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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过往如烟尘

  甚至还有一只血蝴蝶落在他的脸上。

  九地万万没想到花洛竟然还有这种鬼东西,正是心急如焚之时,他突然感觉到血蝴蝶吮吸的动作顿了一下。

  “机会来了!”九地脑海中一下蹦出这个念头。

  九地在内心庆幸着,花洛显然已经不支,九地便一鼓作气,将全身的内力调动,誓要冲破这桎梏。

  花洛只觉得什么快要冲破身体,眼睛如利器刺入,想要眨眼可是又怕九地失去控制,身体越来越沉重,天旋地转,真想直直的倒下去。

  混沌之间,花洛却看见九地阴鸷的一笑,如蛇蝎般窜入脑中,花洛一激灵,马上意识到自己要真的倒下了便再也起不来了。

  说那时迟那时快,花洛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命令血蝴蝶发起最后一轮攻势。

  九地的脸瞬间被吸干了血,只剩下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

  花洛长吁了一口气,收了血蝴蝶。正准备将“千溪”好生的带回去,心道说不定天枢还有什么办法将她治好。忽然,他瞥见那颗骷髅头似是动了下,与脑中九地那挥之不去的笑容交叠。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花洛眼前一黑,疲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便直挺挺的倒在浴血柱前。

  一个极其平常的下午,阳光却格外的好,晒得人懒洋洋的,也难怪,忘川本就属于阴寒之地,入了冬更是难得见如此好的天气。

  忘川河今日也格外不同,河面上波光粼粼,清澈见底,没了往日的浑浊之气。

  灵动的湖面上一叶扁舟悠悠往远方驶去,微风拂来,水波不兴。

  船上,负责摆渡的黑衣人如往日一般机械的划着木浆,满腹牢骚。

  “头儿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劳什子每日都要我来摆渡!等哪日老子也混个冥界都统,也要给他点厉害……让他知道爷也不是好惹的!”

  黑衣人一想到今日难得天气这么好,本该轮休的他却还要干活,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今日这河也是奇怪……”黑衣人暗自思酌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回头望了望安静躺在舟上的一名男子——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地涌金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脖颈处露出的少许肌肤细致如美瓷。如墨长发仅用一根白丝线高高束起,剑眉凤目,鼻正唇薄。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落在眼上,眼角一颗泪痣点缀的刚好。

  “长得就是个不省事的儿……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黑衣人一边嘟囔着,一边抓紧了木浆往远方驶去。

  眼见小舟将将进入忘川,远方的天空如被乌云遮挡,一下暗了下来。顷刻,一只火红的九头鸟凌空而下,一振臂,便如闪电般掠过数千里,最后稳稳的停在小舟上方。

  那九头鸟一翅便可遮日,黑衣人方才意识到,心道不妙不妙,瞬间便慌了神。

  只见一白衣男子稳稳地站着那鸟正中间的头上,衣袂翻飞,手执一折扇,有如天神。

  黑衣人并不傻,正是在想着怎么避免跟这人正面交锋。突然,这白衣男子双手抱拳,单膝跪下,道:“殿下,天枢来迎你回家了。”

  这下黑衣人可真是慌了神。

  “天枢……天枢……莫不是魔君座下的占卜师?不不……想必是同名罢了……”黑衣人内心无比的纠结,“不对!他刚刚说啥!殿下?!”

  高高矗立的白衣男子突然轻轻的笑了,道:“殿下,这样装睡要到什么时候,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见千溪公主吗”

  黑衣人突然感到小舟一震,忙回头看,只见那美男子竟醒了过来,一双碧眸灵动的青翠欲滴,恍如天人,黑衣人也看的愣神。只是那男子一脸茫然,四处张望着,好像对自己身处何地全然不知。

  白衣男子一掠,便稳稳的落在舟上,微笑着望着眼前这个如天仙般的男子。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你终于肯醒了。”

  花洛看着天枢,递给自己三色锦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只是……

  花洛眼中说不出的落寞,闻言,一丝惊喜一闪而过,道:“你治好了千溪?”

  “千溪公主无碍……”天枢笑的有些不自然,“倒是殿下你,整整沉睡了一千年,魔君和宫主都要担心坏了。”

  花洛眸子突然黯淡下来,道:“本宫原以为她是死了……”

  被两人完全视为空气的黑衣人心中正是忿忿不平,突然听见两人这意思是要重返阳间,正准备开口阻拦,谁知那九头鸟俯冲过来,一把将两人掠走了。

  黑衣人几乎气得要跳起来了,破口大骂道:“懂不懂规矩!掠人好歹也要留下姓名!不然老子回去怎么交差!”

  只见那白衣男子盈盈笑道:“魔族少主花洛。”

  悠悠从那越飞越远的小红点上传来。

  黑衣人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幸好刚才没有得罪他们……

  又嗤鼻道:“老子就说嘛,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说罢,又慢悠悠的往天边划去了。

  玉华宫内,汐诀冷冷的坐在偏殿内,眉宇间掩盖不住的焦虑。幻瑶则是没日没夜地守在榻上,寸步不离。

  这榻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孩儿花洛。

  自从谶域一遭,直到现在花洛还是在生死之间徘徊。当初汐诀不惜放下身段跟冥界司命求了千年期限,才将花洛的魂魄封在体内。花洛的肉体按照魔族的规律生长着,可是无论用什么办法,终究是唤不醒他。勉强吊着一条命罢了。

  为此幻瑶不知忧心了多少个日夜,不惜重金搜刮天下奇人异士来唤醒他,终究是徒劳。

  如今一千年期限已到,冥界司命要收回魂魄。无奈汐诀只能派天枢去强行将花洛带回,可是若是今日魂魄二度归位后花洛再不醒来,纵是汐诀也没法再吊着他的命了。

  是以汐诀冷着一双眸子,无奈的看着榻上已长成美男子的孩儿……

  那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原来自花洛遇上鬼君,天枢便与他失去了联系,无论天枢怎么在迷镜中呼唤花洛,终是得不到回答。待到第六日,仍是没有花洛的踪影,天枢夜观星辰,为花洛占了一卦,方才知道大事不好,便冒着被反噬的风险不管不顾地闯进了谶域。

  谁知找到花洛的时候他已是昏迷不醒,九地也不知所踪,天枢顾不上许多,忙命鬼车将他驼了出来。

  那天夜里,重明刚刚送走了千溪,汐诀正是在为此神伤,谁知鬼车的到来更是让汐诀悲痛不已。

  鬼车小心地降在玉华殿外,背上花洛已是血流成河,天枢一把抱起花洛,大步流星的往殿内走去。

  汐诀永远也忘不了当时花洛的样子。映入眼帘的只有大片的殷红……

  “魔君,天枢没能护的小殿下周全,待小殿下醒来,天枢只求以死谢罪。”天枢捧着花洛,直直地跪在魔君面前。

  汐诀身子一抖,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花洛,眸子不禁沉了下去,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

  “洛儿这是强制用了禁术,才会招此祸事,你不必自责。”

  “请魔君允许天枢为小殿下医治!”天枢一脸诚恳道。

  天枢知道魔君心中有多难过,毕竟他平时多疼小殿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万万没想到,魔君只是挥了挥衣袖,便背手从自己身边走过。

  “他自己不愿意醒来,你又怎能治好他!”

  半晌,耳边又悠悠传来魔君的一声轻叹。

  ……

  汐诀仰面远望,太阳将要下山,天马上便黑了,可是天枢那边还是了无音讯。

  汐诀心中已是一片清明,怕是要永远失去这个孩子了……

  “也不知道等那声‘父君’等了多少个春秋,如今可是再也没得等了吗……”汐诀自言自语道。

  “魔……魔君!”幻瑶宫主的贴身侍女踉踉跄跄的往这边跑来,“魔君!快去看看七少爷吧!七少爷……七少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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