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偶遇
两道身影一闪而过，浑然没有注意到角落旁的闲人。
夜空繁星闪闪，地面烛火通明，天色已然很暗，可大都的夜生活才刚刚进行预热，装扮妖艳的女子招揽着客人，高台上的歌女唱着流行的曲子，一茬又一茬的客人端起酒杯，说着谁也不感兴趣的话题。
不屑的嘲笑一声，若是没有去过边疆，左丘炎一定会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些左拥右抱的男人...眉头轻轻一挑，袖子里抖出一个银币，从小二那接过两瓶佳酿，迈着步子艰难地来到桥上。
浅浅啜饮一口，火辣辣的滋味，流过嘴唇，穿过喉咙，刺痛心肝。桥下，一条小河静静流淌，游船漂过，荡漾起阵阵水纹，也有安静的时候，倒映出夜空中的那轮明月，还有两岸参差的楼台，整个河面都印成红色，然后，又是一条游船划过，船上的歌女卖力地卖弄着自己的声音，水面上的画面扭曲着，通通破碎。
左丘炎伸出脑袋，向下瞧了瞧，一双朦胧细眼努力睁着，可是平静下来的水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这条小河记载了太多人的心酸往事，看过两岸的高楼拆又建，听了歌女的声音换了一拨又一拨，可是再也装不下另一个落魄儿的心声了。
旁边一道身影落到护栏上，却是罗辛赶回了，手里抓过闲置一旁的酒水，往嘴里灌去，还不停的称赞着内地的酒够劲。
“炎队，搞错了。那儿是私人疗养院，军部的疗养院在城外，西北方向。”
左丘炎扭过头来，双眼眯着，打着哈欠，已是有些醉了，应了一声，斜靠在桥面上，拿着酒壶往嘴里塞去。
...
天色已是大亮，两个酒鬼在小贩的叫卖声吵醒，街面上人流已是很多，两人苦着脸，在众人的歧视眼神中逃窜出去。
“你不是晶核士吗？怎么也喝醉了？”
“哦，我是没想到这酒力如此之大，一时喝多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营养的话，很快便来到城东的集市。这儿建筑低矮，街道脏乱，远不如昨日进城时的南城美观，更妨说是城中和北部的闹市区，可这却是人流量最大，人气最为旺盛的集市。
街道两旁商铺，店内商品琳琅满目，街道上更是有着许多的地摊，摆着稀奇古怪的物品，行人们不乏身份高贵的豪族，但更多的是衣着朴素、甚至褴褛的平民，明眼人一望便知，这儿便是有名的淘宝集市，是边疆与大都的物资集散地。八座五层楼高的建筑，显得高高在上，飘扬着的旗帜上分别绣着“三水”、“东唐”、“云雾”、“北极”、“大召”、“苍南”、“流沙”、“坛山”，象征着大都周围八个超大型部落。
左丘炎支走罗辛，没有奔向那八座高大的建筑，而是在小摊上瞧了起来，非是八大部落没有好货，而是自己囊中羞涩。那八个部落势力交错，简直无法无天，里面的商品只有你没听过的，没有你找不到的。而这些地摊大多是无力支持租费的小部落或是个人摆放的，大都是特产，但有时也会出现一些惊人之物。
《大陆神魔异怪志》有云：“云诞，天下至柔之物，食之，不世之效。”这是一本流传很广泛的书籍，成书于三百年前，据传是初代王座麾下祭祀官羲仪所作，但更多人认为是她的部署假借名义编写，毕竟羲仪在五百年前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知道后来突然出现一部她署名的书籍，左丘炎之所以记得书中的这句话，便是因为它的不世之效。
就在数十年前，传言一个小部落遭受到凶兽袭击，全部落的人都死光了，唯独剩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那少年被凶兽逼到悬崖边上，便一脚跳下，幸运的是挂在树枝上，在山崖下寻到一物，不出十年便结成高阶晶核士，更出名的是凭一己之力建立了一个大型部落，人们纷纷传言那少年所寻之物便是云诞，更是藉此结成晶核。
苦笑着，左丘炎强打起精神，脸上尽是难堪，在这繁杂的商品中寻起了那不知其形，不知其味的云诞。这地摊上的物品还真是稀奇古怪，左丘炎费力辨认着，也只认出两三种，那小贩更是古怪，也不介绍着物品，一顶草帽盖住脸，遮挡下火辣的阳光。
眼神满是失望，换过一家摊子，虽明知是海底捞针，但心中不免一阵悲怆。
“闪开...闪开”
几声怒斥传来，远处是一片人仰马翻，左丘炎往后推开几步，躲过那如波浪般散开的人群。三头头罩铁盔、身披重甲的异兽迈着厚重的步子在人群中穿过，异兽上各骑着一人，都穿着统一的黑纹蓝底印花制服，腰间别着一把横刀，为首之人一道伤疤横穿脸部，煞气毕显，后面两人气势稍弱，但一双眼神有着雄鹰般的锐利。
左丘炎也是不能一眼看出三人所出何处，竟能骑着三头异兽招摇过市，但眼神扫过三人脚上的那双黑色金边飞翅鞋，也大致能猜出是近卫部队的人。
三头异兽跨着大步而去，行人们骂了两句，也不甚在意，各自继续着未完成的交易。左丘炎身子一动，感觉脚下有异，低头一看，脚下踩着一黑色圆球，原来刚才躲闪着人群不小心踩在别人摊子上。
那摊主穿着大褂，光着膀子，露出胸口，几根胸毛特立独行地竖在那儿，挥了挥手中扇子，示意左丘炎无事。
抱着好感，左丘炎打量着摊位上的货品，就是几个稀奇古怪的物品，加着数种山中的野草，惨不忍睹，难怪很少有人关顾。
讪笑着，左丘炎点点头，见那摊主一直低垂着脑袋，似是打着瞌睡，便欲离去。
刹那间，心脏犹如被人握住，左丘炎一个抖擞，进入内视状态，心脏下方的晶核发出亮光，竟是有了反应。
大喜，转身回到摊位前，一个个物品检查起，轮到一个盖着灰土，露出一根玉角的灰色物体时，竟是一股热量流过全身，那晶核的光芒也似更亮了些。
不动声色，看向那摊主。
“一口价，三个银币。”
摊主一直低着脑袋，看不见脸，只是从身子看更似一中年壮汉，可说出的声音竟带着一股沧桑。
听得三个银币，左丘炎便是一愣神，可手中还是闪现出几枚银币。
那摊主手中接过接过数枚银币，也没拒接，“看着钱的份上，多奉送你一个消息，这东西是从百里外的一个落虎山上得来的，你若是还要，可去那儿碰碰运气。”
也没顾那摊主有没有看到，左丘炎朝着摊主感谢一笑，转身离去。
才迈出十几步，突觉一道目光紧盯着自己，转过头来，便见一男子就站在自己身侧，赫然便是刚才穿街而过的三人中最后之人，此时那男子仍穿着军装，但异兽已是不知所踪。
左丘炎盯着男子脸庞，眼神有些疑惑，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刚欲张嘴，那男子面带微笑，开口道：“左丘炎，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