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参天古株
wedmar1113:40:24cst2015
第二章参天古株
此时，赤发华烨默然地看着躺在石地上的母子，心中却懊恼不已，他暗自后悔着说道：“你们母子的命可得硬点啊，还留着你们俩有大用呢。”
因为如今知道女娲灵石唯一线索的人只剩下炎姬了，所以决然不能让炎姬母子有恙！华烨刚刚确实是下手太重了，竟然慌乱间使用了部族秘术―浴火妖凰！
凤凰浴火而生，自然得不死之身。炎姬毕竟修炼太浅，与华烨这炎族族老相比相去甚远，难以承受这奋力一击。
他紧急地从怀中拿出两粒红色丹药，注入炎姬母子口中，又以元气为母子二人疗伤，神情很是担忧。
正当他百感交集的时候，殊不知，雾气的林端已有道身影闪现。
“嗖……”的一声。
一支金色凤羽长箭已嵌入赤发华烨的胸膛，“帝皇箭！”他喊道，可待他反应过来，已被长箭死死钉在一株参天古树之上，浑身动弹不得。
唯见此树，高不可及，直插云霄，树杈伸天，手可摘星。茂密的树冠无数，枝条层层，犹如重峦叠嶂一般，可遮天蔽日，但不可知其源。树干粗壮，百人环抱，不可围其身。纵观全局，气势恢弘，蔚为壮观。可谓：“一树成林，此树成人也。”
也就是刹那间，这道身影幽若闪电，星星点点，穿梭于树林之间。只见林头，金光大灿。此时，刚刚守在华烨身后的九黎妖物已是身首异处，血肉模糊。
赤发华烨钉在这棵古株树干上，满目憔悴，苦苦挣扎。然而，箭头嵌入之深，箭身冲力之大，让其犹不可及。令他如何提气晃动，金色凤羽长箭不浅分毫。
而面前的这个金色身影依旧缓缓向他逼近，仿佛死神一般。
“你是……”
这道伟岸的身影慢慢浮现，只见此人，面目冷峻，约中年，却不显岁月的疲倦，神采奕奕。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俨然经历世事。伟岸的身形，显得气宇轩昂，一头乌黑长发又多了几分秀美。
他，依旧向前走去，步伐稳健而带有一丝谨慎，眉宇不凡而带有一丝疑虑。
只见眼前的赤发华烨，已是神情失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额头上正往外渗出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滑过干枯而惨白的脸。
华烨颤抖着干裂而血痕斑斑的嘴唇，挤出几个字:“帝皇弓，郗剑出。”
“我，正是皇族郗剑！”透彻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在林中回荡起伏，绵绵不绝，浩气长存，不时惊起飞禽走兽，枝离叶散。
在此等磅礴声势下，眼前的古树却诡异的平静，令人窒息的安宁，幽谧感油然而生。华烨急促的呼吸，一片枯叶的分离，甚至大自然暗藏的杀机，都清晰可见。
一步，一步，越靠近这株古树，郗剑的步伐愈发沉重，紧蹙的眉头不曾舒展，冷峻的容颜不曾深谙，却依旧气宇不凡。
约百尺外，脚步终于停下了，伫立在弥漫雾气下的人影，正是郗剑，一言不语，默然地盯着赤发华烨……
“我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华烨面目坦然着说道，但后几个字却含糊不清，仿佛在默默等待死亡，有气无力，不做挣扎。
眼前的身影依旧默然不语，但一丝闪烁划过深邃的眼眸，郗剑随即右手一唤，插在华烨胸前的金色凤羽长箭，奋勇而出，奔向主人。
顿时，华烨胸膛血花四溅。“啊……”的一声惨叫，但不及血滴落地，抬望眼，帝皇箭早已稳稳搭在了金臂弯弓之上。
雾气虽迷蒙，依旧难以掩盖帝皇弓箭刺眼的光芒，如古之帝皇般俯视人间，万物低迷。
只听“啪”的一声，赤发华烨狠狠地砸在地面。随着他心脏的跳动起伏，眼前的帝皇弓弧度越来越大，弓臂愈发愈深。此时，华烨一脸默然，等待宣判！
金色的凤羽长箭，蓄势待发，锐利的箭头如若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华烨跃动的心脏，嗜血的目光，不寒而栗。
秋风萧瑟，芳草萋萋，烟雾弥漫，叶散枝离。仿佛一切都嵌入了这一凄迷的格局，杀机盎然。
倏然间，一道精光划过迷雾，如流星般璀璨耀眼，但却远不如流星般美丽，因为其绽放的光芒却难以掩盖这丝丝血气，凝聚不散。
在参天古树下的华烨缓缓闭上了眼，百年修行，如页页篇章，历历在目。坦然的脸庞下，却颇有不干，但只能等待死亡……
待亡之际，耳畔突然传来千丝万缕般的摩擦之声，宛如万蛇过隙，层层迭起。华烨显得十分惊诧，睁开双眼，只见到眼前百丈高的藤蔓围墙拔地而起，坚不可摧，密不透风。
死后余生的华烨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舒缓而漫长，但他却丝毫没有放下警惕，皱了皱火红的眉目，颇为不解。
他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身后的这棵古树，举目望顶，不见其源。盯着参天古树少许，感受着磅礴的气息，紧皱的赤眉终于缓缓舒展，好像明白了什么。
华烨闭目养神，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殊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脚下已是藤蔓叠起，敏捷地缠绕其四肢，爬过肩头，扼其咽喉。待他睁开血红的眼珠，已是悬挂空中，双足朝天，头晕目眩，宛若人俑。
再看藤蔓围墙外的郗剑，俨然为眼前一幕所动，孤零地看着嵌入藤蔓之中的帝皇箭，金色的光芒此时也暗淡了许多，但噬血的气息却不减分毫，甚至更甚以往。
郗剑双手中指交叉，摆做“十”字印。
“百丛箭流”一声。
顿时，金色凤羽长箭自藤蔓而出，划过林天之际，化作万道光芒，犹如电闪雷鸣之势，向藤蔓奔袭而来。
万道金箭打破藤蔓围墙，郗剑冷笑了一声，便要向前走去。刚起身一步，眼前的藤蔓围墙却重新整合，泛起诡异的森绿色火焰，生生不息。
炙热的火墙，让人难耐，却消散了层层迷雾。举目四顾，眼前一片诡异的复苏，一望无际的森绿，妖娆而富含生机，连林边的花草也带有些许……
郗剑还未晃过神来，眼前的古林已大不如从前，树影变幻，移株换位。之前的藤蔓火墙不见了，而参天古株也不知所踪。唯一不变的是枝蔓叠起，来势汹汹。
他鄙夷着一切景象，许久过后，才发现了玄妙。“这参天古株必是上古魔株，修炼至深。今日贸然进入古林，认为我有敌意，故布迷阵，想要困死我！”他心中暗道。
突然，他眉头紧蹙，想起了尚还在石地上躺着的母子二人，不由得心头一震，神情失措。
道道金色光芒汇成一支凤羽长箭，随即涌入眉心“箭”形族纹之中，显得熠熠生辉。
郗剑一跃而起，朝着古林喊去：“今日冒犯古株，无心冒犯，多有得罪，望得海涵……”
随即，他向来时的方向闪去。由于条条枝蔓的阻拦，一路颇为不顺，又有几次险些被树网扣住，郗剑尽量克制住自己，不与藤蔓纠缠，一路闪躲，一道逃窜，过了约半刻钟的时间，终于又返回了原处。
郗剑举目望去，他已到了四面环林之处，隐隐可见斑驳血迹，却始终看不见母子二人的踪影。
“若璃，伊炎……”郗剑无力地呼喊着。
此时，他环顾四周，一脸茫然。周围除了四片古林，便唯有一条古道而已。他腾空而起，俯视着这条古道，只见窄小崎岖，直通魔域，少有人烟。他皱了皱眉，附身而下。
如今，郗剑已经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周围的四片古林之上。他自北面古林而出，一路上颇为小心，决然没有遇到母子二人。所以，炎姬母子不可能向北面走。那么，就剩下三条路了！
郗剑盯着剩下的几片古林，惊诧地发现，这四面古林仿佛如镜像一般，东面古林与西面古林遥遥相对，南面古林与北面古林交相呼应。四面古林如出一辙，连风吹动枝叶摆动的姿态也一模一样。
顿时，他头晕目眩，仿佛四道人影在其周围不停的旋转，千哭百哀的仇怨之声，负人所托的自责之声，故人所牵的凄惨之声，声声入耳，绵绵不绝，响彻脑海，经久不息。
郗剑此时已是头痛欲裂，他疯狂地嚎叫，肆意的邪笑，声音犹如鬼魅。哪还有先前的镇定自若、气宇轩昂？一时之际，他心魔暗起，竟有了自尽的念头。只见他缓缓地从族纹中取出帝皇箭，毫不犹豫地向自己头顶的百会穴刺去。
帝皇箭的光芒射入郗剑的眼眸，瞬间，光芒镇住了心神。他翻作手印，大喊了一声：“解！”这时，他才如梦初醒，但却依旧对刚刚的幻术心有余悸，难以忘却。
“想不到这四面古林如此诡异，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扰乱人的心智，唤起心魔，让我陷入无穷无尽的幻术之中，难以自拔。若非帝皇箭的辟邪之气，今日可能就要丧命古林之中了……”他不由得喃喃自语，一丝谨慎又划过了眉梢。
郗剑凝神一聚，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双目泛起精光，粲焕绚烂，先前一头乌黑长发却变得洋溢着金光，炫彩夺目。此刻，他眉心的“箭”形族纹也显得活灵活现。
古道旁，林中人容颜焕发。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第二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