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的人皇相佐
satmar2112:20:08cst2015
中原影匿城
老相爷去见新任人皇。
朝殿上，老相爷坐在熟悉的人皇右手位置。
这个位置老相爷已经做了近八十年，座下的椅子已经换了十数把，目睹了三为人皇的朝代更迭。
如今这是第四位。
本以为在刘奕退去人皇之位后自己也会跟着卸任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一身的老骨头还需要他在抖擞一次。
老相爷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老相爷。”銮座上的月魄说道：“你相信神魔之说么？”
正在喝茶的老相爷被月魄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惊了一下，手一抖，茶水撒出来一些。
为了掩饰，老相爷道：“年纪大了，喝个茶都喝不好。神魔之事都是妄谈，是乡野的老婆子为了哄孙子睡觉而编造的，从没有被真正的证实过。人皇怎么有此一问？”
月魄不回答，继续问道：“没被证实过，也就是有可能的了？”
“可能也罢，不可能也罢，对人来讲都没有意义。我们只是夹在神魔之间的渺小的人，神魔太强大，人类太弱小。”
月魄见老相爷只是将一些空话，便直接问道：“老相爷，刘燕和楚天碧哪里去了？”
果然，魔主是为了找刘燕才把自己叫到这里来的。
“刘燕公主不是应该在影匿城么？至于楚天碧，那么大的孩子了，我是看不住他的。也许去远游了。人皇怎么找他二人？”
这个老不死的果然处事圆滑。如果是在平时，我一个指尖就能弄死他。但为了能在天界知道魔域的封印已经解除之前找到蓝玉，必须行事低调。
月魄咬了咬牙：“刘燕公主不见了。我想着应该是跟楚天碧在一起。父皇刚刚去世，我怕她想不开。”
老相爷道：“前世人皇的去世一定使得刘燕公主是很伤心，也许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偷偷哭泣吧。但既然楚天碧在陪着她，我想人皇不用担心的。”
看来他是打死也不说了。
月魄道：“老相爷做人皇相佐多长时间了？”
“约八十载。”
“卸任吧。”
“什么？”老相爷似乎没听清。
“八十年已经够长了。天下在老相爷的辅佐下繁荣昌盛，和平稳定。将八十年的生命献给百姓这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到的。老相爷辛苦一辈子，是时候安享晚年了。”
“老夫虽老，但身体还强健，头脑还灵光。况且新人皇继位，有很多事要处理，老夫还是可以帮得到的。”
“我知道，所以我新认命了一个人皇相佐。”
“新的人皇相佐？怎么我不曾听闻过”
“我还没有宣布，他就在门外。”
老相爷想了想道：“既然人皇已经安排好了，老夫就听命卸任。”
走出朝殿，老相爷心绪不断：“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有一些惋惜么？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了，还留恋什么呢？哎，随他吧”
“只是，这个被魔主控制的人皇，除了要得到蓝玉，似乎还对人世特别在意，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企图？”
朝殿外，老相爷遇到了在等候的范凌舟。
“老相爷。”范凌舟问候道。
这么说来，他就是新的人皇相佐了。
“凌舟，人皇宣召你么？”
“是的，老相爷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怎么刘鸠从南疆回来人皇便去世了？”
老相爷摇摇头：“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谁也无法确定等在我们前面的是什么。”
范凌舟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
“进去吧，人皇在等着你。”
等着的还有你的命运。
范凌舟只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有见到刘鸠，但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落选熠皇子。远赴南疆。匆忙归来。人皇去世。
而今，那个十多年的儿时玩伴，此时正坐在朝殿的銮座上，已然为人世之皇。
似乎一切都变了。
范凌舟跪下，行人皇之礼。
“起来吧，凌舟。”
“谢人皇。”
月魄仔细打量着范凌舟：瘦瘦的身板，多病的体质，遵守礼仪，不爱多问。这应该是一个容易驾驭的傀儡。
月魄道：“凌舟，你还记得我们儿时说的话么？”
“人皇指的是什么？”
“若有一天，我做了人皇，你来做人皇相佐。”
范凌舟突然明白了老相爷走出去时眼神中的落寞。
“记得，刚才老相爷...”
“没错，我已经让他卸任了。”
天。刘鸠，你做了什么。
“人皇，老相爷一生有功无过，这样让他卸任恐怕会招来天下人的指点，说新人皇对旧臣不留情面，用过即弃。”
“他老了，只是这一条就能堵住天下人的嘴。”
范凌舟沉默。
“现在，你就是我的人皇相佐了。”
范凌舟再次跪下：“人皇敕命，属臣授予。”
很好，果然是一个容易沟通的人。
月魄道：“凌舟，作为人皇相佐，我交给你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件：刘燕公主被楚天碧拐走了，给我抓回来。”
范凌舟听的莫名其妙：“拐走了？楚天碧一向是很听刘燕的话的，怎么会拐走？人皇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
月魄道：“父皇刚刚去世，刘燕是不会离开影匿城的。但他和楚天碧一起消失了，那一定是楚天碧将他拐走了。”
“但是为什么？刘燕是很喜欢楚天碧的。也许是楚天碧跟着刘燕出去的。”
月魄不耐烦了：“照我说的去做！”
“是。”作为人皇相佐的范凌舟只好这么答。
“第二件。呼延昀叠也不见了，应该是回了西漠。也给我抓回来。”
“人皇，呼延昀叠是当年被西漠王强制留在影匿城的，老人皇说他可以随时回去。这没有理由将他抓回来...”
月魄无言的看着范凌舟，范凌舟只好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是的，人皇。”
“去办吧。”
范凌舟知道做了人皇的刘鸠会和自己平时认识的那个人有些不一样的，会有些威严，有点孤寂，有种距离。只是见了面才明白原来人皇的位置会将熟悉的一个人变成一个陌生人的。
范凌舟走回房，想着人皇交代的任务：
刘燕、楚天碧、呼延昀叠，这三个人竟然都离开了影匿城。究竟出了什么事？一点预兆都没有。楚天碧将刘燕拐走了？可能吗？呼延昀叠回西漠的确有些意外，但也不至于抓回来吧。
做人皇相佐的第一件事就这么纠结，不知以后还会怎么样。
想了一晚上，范凌舟以人皇相佐的名义发出了两个公文。
第一个：画像下俩人为刘燕公主和老相爷的孙儿楚天碧。家里人想念深切。各关口有人看到通知俩人回家。有功者赏一百钱贝。
第二个：踏翎关排查出关的西漠人，询问是否为西漠王的儿子呼延昀叠，如是请告知：影匿城有事宜未处理，请速回。以礼相待。
朝殿上，初为人皇的月魄见了最后一个客人，林竺。
林竺是不请自来的。
林竺的到来让月魄也吃了一惊，急忙问蟾蜍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她和这叫做刘鸠的什么关系？”
蟾蜍道：“本来没什么关系，是被一个叫做‘爱’的东西纠缠在一起的。”
“爱？”
“恩，只有人类才有的情感。似乎很复杂，但也让人类更虚弱。”
月魄思索了一阵：“天地间怎么还能存有人这种生物。只是神与魔，不是很简单？”
林竺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留在影匿城了。
当初来影匿城，是为了见识一下中原的风光，南疆虽美但也最多也就是山与树的编织，澜淞湖虽澄澈，可看多了也就是一圈一圈的水纹。
南疆人很少的，而能让自己留意的更是没遇到过。
之后，来到影匿城遇见了刘鸠。
林竺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他。
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林竺不记得了。只知道做梦时会梦到他，见不到他时会牵挂他，他生病时会担心他。
无时无刻的，不经意间会想起他。
但这种爱从来没有过回应。
来影匿城已经五年了，自己也已经二十四岁，女人是没有多少青春可以用来等爱的。
林竺对月魄说道：“公子已然是人世之皇，必然会忙碌不堪。我不想打扰，想回南疆了。”
月魄道：“那好，回去吧。”
他竟然没有一点挽留，还是不懂我的意思？
林竺道：“你希望我留下来么？”
月魄疑惑：“姑娘想回南疆就回，不想回去也可以留下来。为何问我？”
他难道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情谊？
林竺道：“回南疆是为了见一见年老的父母，自己年纪大了，也应该回去成家了。回去后，也许就不会回来了。”
月魄摆摆手：“回去吧。”
林竺直视月魄的眼睛：“这里真的没有让我留下来的理由了么？”
月魄有些错愕。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为何总把问题往我身上推？
“没有。”
林竺转身，走出了朝殿。
他是真的不爱我。
这些年我怎么会认为我们之间有感觉呢？可他以前的那种眼神，那种语气，那种关怀，明明是在意我的呀！难道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难道只是一种出于礼仪的问候？难道爱是会让人盲目的吗？
我怎么这么傻！
两滴泪从林竺的眼角流下，她心如刀割。
在看到林竺离去后，朝殿上的月魄静默了好一会。
蟾蜍问道：“魔主，一切都办好了，现在只需等待各方的消息。您似乎还有些话没交代么？”
月魄眼中的月芒在黯淡了一些后又恢复了原有的慑人凛冽。
“没有。”月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