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灭 门
monjun1516:02:28cst2015
顺着杜晓月手指的方向望去，杜东宇看到山下火光冲天，那正是七绝门，顿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东宇哥，你等等，我去叫上老爷爷，咱们一起去。”刚一回头却见老者正站在身后。
“不用叫了，快走！”
老者沉声叫道，这一回是杜东宇学艺以来第一次见到老者施展真本事。只见那老者身形一晃，便是倏然不见，眼前只有一道残影。再看山林中一道苍老的身影，身上带着元气施放时的豪光，犹如一颗流星，身后托着一条尾巴一般在山林里穿梭，速度快得惊人。一眨眼间便行出数里。
杜东宇也施展出了七绝之一的青云梯绝技，纵身飞奔。也不知杜晓月施展的是什么招数，速度比杜东宇还要快，但与老者相比那是天差地别了。
待得杜东宇和杜小月到了七绝门时，内殿外殿已经乱成一团，哭声一片。见到杜东宇和杜晓月的身影，一群平日里没怎么瞧得上杜东宇的男孩子把他团团围住，此刻早已摒弃前嫌，哭着叫道：“小师弟，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干人气嘴八舌也说不明道理，杜东宇不想跟他们纠缠，因为此刻后园火势正猛，而那些人没人敢进去，围在那古楼门前干着急，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让开，快让开！”
杜晓月帮着杜东宇分开人群，两人快步到了古楼近前，一脚踹开大门，杜东宇一眼便瞧见，湖面上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啊！师父！”杜东宇倒抽了一口凉气，出了门楼便看到地上横躺竖卧的几具尸体，其中一人正是执法长老，老者死得尤为凄惨，头和四肢已经分离。杜东宇此前对这执法长老还心怀一些恨意，可此时却感到无比悲凉，也不忍心多看，迈开大步向湖面走去。
到了岸边，杜东宇刚想踏上木桥，杜晓月一把将他拦住，“东宇哥，那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晓月！”杜东宇嘶声力竭的喊了一声，“那是我师父哇，还有我那些师兄，我不能不管他们。”
“可是你看看，房子都烧成什么样子了，你不要命了。”杜晓月死死拉住他道。
两人正僵持不下，见火光里一位老者双手托着一人走出火焰，看起来老者怀中之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杜东宇定睛观看，老者抱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师父季沧海。
“师父，师父！”叫喊着冲上前去。
“老爷爷，师父还有救吗？”杜东宇紧跟老者的脚步，目光始终不离季沧海，连连问道。
“唉！”老者缓缓叹息，摇了摇头，脸上也是说不出的苦涩。
“老爷爷，那您能告诉我，这是谁干的吗？”杜东宇哭着问道。
老者缓缓将季沧海放到石板上，连忙往他胸口穴道输送元气，老者此举也无非是让他说出最后的遗言了，因此脸色无比凄苦。
“师父，师父！”杜东宇扑到师父身边，伸出的手僵硬住了，生怕这一碰，师父就会没命。
季沧海的脸色惨白入纸，身上的衣衫被火烧出了破洞，他的五脏六腑都已被震碎，若不是有老者在，他早就死掉了。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杜东宇，季沧海胸口一挺，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后，抬起手臂摸了摸杜东宇的脸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后眼角又流出两行泪水，断断续续的道：
“东宇师父...一直没敢去拜会你娘...是怕...暴露她的行踪...回去告诉大嫂...季沧海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子...我对不起大嫂...快回去...告诉你娘...离开这里...快...”
“师父，不，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我师妹，是我的错...”杜东宇已经语无伦次了，话没说完，只见季沧海的眼瞳缓缓扩散，搭在杜东宇肩上的手臂缓缓滑落，眼中只剩下一片苍凉。
“师父--”杜东宇摇晃着季沧海那宽阔的膀臂，哭声无比凄惨，几欲晕倒。
“东宇哥，别哭了。”
杜东宇哪里能听见杜晓月的安慰，依然哭得死去活来。
任由他哭了一阵，老者拍着他的肩头道：“孩子，别哭了，听你师父的话，快走吧！”
“老爷爷，我不能走，我要为师父报仇，”望着燃烧的湖面喊道：“狗娘养的，给老子滚出来，我要杀了你们--”喊声回肠伤气，响彻云霄，湖面上依然是火光跳动，没有半点回应。
“走吧！再不走，你师父在酒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听话！”老者严肃的道。
“东宇哥，快走吧！为了你娘，也为了你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杜晓月道。
“啊！”杜东宇浑身打了个寒噤，抬眼看了看老者和杜晓月，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走出后园，内殿和外殿的数百名弟子已经整整齐齐的站成了队伍，为首的正是谭天娇。见得杜东宇走出园门，谭天娇率先向他鞠了一躬。
杜东宇望着那一张张苍白严肃的小脸，回想起七绝门往日的风采，头缓缓扬起，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随后给那些弟子鞠了一躬，声音沙哑的道：“我会回来的。”而最后的目光就定格在谭天娇的脸上。
谭天娇抿了抿嘴唇，目光和杜东宇对视了良久，微微点了一下头。直到杜东宇和她擦身而过，两人也没说一句话，直到看着杜东宇三人走远，谭天娇对那些弟子道：“咱们也走吧！”数百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七绝门，他们奔向了和杜东宇相反的方向，朝着大山的外面走去。
老者和杜晓月一直护送杜东宇到了自家门外，杜东宇惊奇的发现，屋子里的灯亮着。三人的脚步停留在小溪边。
“东宇哥，把那颗丹丸还给我吧！”杜晓月上前道，说完手按在杜东宇的胸前，过不多时，那颗红色的丹丸便诡异的出现在女孩儿的手心里，女孩儿转身把它吞到肚里。
和服用那颗丹丸一样，杜东宇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心里面空落落的，想要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者拍了拍他肩头，目光凝视了他良久，叹了一口气便转身拉着杜晓月朝山林中走去。
走出不远，杜晓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杜东宇却是目光呆滞，想要跟女孩儿摆摆手，那手臂却木在那里怎么也抬不起来。杜晓月不知回了几次头，每一次杜东宇都是石像一般的站立。
凝望着一老一少步入山林，杜东宇才恍然，想要喊一声晓月，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缓缓吐了一口气，突然听见家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他仿佛听到过，可那记忆十分遥远，也十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