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溅魔巅
wedmar1113:36:47cst2015
第一章血溅魔巅
魔崖之巅，烽火缠绵，残影如雾，碧血连天。
“娘，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啊？”孩童紧紧拽着娘亲血迹斑驳的手，丝毫不肯松懈，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泛起星星点点，稚嫩的语调又让人怜爱不及。
然而，在这绵绵的罗霄山脉，巍巍的魔涯西麓，谁又会心生怜悯呢？
“伊炎，他说过的，他一定会回来……”面目苍白的妇人颤抖着抚了抚三岁孩童的额头，喃喃自语，整个人却毫无生气。
遥望绵绵罗霄山脉，群山重重叠叠，宛若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直冲云霄。
朦胧中的魔崖，笼罩着层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雾色下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如是几分淡墨，抹在天际……
伊炎懵懂的眼眸正看着眼前战火下的荒芜，像是感悟着烽火中人性的泯灭。政权的更迭？境界的渴望？便唯有杀戮……
他，呆呆的入神，像是期待着什么，又像是留恋着什么，早已伤痕累累的母亲此时抱紧了孩子，生怕他乱动。
烽火虽迷茫，却丝毫掩盖不住贪婪的炎阳，屡屡炽光照射着古战场，唯见飞石走起，尘土飞扬，道道白刃，风驰电掣，寸寸残血，喷流如柱。
雾气缭绕下火舌乱舞，吞噬着一切生机，而最终不过是鱼溃鸟散、辙乱旗靡而已。
眼前嗜血的烽芒映入了孩童不知世事的眼眸，印入了他那颗尚还年幼的心，殊不知死神正在向他一步、一步地悄然走来。母亲艰难的将孩子抱起，步履蹒跚的向着魔崖山脚下的水域走去。
该水不宽，不过千尺，却饶有深邃，通达千丈，九曲十弯，暗潮汹涌，异常凶险，故曰：“魔域。”有言传古至今：“入魔域者，十死无生……”
离几里，便可听狂风呼啸，可见惊涛拍岸。如此气象，险象环生，心惊不已。
这般处境，让这对凄凉母子不由得迷途知返。走了些许，不知何处，但见四面环树，层峦翠绿，奇景甚美，炎姬仿佛看到了生路！
然而，天不眷顾，眼前树林中窜出几道人影，来者不善，皆是目露凶光。一人身着红色袖袍，在背后有一只凶凤图案，而另两人穿着青色道服，俨然不是一族人，而他们却一起拦截住了母子二人。
“华烨，你个叛徒，炎族败类。居然与九黎妖族勾结，忍心残害族人，你还有良知吗？”妇人面目狰狞，瞪着眼前这个赤发老头，狠狠切切道。
但见华烨身形不高，满头赤发，犹如火焰，此时虽已是袖袍破败，血痕隐现，俨然是刚经历一场恶战，但他松弛的眼皮下藏着一对朱红的眼珠，满布血丝，却让人骇然。
华烨身旁的两人却更是奇怪，阴险的面容下诡异的笑容划过脸颊，吐出又尖又长的舌头，津液横流，再看那青绿色的眼睛，藏匿着蛇的气息，不禁让人作呕。
此时，赤发华烨却笑了笑，一脸骄横地说道：“论资历，我纵横炎族几百年。论功劳，我替炎族开辟了千里疆土。伊烛烽，他凭什么如此年纪便担任族长，岂不是笑我炎族无人？”
赤发华烨又撇撇嘴，紧接着说道：“我苦苦隐忍了几十年，炎姬，今天你们一脉的舒坦日子到头了，哈哈哈……”狂暴的笑声在林子里回荡，让人阵阵心寒，藏匿着丝丝血腥，弥漫开来。
“你个老不死的，叛徒！”炎姬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几个字，相必已是恨之入骨，切切实实。
她玉手交叉，十指互绕，一种磅礴的气息弥漫了出来。此刻，额头上的火焰族纹越发明亮，冲出一条青色火龙，气势恢弘，如有撕破苍穹之势。
这并不是普通的火龙，而是形似苍炎青龙的化身！苍炎青龙乃是天地间四大神兽之一，俯视万物的存在。虽然这并非是真正的神兽，但却有威压万物的气势，可见此术不容小觑。
“炎帝诀？伊烛烽连这个都教你了……哼！”赤发老头不由得神情一震，但却不露半毫怯意。毕竟看得出来炎姬所使的不太熟练，与伊烛烽所教的相差甚远。
瞬时，赤发华烨双手束后，脚尖一点，高起百丈，冲着向他呼啸的苍炎青龙迎面而来，锐利的火爪与他擦面而过，炙热的气流引得空气“咔咔”作响，却不伤其分毫。
炎姬见此，随即改变手印，“九龙印”一声回荡林间。
顿时，苍炎青龙一分为九，化为龙之九子，赑屃、螭吻、囚牛、睚眦、狴犴、狻猊、趴蝮、椒图、貔貅怒目狰狞，撩绕着青炎，在天际奔跑咆哮。
龙之九子各据一方，与九个星宿遥相呼应，如借天宫之力。此刻，天际间九道青光相连，一座星宫阵困住了华烨。
赤发老头见此，神情不在自然，气血翻腾，绵绵不绝的元气从体内迸发出来，额头上的“炎”字族纹闪烁，体内一只形似朱雀妖凰的身影浮现阵中。
“秘术—束龙印”一声。
随即，九道血色妖娆光柱从天而降，准确无疑地龙之九子的咽喉。刚刚还群龙摆尾，如今，却悄无生气，慢慢消逝，化为几缕元气而已。
此刻，花容失色的炎姬存气丹田，拼命地凝聚元气，却发现刚刚的拼死一搏，元气早已是殆尽。一口鲜血自腹而出，娇艳无比，令人怜惜。
萧瑟的风吹得炎姬长发乱舞，眸若冷电，昔日的风华绝代、袅袅娜娜，虽已如流风消逝，却不失一丝风情，多了一分凄美罢了。
此时一道身影闪现在炎姬身后，没错，他，正是赤发华烨。一只充斥火焰的手紧紧掐住炎姬的咽喉，火焰般的指甲嵌入修长而白皙的玉颈，缓缓渗出些许血滴。
“说吧，它到底藏在哪？”赤发老头狰狞的笑道，笑声阴冷而让人窒息。
炎阳炙热的光芒闪烁，清风拂过迷蒙的林际，恍若人影……
“我……我不知道”炎姬挣扎着回答，嘴角中却带有几丝不屑。
远处的孩童看着母亲痛苦的神色，不顾一切的奔跑而来。炎姬看着执著的孩子，明眸若水，泛起泪花。如今炎族被毁，家园尽噬，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三岁的伊炎……
看着奔跑而来的纯真小娃，赤发老头却皱了皱眉，心里嘀咕着：“我虽然声名大损，但……但好歹也是炎族族老，本想抹除这小子的记忆，让他过着一辈子凡人生活，与世无争，如今他却自寻死路？”华烨神情有些恍惚，很不自然。
世间世事着实可笑，刚刚还六亲不认、手刃族人的赤发华烨，如今却对这三岁孩童含了恻隐之心，真可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身后的九黎族人看见华烨如此丰富的表情，诡异地笑道：“这小娃长得粉嫩可爱，难道是你庶出？让你如此难以下手，哈哈哈……。”
“你这半蛇半妖的九黎妖物，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炎姬咬紧皓齿，眉目紧蹙，一丝恼怒，却显得更加风情万种，倾城之怒，不由得让人咽下津液。
听得此言，赤发华烨不禁狂笑，瞥了一眼那九黎妖物，笑道：“这小娃比我小上几百岁，只怕当我的玄孙还不够格！无非是想激我罢了，放心，我不会心软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干枯的面容此刻已变得愈发阴沉，无以复加。
随即赤发华烨一把抓住伊炎，锁住孩童脆弱的喉骨。奇怪的是这孩童不同寻常小娃，竟然不哭不闹，颇为安然。不知世事的眼眸，清澈明亮，不起一丝波澜，诡异的平静……
此时炎姬早已是泪痕满面，却楚楚动人，拂过的清风都不忍触碰她的脸，心生悯怜。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它到底在哪？”赤发华烨阴冷的面庞渗出丝丝杀意道。
“我……我不知道。”炎姬啜泣着回答，神情恍惚，眼眸徘徊，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她皓齿咬紧朱唇，不时流下几滴娇艳，残含几痕芬芳。
再看被右手紧紧锁住咽喉的孩童，平静的眼眸忽然暗潮汹涌，一口利齿，狠狠咬住赤发老头干枯的手臂。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华烨下意识地甩掉他，然而，在三岁孩童的心里，早已恨他入骨，切齿紧闭，怎能松口？而且仿佛吸血魔鬼般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精血，瞬间，孩童明亮的眼眸闪烁起一缕妖娆的火焰。
这彻底激怒了赤发华烨，目光如炬，杀意甚浓！手掌随即下绕，妖娆的血色火焰自掌心而出，重重地打在孩童胸膛，顺掌势飞出几丈之远，鲜血奔涌而出，悄无声气。
炎姬见此，已然疯了，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的血腥。顿时，发丝卷舞，青筋暴起，怒目狰狞，昔日的美妇一副罗刹娑形象，着实骇人。
一技修长中指缭绕着青色火焰脱袖而出，直冲华烨后腰部命门穴。
华烨对此突如其来的一击，毫无防备。炎姬以为此击必杀了他，面露喜色，却也那样阴寒。怎料，赤发华烨凝神一聚，一只妖娆火凤自背部涌出，迅如闪电，直冲炎姬胸口。
只见，一袭白裙随风落地，青丝萦绕，绽放朵朵血莲……
寒风萧瑟，阵阵呼啸仿佛啼哭声回荡谷间。
秋风一怒为红颜，问青天，孤儿寡母谁人怜？人世间，缕缕愁丝止万千？唯有含恨枕仇眠……
第一章结束
注：罗霄山脉：相传远古时代，黄帝、炎帝两族联合同蚩尤九黎族进行的一次大规模战争——逐鹿之战，发生罗霄山脉中段，井岗山西麓，一个叫“鹿原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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