儿，半月山的东西我也已经得到了。我走后，舟叔你就在这半月山养老吧，哪儿也不必去，风光秀美，很适合养生。”游生收剑，三尺青锋在手，临入鞘时陡然劈出一片剑网，受老头控制的畜生声都没来得及发，顿时一只只四分五裂。“还有，那个小孩是卦派一脉传人，如果你儿子还有丝魂魄在，你还想见见，那就去求他。”
游生回身轻松地看着女孩:“放心吧，舟叔不会对弘笛怎么样。有件事两年前我答应过楚紊，现在是时候实现了。还要你带着娄子的魂魄随我走一趟。麻烦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