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故人归
sunaug1619:03:15cst2015
壹
【混沌之界】是没有四季之分的。你说它是春，它便开花；你说它是夏，它便蝉鸣；你说它是秋，它便落叶；你说它是冬，它便下雪。
这里的一切都由生灵的思维掌控。
然而这个设定很无聊，因为・・・・・・除了卡俄斯没人知道怎么去改变，而且卡俄斯对于景色完全没有兴趣，所以【混沌之界】从来都是一尘不变的。
如往常一样，我在【混沌之界】的中央――【混沌之树】那里浏览历史。
我曾一度怀疑【混沌之树】是空心的，否则我们怎么住在那里面。
但后来卡俄斯否定了我的怀疑，理由是眼见不一定为真。
后来我自己也试验过，里面的空间，比我在外面看到的整棵树还要大上好几倍，而这刚好印证了卡俄斯的话：眼见不一定为实。
我坐在外面的树枝上，手里拿着厚重的书。【混沌之树】的树枝是相当粗的，因为【混沌之树】本身就很高大，高的手可摘星辰。
忽然间，树下传来嘈杂的对话声。
“她会出来见我们吗？”一个人说。
“会的！她必须出来见我们！”一个比较年老的人说。
“万一・・・・・・”年轻人有些担心。
“没有万一！”
・・・・・・
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但我却已经失去了耐心，我把书抱在怀里，像一只猫一样无声的移动。
他们的身份不明，还是离开最好。
我一边爬一边观察下面的情况，然后“淡定”的发现有一个抱琴的白衣少年正看着我。
被・・・・・・发现了！
我冷汗直冒，但少年很快又低下了头，他在老者的耳边说了什么，老者立刻露出了谦卑的神情，对少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少年只是微微点头，便抱着长琴离开。
我倒挂在树上，把书小心放回，然后翻身朝少年离开的方向跑去。
贰
白衣少年坐在草地上，把琴搁在腿上，白色的衣摆随风摆动。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悠扬的琴声随着风不断地飘远。
这么看过去……这家伙长得还不错，就是娘了点。
我蹲在树上，手握着新长出来的枝丫。我狞笑着，折下枝桠，然后扔到地上，随口念了一句咒语，那咒语是干什么的我不大记得了，反正是让植物快速生长的，至于效果怎样……我又没试过，怎么会知道。
只见那枝丫周围的草像发了疯似的生长，它们不断地生长，但那白衣少年却浑然不知。
弹琴弹得真专心。我在内心嘀咕道。
我无声的跳到地上，猫着腰走到少年旁边。
他的衣袖因风拂过我的脸颊。
这一刻，我脑中只有五个字：此刻尽丝滑（德芙巧克力经典广告词）。
好像混了什么奇怪的定西进去。
一个声音忽然从我头顶响起：“好听吗？”
他的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额，我是路过的，呵呵。”我干笑着回答。
他眯着眼，道：“既然是路过・・・・・・不如把你藏在身后的剑拿出啦。”
“呵呵，”我干笑两声，“才不要呢！”
语毕，我迅速抽出藏于身后的含光剑朝他刺去。
他微微一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我的剑在离他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问道：“为什么不躲开？”
“为什么要躲开？”
“若你不躲，你便会死在我的剑下。”
“若我躲啦，恐怕死得更快。更何况・・・・・・你根本不会杀人。”
“你怎么那么确定！”
“你手上虽有许多练剑练出来的茧子，但你并没有实战的经验，因为这地方没什么生灵可以供你实战。”
“哼！”我冷哼一声，收起了含光。
他说得没错，我会用剑，会不会杀人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你是神族吧。”我没好气的说。
“是的。”
“离开这里！”我立刻下了逐客令。
“为何？”
“你不该来这里的。神族都不该来这里！”
“你不也是神族吗？”
“我并非神族！”
“不，你是！”
“我说过了我不是！”我有些嗔怒。
我的身上冒出黑色的烟雾，带着浓浓的杀气。
白衣少年微微一愣，略有些失望地说：“原来・・・・・・真的不是啊。”
“太子长琴，你身为祝融之子，不好好在神域待着，到这儿来作甚！”倪克斯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太子长琴听罢，抱着长琴离开。
叁
“倪克斯？为什么你・・・・・・”我望着倪克斯问道。
“不要再叫我倪克斯啦，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倪克斯，你也不再是赫墨拉！”
我有些震惊。
“从现在开始，你是白昼，我是黑夜。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倪克斯・・・・・・你在・・・・・・开玩笑的吧。”我有些不敢相信。
倪克斯，不，因该是黑夜，她拿出承影剑朝我刺来。
我虽闪身躲开，但原先白色的长发却被削去了一半。
“下一次，就不只是头发。”她冷冷的说道。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她便离去。望着那黑色的背影，我竟感到一丝陌生。
时间会改变很多，人心是最善变的。
我呆呆的看着那背影，就像当年目送森一样，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我所珍视的东西，正在离我而去。
我甩了甩脑袋，对自己说：“先回家吧，卡俄斯会有办法的・・・・・・这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我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混沌之树】，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夜晚，黑夜轻轻推开我的房门。
她问着旁边的卡俄斯：“她会恨我吗？”
“希望她会。”卡俄斯回答道。
“那就好。”
“从千年前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的命运就发生了偏折，我们现在能做到，就是尽量避免，而避免灾难发生最好的办法・・・・・・”
“就是我离开她。”黑夜说。
睡梦中的我隐隐约约听到哽咽声。
肆
天还是那么蓝，草还是那么绿，空气还是那么干净，卡俄斯还是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还是那么神经大条，只是再也不见黑夜。
我坐在高高的树上，俯瞰着地面。
天忽然暗了下来，我抬头一看，黑压压的，全是黑色的魔兽。
“这是要来打群架的节奏吗？”我不由得吐槽道。
“就算要打群架，我们这里也只有三个人，从人数上来看，我们完全没有胜算。”卡俄斯冷不丁的出现在我旁边。
我一惊，从树上掉了下来，还好卡俄斯眼疾手快，把半空中的我捞了回来。
“吓死本宝宝啦。”我拍了拍胸，“下次别忽然出现，我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卡俄斯悲哀地看着我，不对，那眼神分明是鄙夷的！
“喂喂喂，麻烦别那么看着我。”我没好气地说。
“那好，你叫我一声娘亲，我就不这么看你。”
“你都徐娘半老了还这么不要脸！”我听到这句话，差点吐血。
卡俄斯听得炸了毛，把裙子一提，往后一甩，大腿外露，然后一脚踩在稍高一点的树枝上，怒吼道：“徐娘半老！你说谁徐娘半老！老娘哪里徐娘半老了！你要再说，小心我把你变得徐娘半老！”
“你哪里都老！老！老！老！”我气得连说了三个老。
卡俄斯额头上的青筋不断跳动。
我貌似・・・・・・把她惹火了。
“白・昼・你・丫・的・给・我・・・・・・”卡俄斯一字一顿地说，“去死吧！”
“谁要死啊！”我吼了一声，迅速跳下了树，刚落地，我周围的树全倒了。
“死丫头！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卡俄斯在树上怒吼，很随意的把长裙撕开，露出来的不是雪白的皮肤，而是闪着寒光的武器。
“谁要被你教训啊！老女人！”我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迅速跑路。
我后脚刚离地，刚才所站的位置就变成了一个坑。
“卡俄斯！你真的想要杀了我吗！”我边跑边吼。
“谁让你说我老来着的！”
该死的！我在心中咒骂。
卡俄斯的攻击很快，而我只能用更快的速度来闪避，但却毫无还手之力，因为卡俄斯她可是・・・・・・教我的老师啊！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习惯，跟她打，几乎没有胜算。
为今之计只有・・・・・・跑路！
我的力道比黑夜还弱，但速度却没有一人能够比得过我。
于是我与卡俄斯开始了一场追逐战，最可悲的是，卡俄斯还边跑边朝我扔东西，小到苹果鸭梨，大到巨石陨星。
我只好不断的闪躲，因为就算是被一个鸭梨砸到也是会死的，被卡俄斯触碰过的东西都会依据她的思维发生改变，我可不想被这些东西砸死。
刚想到这儿，一个苹果超我砸来，我立刻跳开，那苹果就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
“咔吧。”这声音・・・・・・我脚崴了！
身体习惯性的向前倾倒，我苦逼的闭上了眼。
但许久过去，我还是没有“轻吻”大地，我微微睁开眼，看见的是黑色的・・・・・・衣服。
“诶？”我有些疑惑，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僵硬的抬头，道：“你好哈。”
“呵呵。”男子干笑两声，“你还没想起我是谁吗？”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当然・・・・・・不知道！”
男子脸色一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僵硬起来，双手牢牢地抓住我肩膀。
我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力道也太大了吧，骨头都快被碾碎啦。
“bong！”身后的巨响使我不得不摆脱他继续跑路。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卡俄斯的怒吼吓得我差点炸毛。
“我都说了不要忽然说话！我都被你吓出心脏病了！”我习惯性的反斥道。
“谁让你说我老！”
“你本来就老，你都那么老了还和我一个小孩子计较这种事，”我冲她做了个鬼脸，“别再做出18岁少女的事情了好吗？省的我每天晚上起来给你盖被子！”
没错，看上去高冷美艳的卡俄斯其实在私底下完全就是一个少女！
“你・・・・・・你・・・・・・你！”卡俄斯被气得头顶冒烟。
而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身后的那群人满脸写着“不科学”三个大字。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摊了摊手。
“你・・・・・・”卡俄斯已经气的怒发冲冠了，如果她有戴帽子的话。
“混沌大人，那个・・・・・・”我身后的一位长老说。
我与卡俄斯异口同声的吼道：“你闭嘴！”
但过了片刻，我们忽然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这里会有外人？”我问道。
卡俄斯看了看为首的男子，又看了看我，不耐烦的说：“还不是你当年惹下的祸，把别人初恋都夺走了。”
“我・・・・・・我？”我指着自己说道。
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等事？
我的反应似乎让后面的哪位有些生气。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他问道。
卡俄斯微微皱眉，一把拉我到她身后，对他说：“她不记得你是正常的，其离开这里，魔・王・大・人。”
卡俄斯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她先前与我有约。”
“童言无忌，何必当真！”
“可・・・・・・”男子似乎并不愿意就此罢手。
“你是打算与我为敌吗！”卡俄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杀伐。
“森？”我有些不确定的说。
未了此话一出，所有人纷纷向我行“注目礼”。
“你们看我干什么？”
卡俄斯的柳眉紧锁：“你怎么可能还记得。”
“诶，我和他是几千年前相遇的，相隔时间也不是很长啊，当然记得啦。”我很自然地回答道。
几千年对于我这个不老不死的怪物来说只是眨眼之间。
“白昼・・・・・・”森望着我，眼中满是思念。
“好久不见，森。”
卡俄斯柳眉倒竖，拂袖而去，但走到一半她却转身，对森说：“魔王，如果你希望她能够继续像这样活着，我劝你・・・・・・离开她！”
卡俄斯说完便如光一般离开，而天，也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变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