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开心就好
tuemay0521:34:08cst2015
四月后面是五月，五月过后是六月。六月小荷露尖角，不过眉山不生荷。虽说到了初夏，在眉山金顶，夜里还是很清凉。两个月的捶打，眉山金顶上每天都有“嗷嗷”的惨叫声。每次都是精神地来，痛苦地被虐，最后鼻亲脸肿地回。
揍完安子木后，孙师兄吃着安子木的烧鸡，在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生活就是这么安逸；被揍完后，安子木去找野鸡，然后烤完送给孙兴。有些人一辈子享福，有些人一辈子受罪。
晚风拂过，草堂内生出一丝凉意。安子木盘坐在榻上，双目微合。两个月来的捶打，安子木的身体更加坚韧了，他打算尝试着去操控那股龙血。
丝丝。
那股血红的力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善地跳动了几下，不过马上就被那黑色的煞气给镇压了。
安子木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道：“不行，这两股力量太强大了。”
通常命脉境，体内的灵气汇聚起来大概有一个拳头的大小，达到岁照境后，不但灵力的数量会增加，其品质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于宫祗境强者，体内的灵力就不一了，有些点亮的星蕴弱，体内的灵力就少，有些星蕴强大的，体内的灵力就充盈。
现在安子木体内两股不同的灵气，加起来足足有两个脸盆的大小。一般命脉境灵力都呈游离的气态，也称灵气。可安子木体内的却是实打实的液体状态，而且经过了不断的压缩。这些可都是龙渊积累了数千年留下的，都被当初那个红色漩涡吸收到了安子木体内。
所以，安子木很富有，富有得比岁照境强者还要富有。
“有钱的感觉真好。”安子木感受着体内两股力量，但又皱眉叹道，“有钱没处花的感觉，真不好。”
再试试，安子木引入一丝灵气进入体内，另一边强行压制住两股蠢蠢欲动的力量。
丝丝。
灵气与龙血一个照面，便被吞噬不见了。这股龙血已经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龙血了，只不过是灵力压缩后血红的液体。
安子木有些恼火，该死的，现在灵脉是有了，可只能干看着。
望着满山的金银财宝，如果有人告诉你这是你的，但你一个子儿都别想用，这种感觉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
安子木站起来，放弃了尝试。
夏夜，金顶上很是清凉。晚风阵阵，不远处，孙兴喝着从蜀郡打来的好酒，就着剩下的一些野味，小生活很是滋润。
这两个月，山上的禽鸟可是被折腾惨了。时不时都要担惊受怕，导致每次安子木入林，都搞得鸡飞狗跳的。
今晚群星璀璨，安子木望着星空。也许，安子木有了一丝明悟。既然灵力就一丝，那我就分出一丝龙血来尝试一下。安子木心神一凝，双手一合，体内那团红色液体开始转动。
一道血红的灵力从血团中分离出来。安子木缓缓引动那道血丝，努力不让那黑色气团发现。
“你大爷的。”
就在即将成功的一刻，黑色气团突然窜动上来，一下把那红丝吞噬，而那红色气团也察觉到了，朝黑色气团扑去。安子木体内原本虎视眈眈的两股能量又一次胶着在一起，冲向四肢百骸，开始占领有利地形。
“啊……”安子木发疯似地吼叫起来，身体开始红黑交替，面色狰狞，体表再次渗出细小的鳞片。
“不好！”孙兴双眼顿开，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完了，为什么明明已经压制的煞气会再次爆发。”
“番天印！给我镇压。”
孙兴双手合十，金黄色的大印飞出，在孙兴头顶飞转着。
“去！”
“簌”的一声，虚幻的大印在安子木眉间，黑色的煞气发出“丝丝”的声音。
“给我滚出去。”孙兴手印一翻，原先那股喷薄欲出的黑色气团缓缓被牵引出安子木体内。就在黑色气团牵动一瞬间，原先翻腾的龙血更加疯狂起来。安子木的体表开始渗出血珠，慢慢沁入下面的被褥。
“吼……”
“该死，是真龙血精，这小子究竟干了些什么。不行，煞气引出，这小子离死也就不远了。草他大爷的，真龙血精竟然没撑爆他，还是人吗？”孙兴迅速讲煞气打入安子木体内。真龙精血不要命似的冲了上来，不断扑向煞气黑团。
“还是不行。给我开！”金色大印直接没入安子木体内，将两股气团迅速镇压。
“丝丝”原先交缠的黑红气团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迅速从大印两侧窜出，各自据守原处，虎视眈眈地对峙着。
“呼。”
孙兴抹了把额头的汗，一下瘫坐在榻边。修为早已跨入碎星境的他，也吃惊于那两股力量的强大。要不是那一阳一阴相互抵抗，就是他也不敢正面硬接下来。
望着血褥中的安子木，孙兴苦笑道：“师父啊，你丢下个烂摊子不说，还弄来个破师弟，这日子还能过不！”
长安朱雀街尾巷，一座不起眼的道观内，老道端坐在三清殿内，手持拂尘。
“嗯？”老道眉头一皱，走出三清殿，望向东南方向。“好惊人的煞气，为何一下子又消失了？”一道黑影闪过，青幡老者快步上前，“师兄，你也感受到了？”老道皱着眉头点了点，“旦夕祸福，看似道法自然，实则皆有定数。回去吧。”
“难道不去看看？”
“不需要。”老道看向青幡老者，“师弟，我有预感。”
青幡老者一凛，上前道：“要出什么事了吗？”老道转身进了道观，不再言语。这一夜，大唐，开始出现了一丝波动。
……
……
――――西荒大昭寺――――
灯火通明，油灯星星点点，转经诵读声此起彼伏。枯坐在香炉旁的少年僧睁开眼睛，拾起一边蒙尘的禅杖，向外走去。
“佛主，传经者他……”小和尚朝白衣僧一礼，不安地问道。
“随他去吧。魔出现了，他就该去度化他。”白衣僧看上去很年轻，剥着一根香蕉，似乎吃得很舒心。看到要死不死地坐在一边的老和尚，便蹲下来，将半根香蕉递到他面前，道：“师兄，你也来一口？”
老和尚摇摇头，道：“师弟，你开心就好。”
白衣僧一笑，道：“你吃了便开心。”
一边的小和尚看到白衣僧这么调戏老祖师，有些尴尬，一作揖，拿起木鱼敲诵起来。
看到老和尚没有吃的意思，白衣僧一口吞下半根香蕉，摇着香蕉皮无聊道：“不吃算了。”旋即往天边望了一眼，呢喃道：“魔吗？呵呵。那什么又是佛呢？”
老和尚斜眼看了一眼，道：“师弟，这个课题自从你进了大昭寺，就思考了。还没有头绪吗？”
白衣僧白了一眼，道：“这么弱智的问题需要思考吗？人生不过佛魔间，你站在了尘世的对立面，那你便是魔，大魔。当你和尘世站在一起，那你便是金粉塑身的佛，大善的佛。你说，老衲说得在不在理？”
老和尚还是那句话，微笑道：“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