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长歌行
thumay0710:00:00cst2015
经过一很快就结束的大战后，一行人走得愈发快速。
行军齐人同相路，车马百姓问陌从。千树林荫有时尽，万里夕日别样红。
不知是哪位悠哉书生与家人行在下午阴凉的大道上，见千枝呈屏，万树开荫，百姓与军人同路，聊天唠嗑，细语声声不见嘈杂，颇为祥和安静，于是即兴而歌，为这路途添了些诗趣，不失寂寥。
“臭书生就是臭书生，嘚瑟个啥…”孙晓却从小就对酸溜溜的书生不怎么感冒，百无聊赖的叼着个树叶，神情自若。
这时又不知是哪位老头高声唱了起来：
“烈阳追息鸪，西夕照东路，东路漫漫，血染少年足，少年新足未久远，异乡过客酒一壶，人间五月三两煮，来一壶，归一壶，酒香问醉里，何日是归途？何日是归途，芒鞋一杖旧时竹，平生烟雨千年走，十里长歌一朝无，无我亦无物，物我两忘唷！唷！唷！再温酒一壶……”
孙晓听得兴起，忽然接声嚎道：“哈哈哈！难得糊涂！”图尔塔蒙奇怪的看了孙晓一眼，见他很是开心的样子笑道：“原来你也是个诗人。”
“拉倒吧！我才不是那些酸溜溜的诗人。”孙晓又双手环胸，看着前方闻声转头而来的苏栎眼睛一翻，撇了撇嘴。又转头往后看去嘀咕道：“也不知那诗是谁人唱的……”
“你是在找我吗？小子！”孙晓恰好见着个老头正朝他挥手，却正是与那神秘两女同行的船夫老头。
“原来是他…”孙晓小声嘀咕着，眼睛却不自觉的瞟着不知何时也已经到了距自己不远处骑着马的两女，准确的说应该是那蒙着面纱，一身淡红衣出落得如仙女般的不知名女子。
那女子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莫名的看向孙晓旁边的图尔塔蒙，眼神依旧淡漠。
孙晓却忽然转身一把钩住了图尔塔蒙的脖子，道：“对了，你家中有姐姐什么的吗？”
“没有啊，怎么了？”图尔塔蒙疑惑。
“哦……”孙晓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嗯…帮我拿一下。”孙晓忽然取下挂在身上的背囊，塞在了图尔塔蒙手里，一边开始解开上面的结来。
“你干什么？这里不大方便诶。”图尔塔蒙见孙晓解开了行囊的结，从里面翻来覆去的寻找起什么来。
“没事没事！”孙晓一向大大咧咧的，事实他是想找找有没有吃的。那包裹里也就一些衣物，老头留下的医书，还有不少银两，以及一些孙晓喜好的弹弓，陀螺之类的小玩意儿，当然找不到食物了。
“居然没有吃的…要水有什么用？”孙晓找了半会儿也就找出个水袋来，“这是什么？”忽然又从衣物里拿出个细小的竹筒来，上面还有封盖，里面似乎装着什么。拿到耳边摇晃了几下，里面果真有什么东西。
孙晓将那竹筒的盖子打了开来，里面似乎是个卷起来的的纸片，“不会是信吧？”孙晓竖起竹筒将那纸片倒了出来，轻轻展开一看，却是个颇为眼熟，似乎上了年头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些怪异的图案，与纹路，边缘上霉迹斑斑，也不知是多久没见过天日了。
“好像在哪里见过。”孙晓颇为疑惑，又四下环顾，此时也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他，饶是图尔塔蒙却提醒他将这纸片收好。“这里人多眼杂，你还是先把东西收起来吧。”
“也好。”孙晓又胡乱将那纸片一卷，大喇喇的塞进了竹筒里，一边小声嘀咕：“以前也没见爷爷有这东西啊……”他却不知道他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后面不远处马上的两女收进了眼里。
“小姐你看到没有？”那青儿诧异的对旁边的蒙面女子问。
女子只是静静的点头，眼神却不大自然。又听青儿自言自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臭小子，你惨咯……”女子奇怪的瞥了青儿一眼，小声道：“你可别给我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嗯嗯！”少女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这事还得小姐你出马……听说美人计最好用了，嘿嘿……”
……
此时已能远远的看见幽州城高高的城墙，在过不远便是这林间大道的尽头，幽州城门前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那城墙上的守军也远远的看见了这如洪水般的人流，以为攻城，便派人去报告给城主凌一啸了。
天边的那轮红日也将要落入地平线，幽州城与苏州城一样，都是大门朝西，城头上的守军往往都能在夕阳璀璨的余晖里换上下一班，可今天却换不了了，只见苏藏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远看去就如迁徙的蚁群。
弓箭手们都纷纷拈弓搭箭，待最前面的苏藏已经到了城楼下的时候，守城军官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苏藏这次并未穿戴盔甲，因为压根没有战斗的想法，幽州城门也早在他们被发现的时候便已经关上了。
“我是苏藏！不知可否叫你们城主出来谈谈？”苏藏扯着嗓子大叫道，这也的确累人。
“城主等会儿就来了！你们先待会儿啊！”那守城官也大叫回道。
“好吧。”苏藏舒了一口气，看向身后的一众跟着自己的士兵与百姓，似乎暂时能得以安稳了。
一会儿，凌一啸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头上，两人四目相对，百感交集。半晌，苏藏依然不知究竟该如何开口，却不见了凌一啸的身影，接着便见幽州城门缓缓开启，守城军官叫道：“你们进来吧！一直往前走！”
苏藏颇为疑惑，但还是率先催马进来城门，接着后面的李笑君，还有一干校尉，侠士都纷纷跟了上来。
“幽州城容得下我们这么多人么？”苏栎在后面自言自语，苏州城人口并不算多，加上参军的也就不过十万左右，可是十万人要是一齐进入一座城池，真不能说少了。
“容不容得下我们都得低头咯…”不知是谁接茬道。“听说幽州人就是见钱眼开的那种……”
“似乎吧…”苏栎忽然想到了那向自己伸手要钱的少年。
“好久不见啊，苏大哥！”凌一啸下了城楼，远远的便迎向进城门而来的苏藏，只有他一个人。
“的确是许久了。”苏藏这一刻心中五味杂陈，许多往事涌上心头，纵使有千番话语，却也说不出逝去的曾经。
“这些年过得还好吧？”凌一啸迎到了马前，苏藏也赶紧下了马，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也似在这一刻释尽了前嫌。“昨日苏栎来找过我，听说苏州出了不小的事情。”凌一啸面色颇为惨白。
“是啊，所以我就来求你来了。”苏藏牵着缰绳，“不知能否给我苏州百姓暂住一个月时间？那些军士就驻扎在城外，可好？”苏藏也从不客套，直话直说了，两人多年的兄弟，过去现在未来，从来都是如此。
“当然可以。”凌一啸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幽都外恰好有一个无人居住的范围，他们可以在那暂住，有些那啥的也可以在这行行商什么的。”
“那我就先替他们谢谢你了。”苏藏忽然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这么多年了，我也什么都没干过。”凌一啸苦笑一声，看着苏藏，“连我最好的大哥都出卖了……”
“已经过去了。”苏藏停下脚步，喃喃说道，转身等待后面的人进来，凌一啸也转身看去，眼神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是啊，我们已经老了，接下来，便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看着十几人后面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的苏栎，笑道：“大哥，你有一个好儿子。”
“一个只知舞文弄墨的书生罢了。”苏藏颇为不耻道。
这时李笑君一行人也进了城门。
“先带他们去那可以居住的吧。”凌一啸看向后方长长的队伍，“这么多人，看来有得挤了……”
“没办法，幽州水源应该有许多处吧？”
“当然了，一直往东或往南就是大海呢！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再不济的还可以去帮我修镇天塔。”
苏藏呵呵一笑：“瞧你那点出息……”
凌一啸也咧嘴笑了，等待着后续人的进城，两个老男人也终于和好如初了。
“终于到了，我可以学剑了，哈哈~~”孙晓颇为兴奋，“你也得跟我一起去学，知道么？”孙晓一拍图尔塔蒙的肩膀，一副教书育人的口气：“在江湖上混，不是射箭射得准就能够出人头地的知道吗？”
“知道…”图尔塔蒙无语的打了个哈哈，“那我就不用教你射箭咯。”
“怎么能这样？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你不是说不是射箭射得准就能出人头地的吗？那你学它有什么用？”
“这不是一回事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