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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龙婆凶威

  wedmay2720:45:59cst2015

  有些尴尬离开法堂的程东,在没了求刑这个拖油瓶后,便拉着吴梦媛将寨子周边都逛了个通透,一直到这会儿夕阳西下,才慢吞吞的朝家里走去。

  回程的路上,吴梦媛已经是在幻想着父亲炒制家乡特有的腊肉,口水都不知道朝肚子里吞了多少次。

  只是她回到家恐怕却是要大大的失望了。

  老巴代宗的法堂里,吴大友眉头比往常深拧几分,在寨里的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与他并排走出法堂的老巴代雄法师龙青耀却是明白其中缘由。

  本来还要留着吴大友继续商讨一些事情,可是吴大友却是破天荒的急于回家煮饭,并且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老巴代雄法师龙青耀却也是不强留,看了看时间也就随他去了。

  巴代宗的法事在取水回来的当天最为热闹,五个寨上的村民都是会暂时放下手中农活,来到夯吉青寨寨口的平坝,观看仪式以及去到法堂,为老巴代宗上香。而过了这个时候,鲜少有人回去法堂转悠,况且法堂只要一到下午就会封闭,没有主持法事的巴代授意,寻常村民根本就进不去。

  除去屋顶四角飞檐上,几名巴代跟法堂内来回蹦跳吟诵的巴代雄们,空荡荡的法堂院落里就只剩下求刑正蹲在墙角,憨笑的看着蚂蚁挪窝看得入迷。

  眉头深拧的吴大友走出法堂,便是朝着蹲在墙角的求刑走去。

  这时一支套住蹭亮皮鞋的脚就是踏进法堂院落,随即一身盛装法袍的廖建国带着一群巴代扎们,就是出现在几人视线当中。

  见着廖建国还没到替换的时间就提前到来,老巴代雄法师龙青耀心中顿感不妙。

  四下环顾的廖建国见着正躬下身去的吴大友,便是开口说道:“我族的阿多那也在这里啊,老教宗却是没有看错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法堂伺候着,确实比我这身为巴代扎三十六坛七十二堂的掌坛师都强上许多。确实不愧为我族第一勇士.”

  没有理会廖建国的话语,吴大友低着头拉上一离,便是朝着门口走去。

  只不过廖建国并没有让的意思,继续开口说道:“怎么?我一来就急着走,是害怕我找你报仇吗?”

  “不不不不不,我族第一勇士阿多那,怎么会害怕我呢?大家伙说是不是啊?”没有给吴大友说话的机会,廖建国一句接着一句。而跟在他身后的巴代扎法师们,有的跟着哈哈大笑,有的则低头默然不语。

  对于那年发生的事情,五大寨里的人都是知道,廖建国除了对吴大友这样阴阳怪气以外,对其他人都还算和气。

  加上廖建国又是五寨乡正,也替五寨争取到了很多帝国政策,所有人也就不便说些什么,只是在有一人在场的情况下,决计不会再通知另外一个来。

  这些年来也算相安无事,双方都刻意的回避着,极少会碰在一起。

  只是今天廖建国儿子廖吉顺气得半死,一股邪火窝在心里,从市里开完会回来听着有人看见吴大友到了法堂,这才急忙带着一众巴代扎赶来。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杀兄之恨埋在心里多年的廖建国,虽然无法明面上报,但是暗地里的公报私仇却是家常便饭。

  帝国的一切利民政策补贴,一旦到了这吕洞山区,不论吴大友怎么达到标准,都是会被廖建国这个乡正给扣了下来。

  握紧拳头的吴大友沉默不语。一旁的求刑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脚,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在求刑的世界里是没有恩怨、没有仇恨,没有烦恼,从小被老教宗说是缺一窍的他,不懂这些。

  有的只是身旁的这个师父,堂屋前的石鼓,以及吴梦媛。而吴大友又一直避免着求刑去掺和这些事儿。平日里寨上哪家跟哪家有什么口角过节,或者什么是非,都是不许他去观看的。

  “建中啊,我老了,身子骨不如以前硬朗了,现在稍微动一下都感觉着累,往后还得靠你们年轻人,这会你来了刚好,替一替我。”见着吴大友握紧的拳松开,牵住求刑的手。老巴代雄法师龙青耀说着话走了上来。

  阿多那意为苗族第一勇士,族里谁要想得到这个称呼,就只能去挑战前任阿多那。自绰号‘一刀无’的吴大友从圣山下来自动承袭这一称号之后,远乡近邻的苗人们,有的跋山涉水不顾一路风尘仆仆,要来与其赌斗。都是被请进家里一顿大碗酒大口肉的招待,随后又被送走。

  走的人闭口不提发生了什么,旁人要是一再追问,就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息,重复说着自己技不如人。

  这些年来吴大友就是拎一把蹭亮柴刀,在吕洞圣山口日复一日削磨手中物件,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前来挑战的同族。大多数没人叨扰的日子里,耕上几丘田地偶尔进山打些野味,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廖建国并不害怕有着阿多那称号的吴大友会突然发难,这些年来两人虽然极少会面,但是关于他‘一刀无’的一切,都算了若指掌。

  安稳平静的日子,没有谁希望被打破。

  虽然心里恨着他,但是这笔仇恨终归过去了那么多年,整死吴大友之后他大哥也不能活过来。况且廖建国心中明白,要是死磕起来,最后死的人一定是自己。

  这会儿廖建国听进老巴代雄法师龙青耀的话里意思,也就不打算继续挑衅吴大友,只是附过身去,小声的说道:“好好管教你女儿,别出来招三惹四。”

  吴大友刚一松开的拳下意识又是一紧,还没等有什么动作,被握得有些吃疼的求刑就是猛然朝前一站,平日里憨笑的表情倏然崩起,昂着头狠狠的盯住廖建国。

  也是个倔脾气的求刑,不会去管在什么地方,对方又是什么人。虽然平日里都是一副憨傻的表情,可不代表他真的就傻。还有一窍没开的他,只是不擅长与人交流而已。

  小时候村里一个一起玩耍的孩子,就曾因为抢了吴梦媛从河里捡来的彩石,就被他打得头破血流。

  被打小孩的父母找上门来理论,对着吴大友告状说他一人不是,他只会怂着头任凭打骂。

  可要是连吴梦媛一起指责,他就会怒吼着拿起扫帚赶别人出去。就连吴大友抽起竹条来打,他也是会尽量护着。

  事后吴梦媛总会心疼的给他煮鸡蛋,用来给被竹条抽青紫的地方消瘀。每当这个时候求刑都是憨笑着,那会儿是会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天生少开一窍的求刑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吴梦媛好他便好。

  伸出手护住身前这个懂事的孩子,吴大友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拧着眉头说道:“往年的事都过去了。我家妹娃跟他的后生是个什么情况,你我各自清白。”

  在吴大友的印象中,少年时的廖吉顺来到自家门前唱山歌,不知被自己撵走多少次,可随着年月的变迁,自身想法的改变。只要吴梦媛不作出逆乱纲常的事儿,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也就不去掺和,省得越管越乱。

  年轻人的事,自有年轻人自己选择把握。况且廖吉顺虽然膏粱跋扈了些,但遇事从不逃避,也算条敢作敢当的汉子。

  他吴大友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与廖建国对视着说完话语,便是拉着求刑,从身前的几个巴代扎里挤出条路来。

  可还没走出法堂大门,就又是神色凝重的退了回来。

  杵着竹杖的龙婆昂然迈入法堂,身后还跟着整个身躯都裹在鲜亮红袍里的鬼物。

  站在一起的巴代扎们,,最先感应到一股浓重的妖气弥散,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封蜡法具。

  见着龙婆一步一步逼回吴大友,而身后跟着裹在在鲜亮红袍里的人,正是前几天掠过封丧队伍的红袍妖物,老巴代雄法师龙青耀心中泛起一阵嘀咕。

  对于突然闯进法堂的龙婆跟身后的红袍鬼物,廖建国一时拿捏不准,但见着龙青耀跟吴大友都是没什么动作,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稍稍后倾着身体,就是让一名身体壮实的巴代扎,按起手中法器挥扫拍向眼前背身而对的红袍妖物。

  红袍妖物并没有什么动作,只听有些枯瘦的龙婆冷哼一声,身未动气先发,沉雄霸气尽透手中一丈孤竹。

  手中竹仗在落地之时,身前脚下的青砖应声碎裂,无形气墙在身后起在顷刻。壮实巴代扎挥扫的法器,就是停滞在了两人后背三寸处,不得再进分毫。

  随即龙婆搭落在竹杖上的手猛然一沉,壮实巴代扎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就是被震退开去。

  “你是谁?竟敢乱闯我教法堂?”见着自己示意下的巴代扎无功而返,还被震退开来,廖建国踏前一步问道。

  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叫嚣,龙婆便是径直朝着法堂内走去。

  在场的所有人中,就连老教宗身故之前,被特意唤进房中交代一些紧要事物的吴大友,都只是听着提过,而没有见过龙婆本人,就不要说后入巴代教的廖建国见过或者听说过了。

  只有跟老巴代教宗为师徒关系的老巴代雄法师龙青耀,知道龙婆身份以及教宗跟她的一些往事。

  迎上前的老巴代雄法师龙青耀稍是躬身喊了一声前辈,随后看向红袍妖物,小心的问道:“这红袍异人跟前辈是…………”

  听着龙青耀对红袍的陌生称呼,龙婆并不言语,横了一眼之后冷哼一声,径直走入法堂。而红袍妖物听着话语,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浓重的妖气更是化作红雾从身体里溢出,好像对于他说的话,有着莫大的仇恨一般。

  阻隔在外的廖建国虽然进不去,可是里面的一切却是看在眼里,这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人,显然与龙青耀是旧识,这个节骨眼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心里开始有些莫名燥烦的廖建国,手持法器打在无形气墙上,随即反手借力,试图合纵巴代扎之力破开眼前这道气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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