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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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雨已渐渐停息，只剩下如丝丝牛毛般，随着微风打在脸上，格外清凉。
幽都城墙以南的大道上，苏栎跟着馨儿坐着的马车行出去老远，少男少女时不时相望着，神色里满是不舍与依恋。直到车队过了城墙的尽头，依旧以南前行，那是一条山林间的大道，道士杂草从生，似很少有人走过。苏栎勒马止步，愣愣的看着车队渐渐远去，不禁神色落寞的低下了头。
少女探出窗外见斗笠遮住了苏栎的脸，于是忍不住的哽咽叫道：“苏栎哥哥！你快回去吧！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啊！”
苏栎揭下斗笠朝少女挥了挥手，接着便一拉缰绳，马儿调头飞快的往回疾驰而去，只留少女望着那萧瑟远去的背影，久久未能挪开视线。
“我是好人？”
孙晓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瞥着图尔塔蒙，脸色却不大自然，又佯装着好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好人的？就因为我救了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当然不是了。”图尔塔蒙摇了摇头，忽然笑着拍了拍孙晓的肩膀说你还真矮呢，应该不过十七八岁左右吧？
被这样一说孙晓的脸又搁不住了，一看图尔塔蒙比自己高出了一个脑袋还多，不禁双脸一红，又佯怒着大声道：“对啊！那又怎样？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老大，知道了吗？走，帮我报仇去！”气冲冲红着脸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等我换套衣服先。”
图尔塔蒙只是笑而不语，片刻后只见孙晓换了套干净的灰白衣服走了出来，气冲冲的叫了一声：“帮我去报仇！”
“好啊！”图尔塔蒙跟着孙晓走了出去，一边道：“但是先说好啊，你救了我一次，所以我就帮你一次，怎么样？”
却见孙晓坏笑的转身一板正经的扳起了手指道：“不对，难道你没听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你得帮我七次！”
图尔塔蒙一阵结舌，但还是正经的答应了：“好啊！七次就七次！七次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就这样定了！”孙晓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一脸坏笑的摸起了下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走吧！走吧！”孙晓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叫嚣道：“今天受的耻辱老子一定要还回去！加倍偿还！”接着图尔塔蒙也笑着跟了出去，孙晓关上了门，叫上了一帮少年，一行人风风火火往城南去了。
……
苏州，城南
孙晓带着图尔塔蒙与一群少年大摇大摆的到了城南路口，左弯又拐穿过几天小巷拱桥，一会儿便到了个大宅院门前，倒也的确是个有钱人家，光正门就与苏州城主府相差无几了。孙晓对几个门前的小厮叫嚣道：“快去把你们少爷叫出来！就说孙大爷我来找他算账来了！让他提着脑袋来见我！”
几个小厮一见这阵仗赶紧跑了进去，没一会儿便见林日清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弟。
“你的刀鞘还给你！”林日清上来二话没说却直接将那之前扔中了他脖子的刀鞘扔给了孙晓，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他回来，有些奇怪的看了孙晓身旁的图尔塔蒙道：“说吧，想怎样打？我怎样都奉陪！”
却见图尔塔蒙盯着那刀鞘，孙晓嘿嘿一笑将刀鞘收了起来：“这就是你的嘛，送给我了怎么样？”
图尔塔蒙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道：“你不会是要我帮你打吧？就他们十几个都不够我打的。”
“你就吹吧。”孙晓翻了个白眼，直接走到林日清跟前，面无表情，指了指后面的图尔塔蒙道：“你也看到了，这是我新兄弟，一个打你们十几个绝对没问题，要不这样，我们都不用帮手，就赤手空拳的来一场单挑！怎么样？”
“好啊！”林日清出乎意料的爽快，两人的梁子来由已久，一直都摩擦不断，旧仇未了新仇又来了，所以都想一并了结了才好。
“好！”孙晓二话没说直接一拳照着林日清的面门揍了过去，林日清来不及反应，硬生生的挨了一拳，也没说什么便一拳还了过去。
两人各挨一拳便迅速的扭打在了一块，你一拳我一脚，你来绊我来绞，与平日大不相同，两边的少年都看得提心吊胆，想冲上去帮忙又不敢，一对一的空手战，这才是爷们的战争。
没一会儿孙晓便被林日清撂倒在了地上，身形偏瘦的他又怎么是平日里大鱼大肉颇为健壮而且经常锻炼的林日清的对手，他很快便被林日清一手掐住脖子压在了地上，双手被林日清一手死死握着着，双腿也被膝盖压得没了反抗的余力。
“你输了。”林日清看着孙晓涨红的脸小声道。
“还没呢。”孙晓一字一喘，十分艰难的说出了三个字。
“你已经被我锁住了。”林日清道，“如果是来真的话，我会直接扭断你的脖子，你就死了知道吗？”
孙晓愣了半晌，候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林日清无语，赶紧放开了他，又有些疑惑：“上午打你打得那样都没哭，怎么这次就哭了？”
“我以为单挑我能赢的！”孙晓直接在地上痛哭起来，也没听他嚎啕，只是呜咽着，翻滚着，好不悲催如个小孩般。
两方的人都傻了眼，这是撒泼嘛，图尔塔蒙也颇为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心道这小子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主，一到关键时候不掉链子就才怪了。林日清见他这样也不好多理，迈步就要回去，却又听孙晓叫了起来：“你别走！我还没输呢！”
这货说是说，做是做，能躺在地上痛哭流涕说没输的只怕也就只有他了。
林日清索性懒得再理直接转身回了府邸，那众少年也索然无味的跟他走了进去，饶是这边的几个少年面面相觑，图尔塔蒙直接走到孙晓跟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别哭了，他已经回了。”图尔塔蒙有些无语。
却见他随手往脸上一抹又回复了往日的神情，只是眼眶红肿，脸上又多了些紫青。
“这次不算那个七次啊！”孙晓先想到的却是这茬，说着便又大喇喇的往回走去，途中还不忘晕晕乎乎的撞到了一棵树。
图尔塔蒙漫不经心道：“看来你还需要多练练啊！”
“再过几天我就去幽州学武，你也得跟我一起去啊。”孙晓双手抱着后脑勺道，似乎刚才的事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
“学武？我也会啊！就我教你怎么样？”图尔塔蒙道。
“你会使剑？”
“不会，我们草原人绝大多数都是练的摔跤和骑射或刀，基本没有用剑的。”
“那怎么行？我要学剑！”孙晓好似瞧不起的说道。
……几人一路闲扯着日后学剑的事，回了医馆。
幽州城
苏栎神情落寞的驾着马儿缓缓行在都城下的大道上，思索着日后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去海上找馨儿呢？三年？没人知道三年后又会发生什么。这时凌一啸早已到了都城门口，似乎正等待着苏栎，看着苏栎低着头仍由马载着的样子，也隐隐能明白些什么，便安慰道：“你们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暂时的离别，不就是为了日后永远的相依吗？”
却见苏栎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对凌一啸道：“伯父一言另苏栎醍醐灌顶，我还得回苏州，就先走了！”
“等等啊！”苏栎正要催马，又被凌一啸叫住了，“让我给你一队铁甲兵做护卫吧。”
“谢谢凌伯父。”苏栎并未拒绝，经过了之前的事再让他一个人上路，他还真有些胆怯。
凌一啸给苏栎安排了一队五十人的铁甲骑兵，走之前又让苏栎给他父亲苏藏带一句话，就说他对于当年的事感觉很惭愧，但是凌一啸并不后悔，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还会那么选，他需要力量，需要权力，更需要月儿。
“月儿就是凌伯父的女儿吗？”苏栎临走之前在马上问道。
“当然不是，我说的月儿是我的夫人。”凌一啸笑着回答道，却又眼神迷离，闪烁着回忆与泪花。“我夫人叫宛清月，而我女儿叫宛如月……”
“宛清月？”苏栎愣在马上，那不是苏藏曾说，他刚出生便已死去的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