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世间最易老
sunmar1510:26:38cst2015
“我想要出去。”卓攸执着地重复一遍。
“出去不了。除非你知道出去的办法，或者……”姚易看着荒凉的不庭山，“等山碎了。”
卓攸直接转身就走。他不愿说，或者真的不知道，都得自己找出路。
“丫头。”姚易在他背后静静道，“就没有人跟你说过，过刚则折。”
“说过。”卓攸听到那句“丫头”，站定回答。
“六十四卦相，四十一，卦损……”姚易话没完。就被打断了。
“上九定于卦终，损有余而益不足，损己之象。艮上兑下，益在柔。奇在，此卦无解么？”卓攸反问。
姚易摇头:“也不是。＇损＇是山泽凶卦，且又是你的本命卦。若非有化解的办法，你活不过这么多年。”
姚易看她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对她摇头:“别说话，让我说完。”
“他人卦象之所以有解，是因为他们命盘浅淡粗糙，如沙上写字，有道行灵力的人可以通过手段预知和极小幅度更改，所以通过卦象演推就能解他们的劫。而有些，比如说你的命势，如磐石走刃，非坚硬锐利至极不能更迭，锐却易伤，所以寻常卦师会说无解。更有甚者，刻命于天道甚至天道之外，惹来天道诛杀。幸得所脱的，也永世游于六番因果九转轮回之外……”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卓攸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意识渐渐融进一团温柔的水里，軟绵舒适……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这样，就好。
最后好像听到他说:古境皆有界而又无界，是来者也是去者，是以何心来，就以何心去吧。
姚易身后出现一个邪笑的男子，面容和卓攸七八分相像，似笑非笑:“我倒是不知道，不庭山的朱离，还兼带给人算命的职业了。”
“你快走吧，姚三他们就快来了。引来天灭，你体内有姚易的神兽文贝，也会死。”姚易，或者说其实是朱离，将手中的一个瓶子随手抛出，遥遥飞出了万重不庭山之外。瓶子正是他给卓攸用来打水的那个，而此时瓶中的水滴中，正裹着静静沉睡的卓攸。
“你别对她动杀念，”朱离身上渐渐泛起红光，“你是天地风雷最益，没有她的压制，最终天道也容不下你。别毁人毁己。”
男子不屑中带着自负:“我杀了她，将她的命格注入器物，戴于身边，不也一样么！”
朱离想开口，却没了机会，卓越身形一闪，已经走了。
他是这不庭古境之灵，不庭凋弊，他也会灵力尽失，姚易前些年为了封印松动的古境，以身祭山，将身体与灵力转移与他，他才能在姚易身体里施展灵力。现在，姚三和姚贳强行召唤他，准备完全破开古境，让赤水和不庭接受早该来的天灭，从此消失。
有言道：天道有常，生灭易事；人间易老，白头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