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与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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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洛正痴痴的想着,千溪突然回眸盈盈一笑,碧眸正对上她那一双百媚生的丹凤眼,花洛只觉得心漏跳了几拍。
千溪朱唇一启,说道:
“花洛,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花洛轻轻的应声。
“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在这之前的事。”
花洛低着头不语。千溪笑道,
“我本是天上紫溪仙子与千陌魔君的女儿。当桂花在枝头开的正盛时生于这天池之中。那年盛夏,天帝发现娘亲的失职之后,并没有打算置娘亲于死地。本想私下解决这件事,便许诺娘亲若悔改,既往不咎。可娘亲性子偏地就倔,怎样也不肯回到天池。天帝一怒之下便把娘亲化成守护这天池的无数棵树中的一株,并了七十二道天雷逼地娘亲将根扎进这天山地下数千里才暂且保全性命,逼得娘亲与这天山融为一体。因此永生不得自由。”
千溪许久未说过这么多话,此时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险些要晕过去。忙悄悄拿出一一给的归元丹,紧握在手里,这归元丹便化成丝丝真气,融在手心中。丹田内一股气力游走,方才觉得精神好了些。
“天帝本就因为一时盛怒失了娘亲心痛不已,娘亲被封印之时,天帝探了探娘亲的精魄,才发现娘亲已怀有身孕,即使天雷滚滚,娘亲还是护这孩子周全,天帝便软了心,留了娘亲的一魂一魄封印于天池之中。我得了娘亲灵力日日滋养方才得以出世。待我出生之日娘亲的魂魄便散于这天地间。”
花洛听出了千溪语气中的失落,却又无能为力。突然,他想起了怀里揣了半天的桂花糕,忙拿了出来。
“诺,还有这个,还有我”花洛盈盈笑着。
千溪在病中正是什么都吃不下去。整日靠一一炼制的丹药过活,此时看见这桂花糕也丝毫打不起精神。可不好拂了花洛的面,只得接了过去。
千溪轻轻咬了口,继续说道:
“娘亲本准备等回了家再告诉父君自己有了身孕,可是娘亲去了九重天后再也没有回来。父君倚在阁楼上只等来了娘亲精魄散尽,肉身化为木的消息。后来的事你便也知道了,父君散尽万年修为,化为这天池的池水,到灰飞烟灭之时也不知道我的存在。这一丝魂魄养的我很是辛苦,我用了整整三千年吸收天池精华才得以成型”
花洛说道:“怪不得你体弱多病,原是这个缘由,可我记得天枢说过,一丝精魄气若游丝,虚弱之极,又怎会保全的了你”
深思一会,花洛又说道:“许是你父君的万年修为保全了你也说不准”
千溪道:“我也觉得甚是奇怪,我初具灵识的时候,时常能听到娘亲的喃喃细语,那声音就像是银铃一般好听,可是我长大到能睁开眼睛时,娘亲却再也没有说话了。许是灵力耗尽了罢”
千溪沉着眸子,不再言语。
花洛狠狠的啃了一口桂花糕,说道:“要是本宫长大了定是要把你娘亲寻回来。”
千溪苦笑,也只当花洛说说而已,说道
“那时候我时常闭着眼睛,这池水的流动就好像娘亲在抚摸我的长发。我就这样睡了好久,直到我再也感受不到娘亲的气息我才睁开眼睛,那个时候,我便知道,在这天地之间,再也不会有她了。”
“我日日在这棵父君和娘亲初见的树下坐着,那个时候,我只想在这里守着他们。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存在,是不是我不出生娘亲就不会消失。我每天都在这里发呆,没有人跟我说话,也没有人陪我玩。整整五百年我都没有说过话。虽有娘亲护着,到底那七十二道天雷还是伤了我,每个月圆之日,我便浑身疼痛不已,身体好像被万箭穿了,有如真真的受了那天雷,又好像亲眼看见娘亲生生被这天雷折磨的生不如死。那时候我时常在想我为什么不干脆就这样死了呢”
花洛长长的睫毛一颤。手里的桂花糕瞬间化为粉末,从手指缝里松松的落下。
“那鱼妖便趁机给我下了玄冰之毒,趁月圆之夜夺了我的容貌和嗓音。那毒入骨之深,去之却如抽丝。。我不能违背她,受了她很多欺负。直到我遇见了你。。”
千溪的嘴角微微弯了下。
“你带我入宫,追着我叫我姐姐长姐姐短的你可记得?”
花洛轻轻的应了声,似是在回想着什么。
半晌,又弯着嘴角说道:
“不久我就会去谶域,回来后我可是美男子一枚了。”花洛的眼明媚的笑着,“你要等我”。
千溪的身子一颤,道:“好。”
眼睛余光扫过花洛,看见花洛挂在嘴角的浅浅笑意,清风带来阵阵花香,水面起了层层涟漪,可是自己心里却如好像暴风雪肆虐,刀割一般难受。
两人半晌没有言语。
花洛率先打破沉默,问道:“遇见了我怎样?”
千溪笑道:
“想知道吗?等你平安归来我再说与你听”
花洛笑而不语。
千溪体力再也撑不住,枕着满地的桂花昏昏睡了过去。伴着这美妙的花香,做了一个更美妙的梦。
梦中,花开的正好,风吹来阵阵清香,长大后的花洛在桂花树下,他的衣袂随风摆动。一双碧绿眸子青翠欲滴,眼角一颗泪痣点缀的刚好。他认真的望着千溪,问:“遇见我之后呢”
千溪笑着靠在他的肩头,闻着他发间地涌金莲的花香,轻轻地说道:
“便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千溪再醒来之时,已在纤羽宫内。
“花洛殿下呢?”千溪哑着声问道。
只听见一一在莲帐外说道:“公主,您睡着了,花洛殿下将您送回来的”
千溪润了下干涸的嘴唇,说道:
“他人呢?”
一一咬着嘴唇答道:“已去了西岐谶域一日有余。”
千溪瘦弱的身子一颤,剧烈的咳嗽起来。红着眼问道:
“你怎的也不叫醒我”说着又抖着身子咳嗽起来。
一一忙跪在地上磕头:“奴婢见公主虚弱的厉害,实在不忍叫醒公主,请公主责罚。”
千溪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
原来这竟是死别了吗。
千溪直直的倒在塌上。
“少主可有说什么?”
一一眼角噬着泪,吃力的说道,
“殿下说等他归来”。
塌上那一个瘦弱的身影,终是无力的落下眼角那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