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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三国杀

  1

  下午1点半刚过,“嘟——”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声,满载着190名乘客的客轮海鸥X号从三亚码头驶出,缓缓地靠近WZ市。夜幕降了下来,晚风竟有些出乎意料的寒冷。或许是太晚了,或许是海风太大了,甲板上只有零星几个客人靠在栏杆上迎着海风。其中有在甲板上靠后比较偏的地方,有一个身材中等二十开外的女子坐在一处低的台阶上。她刚刚吐完,神情痛苦,差点就要把五脏六腑都颠簸出来似的。因为她是第一次坐客轮,出现了强烈的晕船反应。大海有多波涛汹涌,她的肚子就有多翻江倒海。以致她不得不近乎全程呆在甲板上吹着凉风,否则一刻也无法活下去。

  她刚刚去了一趟洗手间稍稍洗漱一番,没想到重上甲板时发现,那个位置已经被一个长发男霸占。他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七或一米八,留着不伦不类的长发和胡须。穿着深黑色的普通大衣,皱皱巴巴的衣领高高竖起。时不时靠在栏杆上眺望着大海,手拿着照相机,不停传来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

  突然,镜头被一片黑影挡住。长发男好像受到惊吓,当他移开照相机,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白色棉袄卷着头发的女士。卷发女笑着对她说:“呵呵,甲板的风景挺好,你说这里像不像泰坦尼克号的船头。”说着,她就近坐了下来。

  长发男急忙将手机伏在胸口,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收好照相机,又捧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动,似乎一下就沉浸在小说的世界。

  “嗯。”

  卷发女掏出手机,搭上QQ,不停按键,很快沉浸在聊天的快感中。

  ……

  八卦:听说了吗?公安部发布“三国杀”通缉令了?

  卷发女:真的吗?

  八卦:就是将A级通缉犯的头像放到游戏三国杀的背景中。

  卷发女:你传给我看看?

  八卦:好的!

  ……

  “嘀嘀——嘀嘀——”三国杀的通缉令传到她了过来,而通缉犯的头像一点点显示在手机屏幕上。卷发女笑着自语道:“真有趣!”

  突然,当通缉令放映到第三张时,卷发女的脸一下冻住了,那阴冷而熟悉的眼神让她的大脑荡起各种片段式的旁支细节。猛然想到什么似的,差点喊出来,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神情,但卷发女一下就联系到了近在咫尺的长发男。心中一惊,手一颤,手机掉落在地。

  他不会杀人灭口吧?如果现在离开会不会惊动他呢?

  ……

  她不敢正面去看他一眼,因为他的眼神就能杀人,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在他这种人的眼里似乎失去了意义。犹豫片刻的她弯腰去拾甲板上的手机,却被长发男抢先。

  他拾起手机彬彬有礼地递给她:“你的手机。”

  她的腰弯在那里呆若木鸡,伸出的手颤了一下。

  长发男似乎感到她神情的异样,在她接触手机的那一刻抖了抖手机,用眼睛瞟了手机屏幕一下,顺嘴说道:“什么东西?”

  此时,一个大浪拍过来,整个客轮晃了一下,随即手机在他的手里跳了一下,她用尽全力身上去抓,不但没有抓到反而撞到了手机将其推了出去,一个翻滚直接掉到进了大海里。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又看到了那阴冷的眼神,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长发男站起身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卷发女的心并没有放下,因为她无法肯定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照片。她只能拼命地使自己像往常一样镇静:“不要紧,是我自己摔出去的。”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显得有些柔弱而忐忑。

  “你怎么了?你在发抖。”长发男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强迫自己硬朗冷静下来,“我有些晕船还没好,感觉头很痛……”

  “我这里有晕船药?”说着,他正要去掏。

  卷发女从对方的神情中判断出对方发觉自己已经知道真相的可能性不大,灵机一动,说:“不用,我吃过了。可能是盯着屏幕太久,又发作了。”

  他轻轻地皱了下眉头,手中的烟雾没过多久就被海风吹散。客轮单调地行驶着,汽笛拉了起来,汽笛过后,甲板似乎静得有些异常。

  “不要紧,等到上岸了再卖一个,早就想换一个手机了。唉,本来我听朋友说出了个三国杀,还没看清楚,手机就掉大海……”卷发女戏谑地说道,想打消对方的疑虑。人高马大体形上的差距,加上性别天生的优势,让她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三国杀,我没玩过。”他的狐疑并未完全消除,她感觉如果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成为刀下鬼,她必须主动与他套近乎,此时任何神情或行动上刻意地疏离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她需要等待时机。

  2

  “你也是到三亚旅游的吗?”卷发女用好奇的声音问道。

  长发男先是愣了一下,抖抖燃尽的烟头,说:“是吧!没什么嗜好,就爱到处跑跑。”

  卷发女伸长脖子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真对不起,我就是个多话的人。”

  “没事,我平时也是一个话唠。”

  “彼此,彼此。”她强颜欢笑。

  长发男突然沉闷下来,低声说道:“其实,我是一个杀手,一个通缉犯。”

  吹过的海风似乎被他俩间的空气一起凝固,她浑身冒凉气。突然,长发男开怀大笑,玩笑地说:“你相信了吗?被我骗了吧……”

  卷发女也哈哈大笑应和着,硬着头皮说:“你真幽默!”

  “你觉得我像杀手吗?”

  “坦白说,你挺像一个艺术家。”

  “真的吗?我也觉得我像。”他话锋一转,继续叹了口气,“我倒是真有一个表兄当了杀手,我们长得挺像,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落网。”此地无银三百两。

  “编的吧?”卷发女假装疑惑,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什么好揽的?”

  “哦,你可以跟我讲讲他的故事,我挺感兴趣的。”

  “感兴趣?”

  “我最近在写一本小说,需要大量素材,没准能用上,或者他的故事能给我灵感。”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真的吗?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女作家。”

  “作家不敢当,混口饭吃而已。我就曾用何错错的笔名写过一本书叫《无眠的救世主》,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其实,这本书是她的一个朋友写的,刚刚出版。

  “哦,没看过。有机会,我会去买本读读。”

  “这么说,你愿意跟我讲讲这个杀手的故事了。”

  长发男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四罐啤酒和一袋花生米,说:“此话还得慢慢道来。”

  他很自然打开了一瓶而后递出一罐啤酒。卷发女反射性地拒绝了:“还是你喝吧,我不喝酒!”

  “刘氏贩毒集团案的新闻,你知道吗?”他向后仰着脑袋,“咕噜噜”一口气喝了几大口,以致泡沫溢出了嘴边。

  “嗯,一年前的案子了,但我还记得。当时这个案子因为缴获的毒品和毒资数额巨大而轰动一时。听说主要毒贩悉数落网,好像还公开销毁了毒品,那几天,报纸、电视、电台等媒体更是闻风而动,将破案的来龙去脉都曝光出来。前不久,我还看到一代毒枭已经被执行死刑的新闻报道说。”

  长发男更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这个案子从发现、立案到侦破审判,前后经过四年,刑警们经过千辛万苦地不懈努力,才一举捣毁了这个犯罪团伙。当初在抓捕中由于拒捕9人先后被击毙,其余的21名该团伙主要成员全部落网。被捕的还有刘宇华的弟弟刘启华。但不久后,刘启华就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真的吗?那刘启华是不是毒枭呢?”

  长发男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

  “警方没有调查清楚吗?”

  “警方已经尽力了,至是他们的对手太狡猾,未雨绸缪而已。该集团从1992到1997年分别辗转于广州、深圳、婺州等全国多地,,以偏僻药厂或厂房为掩护大肆制造贩卖冰毒,光查获的毒品超过两百公斤,还有其他一些枪支弹药,据估计非法获利过亿。”

  “难道警方都是吃干饭的吗?让贩毒集团存在这么久。”卷发女质问道。

  “刘氏贩毒集团是一个特大制贩冰毒的高智商型犯罪团伙。集团核心就是刘宇华发明的一套合成制造冰毒的独特方法。这种方法不依赖原植物产地,任何地方都可能成为毒品的生存之‘源’,更关键的是制毒所需原料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化学品,制毒风险成本大为降低,且不易被发现。这也是警方为什么没有注意的原因。”

  “果真是一代毒枭,天才。”卷发女嘟嘟囔囔地自语道,“这和你堂兄有什么关系呢?”

  长发男思考了一下,接着说:“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自身的安全,贩毒集团需要一些和他们没有关系的打手或杀手,而我堂兄就是其中一位。”

  “警方没有抓到他吗?”

  “只差一步。”

  “我想他一定去找过你,所以你才这么清楚。”

  “……是的……他时不时会打电话来向我要钱。”他时不时抓些花生米就着啤酒,发出花生被牙齿咬碎咀嚼的声响,仿佛有些自鸣得意。

  “你没有劝劝他去自首吗?”

  “谁说没劝?我每回都劝,可是他说,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躲得了一天,就赚了一天。”

  “可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落网只是时间的问题,你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卷发女说到此时有些激动,仿佛是在唤起眼前这个人面兽心可能的一点善良。

  3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长发男叹了口气,又说,“或许吧!”

  “怎么?你不相信。”

  “是我的那位堂兄不相信。”

  “为什么?”

  “你刚才也问了刘启华是不是毒枭。”

  “是不是呢?”

  “法律上不是,事实上应该是,当然也不排除‘误伤’的极小的可能性。”

  卷发女反复琢磨这句话,禁不住冷笑道:“好有禅机啊!”

  “刚才说了,这个贩毒集团最大的特点是刘氏兄弟发明了一种配制冰毒的新方法。而集团事无巨细都有刘宇华出面,而幕后黑手却是刘启华。他们都是智商很高的人,在一开始,就有明确的分工,一个在幕后,一个在幕前……”

  “这是未雨绸缪吗?”

  “是的,像诸葛亮那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集团内部结构呈正金字塔型分多级管理,内部组织体系严密健全、职责分工明确、大多数成员素质较高,尤其是反侦察能力强,会钻法律空子。从选址、原料采购、原料加工合成到成品运输贩卖,有管家类、技术专家类等骨干,也有负责具体加工、运输等成员。每个环节都精心准备设计,每个环节都是单线联系,环环相套,充分考虑了风险意外,同一级横向很少有联系,如何处理和应对事先都有预案。只有核心的几个成员掌控全局。”

  “可即便是这样也难逃覆灭的命运,当然,刘启华是否为毒枭还需时间。”

  “虽然刘启华的逃脱证明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局限性,但对于堂兄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讲?刘氏贩毒集团基本瓦解了不是吗?”

  “准确的说是以刘宇华为核心的集团瓦解了,可刘启华的影响还在。我堂兄是少有的几个能够证明他和该集团有联系并参与该集团的人。”

  “现在刘启华无事,而你堂兄岂不是要遭遇警方和该集团的双重追杀吗?”卷发女问道。

  长发男叹了口气,说:“这就是他最大的悲哀。傻瓜也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他只能亡命天涯了。”

  “可他如何能够证明刘启华参与贩毒的事情呢?”

  长发男冷冷地笑了笑,说:“他好像握有刘启华的几页笔记,上面有制毒的新秘方和新工艺。要知道毒方是他们兄弟一生的骄傲。”

  “谁握有了这份证据,谁就握住了他的把柄,价值连城!但它也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卷发女差一点就被长发男蒙住了,可是每当看到对方熟悉的眼神,她的心都猛地一沉:就是他,没错的。

  长发男轻轻地舔了下嘴唇。

  “所以刘启华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人灭口。而另一个知情者的下场就是如此。”

  “另一个知情者?”

  “WZ市的一个记者叫汪瑜茜,因为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而在一个倾盆大雨的夜晚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

  “一场无限接近真相却无法真正坐实的车祸,于是就成了悬案,成了意外。就像双胞胎中的一个犯案后,证据也确凿,但警察就是无法确认真正的那个,于是案子就搁置下来。”

  “不愧是智商型罪犯,快说说这位记者是怎么死的。”卷发女强忍着恐惧,差点尖叫出来。因为这意味着眼前这个男人可能会制造一个完美的意外现场来杀人灭口。

  “车祸现场,唯一可以证明的是汪瑜茜被一辆货车撞死,而车祸的时段因为位置偏僻,大雨磅礴和夜色昏暗而没有目击者。另外找到两名肇事司机,因为两辆货车在雨停的事后都经过处理,而且两车形似,都在案犯时间前后经过案发现场,所以警方无法判断真正的肇事者。”

  “真是一个完美的陷阱,一个精心策划的人工的意外。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备了。”

  “据说,汪瑜茜死得很惨,遍体鳞伤,连**都撞出来了。我堂兄就是因为这件事被吓到而逃离了刘氏集团,刘宇华也因此向警方告发了他。于是,他不得不东躲西藏。”

  “可是汪瑜茜为什么会在下着大雨的深夜出现在偏僻的马路上呢?你堂兄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们认识?”

  “对……”长发男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却已经迟了,结巴应对道,“对……不对……不对!”

  卷发女呆呆地望着长发男,沉默不语。

  长发男哈哈一笑,脸一沉道:“我堂兄确实认识这名记者?”

  4

  “环境是偏僻之地加夜幕加大雨,直接方式是两辆货车先后闯过将其撞死。重叠的环境因素是形成这样意外的关键。这样一来完美的意外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由于某样东西或某个人让她这个记者放松了戒备,对方才有可乘之机……”卷发女缜密地分析道,“某样东西当然是罪犯的铁证,而这还不足以让她放松警戒,因为她是记者,不会想不到遭报复被钓鱼的可能。这时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给她证据的人是她信任的人……这样就能够解释清楚重叠的环境因素。”她目不斜视地盯着远方。

  “你真聪明?”长发男紧紧抓住甲板,手指的关节都因为肌肉绷紧缺少血液的流通而变地煞白。

  “刘启华冒着巨大的风险布下天衣无缝的陷阱,莫非她握有能够致命的证据?你堂兄的证据是哪来了?”

  “死无对证。”长发男轻轻地摇着脑袋。

  “你不会是在将故事吧?”卷发女表情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没有充足证据的案子就是一个故事。”

  “也许我们放过了一个坏人,但我们保护了更多的好人。所以聪明的罪犯都侥幸想成为这一个坏人。”

  “为了成为这个坏人,坏人不得更加坏……”长发男说完后,右手握着一把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水果刀,刀刃已经顶住了卷发女的腰。他随即抢步上前,左手臂搂住并控制了她,手掌死死地抓住对方的手腕。

  “你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长发男弯着腰诡笑了起来,探出身子向四周张望,空旷的甲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别再装了,你跟着你们的老板没有前途,还是收手吧!放我一条活路,就是给自己留一条生路。我死了,你以为你的老板还会让你活着吗?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卷发女手腕被对方抓得快要断了,让她意识到对方所说的老板是指刘启华。显然,他是一个背叛者,至少是一个必须清除的棋子。同时她明白长发男为什么对她侃侃而谈,坦诚以对。

  卷发女疼得身体向后仰。

  “你以为我就是来杀你的人?”

  “不是么,甲板有这么大的空间子不坐,却故意来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想让我放松警惕吧。”

  “你想得太多了,我只不过是晕船必须待在甲板上。我只是想了解更多的小说素材而已。”

  长发男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你只是个会晕船的杀手,只要一停靠码头,我的死期就到了。真是天助我也,这个时候,就算把你丢进海里喂鱼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混蛋——快住手,你这个疯子。”

  “不好意思,亡命天涯这么久,天天担惊受怕,无论谁的脑袋都会变得有点怪吧。站起来,乖乖地往旁边走。别装傻,你早就从手机上看到了通缉我的三国杀,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死得并不冤。”

  “你就是‘堂兄’?”

  “你死就死在太聪明了,我想蒙混过关都不行,所以不要责怪我。”他的声音像死神一样的冰冷。

  卷发女被恐惧牵制着,踉踉跄跄地往迈出步子走向铁栏较低的一侧。长发男绕到他的身后。用左手抓住他背后的腰带。水果刀的刀刃抵着对方的耳根。

  “快走!”

  卷发女脸部的肌肉变得僵硬,她的样子好似被风吹的稻草人。客轮摇晃一下,刀刃就划破她的皮肤,夺走了她反抗的勇气。脚不停地哆嗦,每踏出一步就好像要瘫倒在地。没走几步,一条人影就向他们靠近,卷发女心中兴奋起来,一下看到了希望。她别过脑袋,尽量远离刀刃,用蚊子一样的轻声央求。卷发女和长发男情不自禁地都抬头仰望了她一下,染成咖啡色的头发上戴着白色的帽子,斯斯文文的。

  “快救救我,想想办法。”

  斯文女的表情平静得有些异常。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劝你,小姐,管好自己的事情,否则我保证,你永远上不了岸。”长发男恫吓到。

  “这个男人是疯子,他说我是杀手,还打算杀我。”

  斯文女看看两人,然后用劝解的口吻对长发男说。

  “这位朋友,请您冷静下来,把这个人放开,如果有什么事,请对我说。”

  卷发女有些诧异,更加好奇了,莫非她是拯救我的便衣。

  “是啊是啊!我还可以帮你的忙……”

  “闭嘴!”

  长发男露出狰狞的面目,他虎视眈眈地瞪着斯文女,轻声说道:

  “你们是一伙的吗?”

  斯文女眨眨眼,摇摇头。

  “您说什么?”

  “我说你们是一伙的!别和我耍花招!我在上船前见过你。”

  “怎么可能?也许我们都是在三亚上的船,你真的有被害妄想症。”

  “不对,骗子!你是骗子。”

  长发男好像恍然大悟,把卷发女推倒在甲板上的一角。那个位置看不到身后发生的情况。凌厉的杀气带来承重的压迫感,恐惧的气息在斯文女的脸上四处扩散。他气势汹汹地举着刀,两眼瞪着斯文女。也就是一个转身的时间,好像斯文女乘机踹他一角,长发男立足不稳踉跄着连连后退。当卷发女抬头时看到是人高马大的长发男踩爆一个啤酒罐,一个大的后仰挣扎着翻身摔过低铁栏,带着绝望的眼神掉入大海。罐子和零食掉了一地,那声音显得嘈杂缭乱。

  恍惚中甲板上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呼的海风吹过,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卷发女颤微微地挺起身子,但下一瞬间脸色苍白的斯文女猛然向四周张望。

  “请您来看一下。”

  卷发女彷佛被点名的小学生,嗖得挺直了身体。她走了过来,重新审视了一眼远处平静的大海。

  “他掉下去了吗?”

  “是的,是他自己不小心踩到啤酒罐摔倒的,海风这么大,加上他这样的身高,栏杆根本不起作用,客人您看见了吧。”

  说完她漂了一眼卷发女,卷发女连忙应声道。

  “对对对,我的确看到了,他是自己不小心。再者是他绑架我,想杀我,我们这是正当防卫,我可以证明。”她一副斩钉截铁的口气,鬓角渗透出了汗水。

  斯文女抚摸着自己如同面具一般的脸颊。

  5

  卷发女喉咙咯噔一声想说些什么,但他看到斯文女射出的目光,只有嘴唇颤动了几下。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往下移,突然发现甲板上和啤酒袋并列着的照相机。她想移开视线,但为时已晚。斯文女已经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同样的东西。

  斯文女拣起了那本照相机,蹲着开始翻看。看着看着,冷笑浮上了脸颊。他把照相机递给一旁的卷发女。卷发女颤动着双手接过来,打开,发出了意想不到的惊呼。

  “这!这是!”

  照相机居然是空白的,斯文女凝视着一脸惊愕的卷发女。

  “明白了吧,这个男人就像你说的那样,脑子有病。”说着斯文女打开照相机,从里面掏出几页纸,翻看了一下,又塞了进去,而后用力抛向大海。

  接着斯文女凑到卷发女的耳旁轻声说道:“这个男人和你说了什么,全部都忘掉。否则,说不定哪天你也会成为鲨鱼的美餐。”她的话绵里藏针,卷发女回味了一遍,后背才开始发凉。她拾起地上的那罐打翻的啤酒,“嗤——”一声扯开了拉环,而后“咕咕咕——”喝了几大口,而后扔到了大海里,破口道:“他妈的,真是好找。跑到天涯海角又怎样?你才永远上不了岸?”

  海风吹得卷发女瑟瑟发抖。突然,她害怕地大叫起来,俨然变了成了一只小绵羊:“呀!来人啊——有人自杀跳到海里了。”

  她的叫声惊动了路过的斯文女,大家围了过来上来,七嘴八舌。

  “你看清楚,他是掉下去,还是自己跳下去?”

  “男的,女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煞有介事地问道,他和她的眼神在你一言我一语中交汇。

  ……

  她指着大海,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一个男人。我只……看到他爬栏杆时掉……下去了。”众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到卷发女身上,卷发女傻傻地点头,而后又摇头。

  “不要紧张,没事的。他是什么时候掉下去?”一个船长模样的人安慰道。

  “不知道……好像就在刚才……”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楚楚可怜。众人将头伸向大海,只看到重重泛起泡沫的浪花,毫无所获。卷发女看到她前后判若两人,仿佛鬼魂附体一般,精神高度紧张,呆坐着胡思乱想。众人不知前因后果,只是以为卷发女因为看到有人自杀而受了刺激。

  突然,那个女人仿佛又被鬼魂附身一样,双手掐着喉咙,支支吾吾不能言语,只剩**,很快脸部也完全涨红、由红发青,表情特别痛苦,像在煎受着酷刑折磨……大家都看傻了,不知所措。

  “她中毒了——快叫医务员!”一个斯文女喊了出来,随即另一个人斯文女应了一声动了起来,而他跑出几步后,她已经一动不动了。

  “不用了!她已经没救了。她是氰化物中毒。”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摇摇头,众人跟着唏嘘不已。副船长此时赶到现场,指挥着一切秩序有序恢复,乘客散去,女人的尸体被白布单盖着,搬到了船里。卷发女猛地想起那瓶原本为她准备的啤酒,紧绷的神经像脆弱的琴弦一般再次颤抖。

  “甲板上的最后一幕……”卷发女想起女杀手最后的话,心还在打鼓。

  正当她离开甲板走向船仓时,一个大浪拍过来,客轮晃动了一下。突然,她仿佛听到自己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吸声。因为背后隐约传来那个带着鸭舌帽男子的沉闷的声音:“刘老板!两个都已经解决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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