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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晚晴托事求宝叶、灵露饲鼋思利弊

  

“尕达?”康大宝语气里头有些疑惑,盖因这位本应寺佛子近些年深居简出、鲜有露面。

  外间许多事情,都是常伴其身侧的那位明妃及那名阉奴处置。

  如不是此番听得费晚晴当面提起,康大掌门或都要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客居在秦国公府。

  “却不敢言相熟,但多少也算得有些交情。认真算起来,某家却还欠他一份人情。敢问内妹相问这位佛子,又是有何要事?”

  费晚晴听得此言,面上倒是未有什么失落之意,只是又柔声言道:

  “叶涗老祖听得大雪山上每逢冰璃玉莲生成之时,这灵物周围,亦有摩尼宝叶生出。想来多年下来,本应寺诸位高僧定有所藏。

  这摩尼宝叶乃修士静心养性所需珍品,外间却难寻得,便连万宝商行之中,亦也鲜见十分。遂叶涗老祖便想请姐丈相询尕达,看看能不能换得几张。”

  “静心养性?”康大宝将费晚晴这话咀嚼一阵,肚子里头便有疑窦渐渐生出。

  若说那冰璃玉莲,他康大掌门自是如雷贯耳。

  要知依着他康大掌门如今眼界,经手的高阶灵植没有百种也有八十。寻常珍物自然已难入他眼。

  可这冰璃玉莲的名号在他脑海里头,却还是不改响亮。

  外间早有定论:此莲乃仙朝密宗祖庭本应寺的镇寺之宝,非比寻常。这冰璃玉莲便扎根本应寺寺外冰髓谷中,引六欲宝泉而生。

  泉眼周遭布有九转梵音阵,阵眼由三位金丹伽师轮值诵咒护持,便是方丈之外的各位禅师亲至,亦也需得持有印信,方才能得近前一观。

  之所以要害若此,自是因了冰璃玉莲,正是成婴丹六大炼法其中之一的首要主材。

  传闻中这灵根需得以晨露拌《大悲咒》经文浇灌,百年才孕出一枚青蕾,再历千年方得绽放。

  绽放时花瓣如冰凝玉琢,泛着淡蓝灵光,瓣心嵌一点暖玉似的蕊,稍离六欲宝泉半刻,灵气便会散逸大半。

  若采摘时辰稍差一些,便连连花瓣都会化作冰屑,半点灵韵不留。

  依着坊间传言,本应寺甚至专为这株灵根定制了一柄四阶灵宝好做采摘之用。且每逢冰璃玉莲成熟之际,还要专门请一位禅师来做押阵,当真是贵重十分!

  是以外间虽传其名,但便连十之八九的元婴真人亦未见得实物。依着康大掌门自忖,这灵物除却本应寺之外,或就只有玄穹宫或太一观中还能存得些许。

  至于费家人真要相求那摩尼宝叶,比起冰璃玉莲的名头却要矮上太多太多。

  至少依着康大宝现下见识、却也未曾听得过费晚晴所言那摩尼宝叶又是何珍物。

  且他康大掌门也不觉已然结婴失败、阳寿未剩几载的费叶涗还有闲情来做养性功夫。

  亦就是说,如若这摩尼宝叶真就是费叶涗所求,那其中缘由绝不似费晚晴所言这般简单,定有隐情才是。

  且颍州费家两位经年宗老,费东古、费东文都在凤鸣州相佐费南応,他二人便算在整个大卫仙朝的上修之中,亦也算得出众人物。

  更有颍州费家这块牌子来做背书,如若真要求那摩尼宝叶,难道不比自己与尕达那点儿微末交情好用?

  “这叶涗老祖专门要费晚晴来做舍近求远之事,当是不愿让有心人晓得他求请摩尼宝叶一事?

  是想着从我这里多隔上个一层,总要少些风险?如此说来,那这事情的分量岂不是又显得重了许多.”

  不过念着眼前这妻妹与自己毕竟不甚相熟,这事情如若干系着颍州费家族中大事,不愿得与自己和盘托出,却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换句话言,依着费晚晴这新晋上修的身份,未必就是故意欺瞒他康大宝。毕竟便连她自身,或都不晓得费家二位老祖嘱托内情。

  是以康大掌门未再多问费晚晴费家人求这摩尼宝叶到底用途、只是颔首应了:“既是二位老祖亲言吩咐,那待得过些时候,某家便就再去趟凤鸣州、好见一见那尕达相询。”

  “晚晴多谢姐丈。”

  “见外了不是,都是自家事情、何言谢字?”

  二人客气一阵,便就无话。费晚晴告辞下去寻费疏荷说话,康大掌门则是取过一张灵帛,在上头提笔写道:

  “与佛子久未晤面,时念之。拟近日登门一叙,恐扰佛子俗务或清修,未审此时合宜否?盼赐数言示知,好”

  写到这里,他笔触倏然一顿。

  本应寺这佛子在秦国公府都已待了近一甲子年月,除去当年西南之役时候,几未有过动作,这事情不消细想便觉古怪。

  且又有慧明禅师珠玉在前,这些释修暗地里是不是在搞什么名堂,康大掌门却还真有些捉摸不透。

  念得此处,他便收了案上灵帛,用一双粗手将手头大小事宜按个掐算一遍,确认过无有遗漏过后,这才将段安乐唤来交待一番,即就孤身往凤鸣州行了过去。

  ————

  别过康大掌门过后,费晚晴便揣着心事落回了费疏荷的青菡院中。

  此时这院中除了些婆子、丫鬟之外,不光康大掌门能做修行的四子一女、一妻二妾悉数到齐。

  康大掌门的长媳费氏、嫡媳韩氏、三媳勾氏、四媳乜氏以及十来个已然入道的男孙女孙,亦都跟着大人在此拜见祖母。

  其中长媳费氏过门最久,她原是费家疏宗出身,不过后头不知为何缘故,她这一支竟被颍州费家一嫡脉堂口纳了回去。

  且现下也已筑基,除了几粒筑基丹外,却未费得什么资粮。论及资质,却要比费疏荷这姑母兼婆母好上不少。

  且或是因了小宗出身,身上亦也未染什么骄矜之气,多年来侍奉舅姑、治理家业皆都称职十分,费疏荷自然爱之。

  至于嫡媳韩氏,自是费疏荷心心念念了过百年的玉昆韩氏之女。

  四十年前,康昌晞于两河道平叛时候终于与耆鼍鼋合力斩得假丹入帐。不止是亲勋翊卫羽林郎将束正德发文授奖,其当年于玉昆韩家那桩婚事却也有了眉目。

  因了康大掌门在西南之役过后名声大噪之故,韩宁月当其时候也比过去要上心许多。

  韩宁月到底是真人血裔、又是将来的巨室主母。且康昌晞才情业已算得出众、还又是有些份量的重明宗掌门之子。

  是以多番相看之下,玉昆韩家一众耆老到底未有多做为难,便就于家中遴选了一名嫡女出来。

  康大宝从前也未想过真能与韩家这类天下名门搭上干系,但这老妻的夙愿真就达成过后,他心头若说欣喜之情却是不多,反还有些惴惴不安。

  不过他虽不安,却到底还是在阳明山为嫡子风光大办了一场喜宴。

  玉昆韩家这天下名门的面子颇大,莫看不过是远在黄陂道的一桩儿女辈婚事,但却有十余家元婴门户遣使来贺。

  仍落在秦国公府担着差遣的戴县许家嫡子、谘议参军许灵芝;辽原妫家庶长、执仗亲尉妫白夫;葬春冢道子、录事参军沙山等人更是亲自携礼来贺、给足颜面。

  宴席中有经年金丹甚至发了感慨,直言这桩婚事却是黄陂道千余年未得盛况。下一次见得,或又要再过千年。

  不过当年玉昆韩家是嫁了嫡女入了重明宗不假,但却不意味着康昌晞在其岳家便就有了分量。

  也就是在其近些年成得金丹过后,这韩氏才有了几房亲戚来做走动。

  比起长媳、嫡媳,康大掌门的三媳勾氏、四媳乜氏,却是出自山南道的两家小户。乜氏家中尚有丹主坐镇,勾氏家中甚至只得一位真修家主。

  这等资质能入得康家,自是因了二女资质俱都颇好。其中勾氏甚至还是殊为鲜见的单灵根,而今修为都已不比得了名师教导的康令仪稍差。

  这是因了本来依着费疏荷所想,她这三子、四子于修行上头本来便就难有建树,还不如早早成亲、好为重明宗康家添些新血。

  纳了些资质上乘的小户之女回来,或还能早些诞得属于康家的麒麟儿出来。

  不过费疏荷从前倒未想得,费晚晴在颍州时候教导自家这些庶出子女居然这般用心。不然便算康昌晏、康昌昭在战阵上头脱胎换骨了一遭,却也难有今时今日这般道行。

  是以甫一见得从妹莲步迈进院中,费疏荷即就差使身边两个模样乖巧的女孙迎了过去。

  “妹妹快坐,”费疏荷自己也快步起身过去,拉着费晚晴坐在身旁,葱指在玉案上轻轻叩响,开腔言道:

  “可有与外子将正事一一议过了。”

  “姐姐这话问得,如不这般,妹妹又哪得闲暇来拜见姐姐哩?”费晚晴答话时候捂嘴轻笑。

  哪怕她现下都已成上修,却似还掩不住少女之态。只这一颦一笑之间,似是给整座宅院都添了分暖色出来。

  “姐姐我自晓得你用心族事,”费疏荷美目瞥她一眼,过后半嗔半笑、轻声言道:“外子在我这里备了份薄礼,还请妹妹收得,也好让我夫妇二人聊表心意。”

  这美妇人口头话甫一落下,康令仪姐弟三人即就各捧一礼盒行至费晚晴身前。后者面上跟着生出来些为难之色,直言道:

  “姐姐这是作何,便连晚晴所结丹论,都是当年姐丈不吝赐下。令仪更是已经入我门墙,所谓教导、不过本分,更报不得姐丈大恩半分,姐姐又何消与妹妹如此见外?!”

  费晚晴要推脱、费疏荷自是不干,不过姐妹二人倒未有一直在小儿辈面前闹笑话。又是推搡了一阵过后,便就自寻了个僻静房间、好做畅所欲言。

  这母亲和姨母方走,康昌昭与康昌晏便就又寻上了二位兄长说话。

  长兄康昌懿资质颇高、面容更肖其母,很有些儒雅味道。

  他所习《风炎九劫诀》在宙阶功法里头亦有特色,虽无母族助力、但却有储嫣然这位金丹师父尽心教导,自也在黄陂道内算得俊彦人物。

  二兄康昌晞则就不然,固然费疏荷从小便就管束颇严,性子却也要比康昌懿跳脱许多。且除了一身粗豪之气以外,康昌晞似也将康大掌门某样寡人之疾继承了下来。

  便连韩氏过门之后,康昌晞亦还起过纳妾打算。只是遭费疏荷一通鞭策过后,这才息了心思。

  康昌晞得康大掌门赐过一枚中品结金丹、并以此证得金丹在家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且前者也从未有过隐瞒打算。

  出身、家世本就与天资、根骨一般是与生俱来的物什,亦没有哪个修行人会不晓得该加以善用,更不该委屈自身。

  至于“患寡不患均”这些事宜,却是康大宝夫妇该得操心的事情。

  至于长兄康昌懿的态度是否改变,却不重要,兹要是他康昌晞晓得该继续礼敬兄长便好。

  莫看四兄弟凑在一处已有一二日工夫,近来康昌懿、康昌晞关系却也稍显微妙。但待得二位长辈自去,四兄弟之间却还有说不完的话讲。

  康昌昭看得康昌晞座下的小奇感慨十分:“这奇老哥好久未见得,不想还滋润得有些认不出来了。”

  一旁的康昌晏却要比其看得更仔细些,但见得其将小奇端详许久,这才轻声问道:“二兄,奇老哥的修为怎么涨得这般快?”

  康昌晞听得也摇了摇头、言不清楚,只道:“从前问过父亲,他老人家亦讲不出来个什么。不过咱们重明宗的那头老驴不也同样没得血脉传承、进益颇多,也是奇怪。”

  康昌懿之前甫一进得院中,便就见得康昌晞得赐的那头耆鼍鼋已是二阶极品灵兽,且底蕴颇为硬扎,说不得不消多久,都已能晋为三阶灵兽来得护宗之用,却是稀罕。

  此番康昌晞说辞,亦也跟着颔首一阵。这修行界本来就无有那么多道理可言,耆鼍鼋能得进益便是好事,不消深究太多。

  四子正议论着耆鼍鼋,后者却也不时会吐出来几个简单音节,显是在低声回话。这便是开灵之兆,想来待得小奇真就开灵,离着其进阶之时便就不远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待得费疏荷贴身女使来与四子言过要他们各自返还,这场聚会才就散了。

  而康昌晞自回了静室过后,便就又取出来一碗灵露,缓缓喂进了小奇的口中。见得这灵兽身上又有大片杂质渗出,他心头也在发出感慨:

  “老头子这灵露是从何处得来,怎么从前都未听得名号?这奇老哥如若将老头子予我这三碗尽饮了下去,血脉之力却不晓得要涨上多少

  只是这其中却有利弊,将来进阶时候,便就又要多费上好多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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