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烟花巷（二）
frimay0809:00:00cst2015
且说孙晓与图尔塔蒙进了那颇有些“风韵”的街巷里，孙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找了个恰好在一“青楼”对面的面馆，坐在外面一桌上。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一小二见了两人赶紧迎上来哈腰道。“我们这里主打上等的刀削面，也有各种馅料的饺子，馄饨，汤膳这类小食。”
那小二又见孙晓心不在焉的看向对面，于是心领神会的笑道：“我们这里还有上等的牛鞭汤，羊肾汤，滋补养身，那叫一个强啊……”
孙晓忽然佯怒的一拍桌子，说什么呢？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这种人吗？给我来一小碗刀削面吧，少放点肉啊！多放点青菜，注意是小碗。
“好嘞！好嘞！”那小二连连点头，又看向图尔塔蒙。“客官你呢？”
“馄饨是什么？我要馄饨，羊肉馅的。”图尔塔蒙操着典型的草原人口音说道，特别是馄饨这两字，从他嘴里出来格外绕口。
“好嘞！”小二接着便朝面馆里大叫了两声，又转头看向两人笑眯眯道：“我看两位面生的紧应该是外地人刚来的吧？直接便来了这巷里？莫非是冲着我们幽州双绝来的？”
“那可不…”孙晓明明不知却装作知道的样子说道，免得那小二欺负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而后转头，只见对面那楼上窗户半开，窗户下有一匾额，匾额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金色楷字：“飞燕居”。再观这巷子，不用想就知道有一绝绝对就是这发达的“青楼”业。
可是还有一绝是什么？孙晓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忽然对那小二问：“对了，幽州有什么比较好的地方可以学剑的？”
“学剑？客官果然是冲这双绝来的。”小二忽然啧啧有声，原来这幽州双绝，第二绝便是同样高度盛行的各类武术，宗门与世家林立，整个幽州城就差不多有大半人习过武。
孙晓见自己歪打正着，也不禁尴尬的笑了笑，这才问道：“可是我不知究竟谁家刀法拳脚更好，谁家剑术内功又更胜一筹啊？”
“这个……”小二也尴尬的笑笑，也不废话便直接到，幽州有一规矩，若是想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消息的话是需要买口费的……
“好吧好吧。”孙晓颇为老江湖的摸出了几枚铜板，放在了桌面上，得意的看了对面正无语的图尔塔蒙一眼。
“要说刀法这类比较好的啊，还真没有！”那小二也不顾忌，直接坐了下来，“但是剑术啊，那可就多了去了，其中我们幽州名声最大的呢，就是青阳门了，而与青阳门齐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九虚门了，至于其它的也就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嘿嘿……”
“九虚门，青阳门……”孙晓摸着下巴咕哝道，“我好像都听说过。”
“那可不。”小二轻轻敲了敲桌子，这时一厨司模样的人端着两碗放到了桌上，面和馄饨都好了。
“两位慢吃哈！就不打扰了。”小二点头哈腰的起身，“吃完了直接结账就行，一共是十文钱。”
“嗯嗯…”孙晓连连点头，也着实是饿了，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又见图尔塔蒙看着面前碗里的馄饨发愣，含混不清的道：“怎么不吃啊？我可告诉你，你吃不吃我都是记了账的，到时候你可是要还的。”
忽然听到一阵妖媚的骨子里的女笑声传来，却也让人顿觉恶心，虚伪，孙晓转头看去，只见个一身锦衣绸缎，看上去财大气粗的中年搂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从那飞燕居里走了出来，那中年随意在地上吐了口痰，而一手则在女子腰间和胸前肆意抚摸着，时不时发出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看到没有？”孙晓指着那男人，看着图尔塔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道。这就是我们中原，只要有了钱，有了权，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
“是么？”图尔塔蒙用调羹舀了勺汤送到嘴边，面无表情。
孙晓不禁又气馁问图尔塔蒙你这人干嘛不爱说话呢？“无话可说呗。”图尔塔蒙将那勺汤慢慢喝尽，慢慢道：我只知道在我们青州，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子，每天便会在清晨太阳初升或是下午晚霞映天的时候给她唱歌，女子若是也喜欢男人或答应了男人的追求，便会与男人对唱，反之则不会。图尔塔蒙说了这一连串，又喝了口汤。
“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孙晓很好奇的样子问那接下来呢？女子答应了男人之后呢？怎么样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
“哇！不会吧……”孙晓一脸我不信，摆出一副啥都经历过的长辈模样：“你多大了这都没试过？再说这怎么能说试呢？瞧你这词用的，这种事是闹着玩的吗？”
“那你呢？你试过？”图尔塔蒙看着孙晓笑道。
“那可不…”孙晓仰首偏头看向那飞燕居二楼上半开窗户里的女子身影，装出了个情场老手模样。
图尔塔蒙笑着摇了摇头，便接着自顾自吃那馄饨去了。“哎！让我尝一个！”孙晓一向嘴馋，伸出筷子便往图尔塔蒙碗里拈。
“没礼貌！”
“到时候要还的啊，我记账了啊！”孙晓夹了块夹不到，索性直接连碗都夺了过来，用筷子横着挑了两个到自己碗里，才哔哩哔哩的将碗重新递到了图尔塔蒙面前。
半晌，两人都喝足半饱后，孙晓才直接结了账，转身便搭着图尔塔蒙的肩膀，大摇大摆的往那飞燕居里走去了。
“那家伙还真去了，怎么办啊小姐？……”巷口，青儿对那久久未出声的女子问道。
……
幽都内，今晚也是一改往常的灯火通明，多年前的皇宫大殿里，凌一啸直接安排了一桌大大的宴席，与苏藏多年未见，今夜也得不醉不归了。
在坐的还有李笑君，与一些亲信，当然也少不了苏栎，只见苏藏与凌一啸并肩而坐，哥两颇为亲密，不像那种故作姿态的伪熟，更多的却是敞开了心扉，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纵使多年前曾闹过别扭，但时间总能消除所有的隔阂，淡忘所有恩怨，最后沉淀下来的，方是最难能可贵的。
“哈哈！想不到咱哥俩这么多年后还能再次聚在一起痛饮，而且还是在皇宫里，当真是有趣，当真是福气……”苏藏吐着酒气迷迷糊糊的说道，双脸通红，满是醉意。
“大哥你还是老样子，不胜酒力。”凌一啸也同样双脸通红，摇头晃脑，似乎随时都会趴在桌上。
苏栎却有一口没一口的咀嚼着，看上去心事重重，见父亲与凌一啸如此关系，固然心有欣慰，但却不得不想到空空如也的苏州，没有人把守，会出什么事呢？
“那小子！你想啥呢闷闷不乐的？”凌一啸见苏栎这般模样，忍不住的问道。“想老婆了？”
苏栎尴尬的笑笑，摸了摸鼻子，也不知如何作答，又见凌一啸端着酒杯递给自己道：“来喝一杯！想老婆了就喝点酒！嘿嘿…一醉解千愁！”
却见苏栎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喝不了。”
“这小子天生就喝不了酒，散烧一口就得倒！比我还不如。”苏藏抿了一小口杯中的烈酒，一副自得的样子：我现在都能干三杯了！
“哈哈~”桌上的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时李笑君也忍不住的调笑：当年苏大哥在军中有这么一个笑话，人称千杯醉不倒，却是不需千杯，一杯绝对倒！
苏藏与凌一啸也相继哈哈大笑起来，凌一啸居然还笑岔了气，又惹得一阵哄堂。
笑毕，众人都有些唏嘘，凌一啸看着满脸皱纹的苏藏，也不禁感慨：“哎…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大哥老了，我也老了。”
苏藏醉醺醺的也不知有没有听清，只是连连叫着众人：“别老喝酒，吃菜！吃菜！等会儿凉咯！”却哪里还有什么菜，早被大家吃得还剩个碗底。
这时已有人喝多了，直接趴倒在了桌上，苏藏也不过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两杯，却也已经神志不清，摇摇欲坠了。
“大哥啊！”凌一啸连连拍着苏藏的肩膀，几乎就要倒下。“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了……”话音刚落，便见凌一啸头已靠在了桌上，嘴里依然还咕哝着：“这么多年我好苦啊大哥，我也不想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你说啥？”苏藏偏着脑袋将耳朵送到凌一啸跟前，眼睛也一张一合的，一眨眼便已经倒在了凌一啸身上，不省人事了。
苏栎这才发现这桌上唯一还清醒着的便只有自己了，怔怔的看着七倒八歪的众人，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了，整个大殿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凌一啸醉梦中的喃喃自语。
“他们怎么都醉成这样？”这时一女声响起，只见个一身朴素黑衣，头上铜色发髻，扮相颇为成熟的女子从殿内走来，正是凌一啸的女儿，宛如月。
“那现在怎么办？”苏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把他们一个个抬房里去呗。”少女大量了一下苏栎颇为单薄的身子，笑道：“怎么？你不行么？”
“确实如此…”苏栎也不讲面子，直截了当的点头，“没见我这么瘦么？要不我们一起抬吧？你也可以带路。”
“好吧。”宛如月奇怪的瞥了苏栎一眼，这少女虽然衣着朴素，却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气质，就如看苏栎第一眼平庸，看第二眼却似个深不见底的古井般，难以捉摸。
“我抬前面，你抬脚。”苏栎率先从腋下将苏藏抱了起来，也不含糊便直接对宛如月道。
“需要你命令我么？”少女小心翼翼的上前将苏藏的双腿托起，神色颇为委屈。
“嘿嘿…你叫宛如月是吧？我叫苏栎，话说我们都是‘月’。但是我是木乐的栎！”苏栎曾听凌一啸说过他妻女的名字，所以还记得。
“我看你是木讷的栎，木讷！”少女白了苏栎一眼，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名字取得真不吉利”苏栎眨了眨眼，而后也一咧嘴，憨憨的笑了。
一男一女，相对嗤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