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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晚晴携徒拜阳明

  

————数日后、阳明山外

  “呼,五十余年了,终于回来了。”

  康昌昭灵目运起、不消多么吃力,即就看得了远处重明宗已经搬迁过数次的牌楼,面上遂升起来分欣喜之色。

  那牌楼新覆了层灵纹漆,日光底下泛着淡金光泽,比他们印象中不晓得气派了多少。

  与其一般成得真修的康昌晏倒要比这同胞弟稍显稳重,嘴里催促一声:

  “快快将自颍州带回给父母兄长的土产再点一遍,莫生错漏。还有,前番与二位嫂嫂和侄儿侄女们购置的物件,你都拿出来、一一看过。

  须要记得,在费家坊市里头花大价钱采买来的那枚朱簪,可是要在玉汤里头浸着方才不失光彩、切莫忘记了。”

  “阿兄放心,早已点验清楚,误不得事。”康昌昭嘴上是如此言说,实则却又依着康昌晏所言认真点验起来。

  他们二人与长兄、二兄的关系俱都不差不假,可到底都已是过百岁的人物、又拖家带口回来与父兄相处,自是要做些孝顺行径。

  这时候一白衣坤道亦也莲步轻移过来舰艏,见了兄弟二人只是自然交待:“飞舟落在宗门时候,你们两个莫急着去见母亲,先与我一道陪师父见过父亲再散。”

  “晓得了,阿姊。”

  “阿姊吩咐便好。”

  二人同声应过,这缘由倒也不消多问。

  毕竟这些年来,康令仪那师父费晚晴不光是只教导康大掌门这独女,便连他们两个伴读的亦也颇受照顾。

  迄今非止康令仪已是后期真修,便连康昌昭亦是一般修为,独康昌晏境界稍差,现下才不过筑基中期。

  然则这兄弟二人当年随康令仪同去颍州时候,在重明宗一众长辈眼里头,可是连成得真修都是未必。

  二人能在百岁出头的年纪有此进益,自也能见得费晚晴这些年来又是花了多少心思认真教导。

  此番她自颍州领了差遣来阳明山拜见已非吴下阿蒙的康家姐丈,多少也得露一露这番苦劳才是。

  过不多久,随着几个掌舵的费家修士身侧灵器光华一变,这艘三阶飞舟即就落在了阳明山的牌楼外头。

  重明宗早早便就得了消息,奉礼执事何昶领着一众弟子立在最前头,这玉面郎君甚是惹眼,便连当先下了飞舟的费晚晴都不禁多看两眼、心生悦意。

  迎宾的里头够分量的不止何昶一人,愈发老态的袁不文亦也过来拜见。

  数年前面临生死关隘时候,这老修倒无从前显于外人那般坦荡洒脱,几乎是耗尽了这些年袁家随重明宗征伐以来所得珍物,方才在万宝商行购得了一枚可令得丹主以下延寿十载的灵果。

  又从袁夕月处求了人情,这才在重明宗丹堂三位长老联手之下,将灵果佐以灵材、炼得真丹,自此得以延寿十五岁春秋。

  只是这般下来,却令得本来富庶的袁家伤了元气、自也令得袁不文这位本在族中威望甚著的袁家老祖大失颜面。

  这些年袁不文心事重得几要将他腰杆压垮,不过此番见得康昌昭、康昌晏兄弟二人回来,这老修面上却是难得地绽出笑来。

  或许只有等到此时候,他袁不文方才能卸了心事。

  盖因袁家后辈是有人结成假丹不假、袁夕月在康大掌门面前是有三分薄面也真。

  可在袁不文眼里看来,继任袁家主的晚辈虽为假丹、却难悟得《木府星君执戟郎授兵法》细微皮毛、本事自也羸弱不堪;

  而袁夕月现下是有颜色不假,然早年间废了佛母明妃道能得转修,身子留下的隐患却是不小。

  现下她筑基巅峰的修为卡了一二十年,期间也不是未得过康大掌门赐下灵物,然却仍是迟滞不前,依着袁不文看来、袁夕月将来未必能更进一步结成假丹。

  是以袁不文便就晓得,将来袁家能不能继续随重明宗共富贵下去,只图着康大宝晓不晓得记挂这同床共枕之情却不保险、还是要看面前这两位淌着袁家血脉的金丹之子又是如何。

  今番见得康昌昭、康昌晏果是如从前信上得知那般自有进益,袁不文心头真就甜了起来,似连寿数也跟着补了几天回来。

  何昶领着众弟子与费晚晴行过拜礼,也未着急与康家姐弟来做寒暄,只引着飞舟上下来的要害人物们行到会客厅内。

  费晚晴一路打量着这重明宗新得的山门,固然比起名门大户仍然颇为寒酸,但内中锦绣却有道理、一应布置显有规划,想来再过些年头,便就又会是一番新的气象。

  她当年便就听族中长辈言过,康大掌门一身道行、本事是为出众不假,然则这经营生发之道却更出彩,便算在人才济济的颍州之地,也鲜见得有人能与其比肩。

  来时费晚晴所乘飞舟曾在凤鸣州落脚,期间自听得同族言讲过:莫看黄陂道在重明宗治下还不到一甲子,却就已经与从前做了云泥之别。

  要晓得,黄陂道本就边鄙、且从前于红粉观、千佛林、云泽巫尊殿三家共管时候,却是一礼乐崩坏之相。

  不说与物华天宝、人文荟萃的京畿道相比,便是在本就民风彪悍的西南三道之中,黄陂道亦也算得不毛地方。

  可如今再入黄陂道境内,却是另一番安生景象。

  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道中大部凡人到底总有麻衣可穿、总有粗粮果腹。

  勿论患疾后是不是仍需得卖儿鬻女才能换得药钱,至少已经有医可求;

  勿论采人炼药的邪修在此间是不是都已然绝迹,至少已经有人在管;

  勿论徭役是不是还不分寒暑催逼甚紧,至少已有固定轮休之期;

  这于费晚晴的印象里头,重明宗辖内凡人不说是在世外桃源过后,却也能与相当一部分费家庶脉的血裔旗鼓相当。

  可二者之身份贵贱、却不能同日而语。

  且这五十余年于凡人眼中,或都能算得一辈子。

  但在费晚晴这等金丹上修眼里头,却只能算得一段较长的时间。

  她自晓得在这点时日里头,只靠着一家一户之力,便就能厘清千年积弊、平定数百年乱局,在一道之地换了新天,又是何艰辛之事。

  是以费晚晴心头对康大掌门倒是又生出来些敬佩出来。

  眼见得离着重明宗新建的会客厅已然近了,费晚晴遂就又收回心思,舍下随扈的侍女护卫,引着康家姐弟等人随何昶入了堂中。

  费晚晴此行是得了费家二位老祖差遣而来,是以康大掌门不敢慢待,哪怕而今宗门百业待兴,他仍是召集了宗门内要害弟子、重明宗辖内金丹门户主事之人,同来拜会。

  略去双方繁琐的见礼过程不讲,二人还未言及正事,康大宝看过对面那二子一女,面上亦是绽出来些欣慰之色,过后却也不多做赘述,只是面朝费晚晴颔首谢过。

  他与这三个子女是有近一甲子未见不假,但中间却也不是全无消息。更不提费疏荷先一步回来时候,便就已经告予他费晚晴教习康令仪三人又是如何用心。

  不过耳中听得终是不如此番见得真人,到此时候他康大掌门也才算得安心。

  但见得费晚晴在主宾位上落座过后嫣然笑道:“今番妾身受二位老祖嘱托,贸然拜访武宁侯、却乃叨扰。此前倒未想到还能见得这般多的本地高修,实乃荣幸之至。”

  勿论颍州费家在京畿道中处境是如何窘迫,却都与重明宗辖内这些金丹门户没得太大关系。天下第一巨室的名头到底还深入人心,费叶涗的名字也还响亮。

  是以费晚晴这番客套话一说出来,自也令得场中众修自觉面上有光。

  康大宝论起说漂亮话来也能算得个中好手,只是此番未待他应声,费晚晴便就又出声言道:“好叫武宁侯知晓,此番妾身登门拜访,除却叙两家之谊之外,却还有一事相求。”

  “道友客气、但说无妨。”

  康大掌门压下疑色、轻声应道。但见得费晚晴于前者应声过后,即就伸出葱指一抚腰间锦囊。

  囊口赤带一松,一枚玉简即就落在这坤道雪白的柔荑手头。过后她红唇微开、喃言一字,这玉简即就裹起青光悬在康大宝伸手之处。

  后者未做犹疑,大方取过一观。

  这枚玉简上头内容倒是不多,康大掌门只用几息时候即就背了清楚。然这同时,他眉头却是已经微微蹙起,跟着开口时候语气里头似有疑惑:“道友这是?”

  “这份名录里头是叶涗老祖从尚玉堂至歙山堂中遴选出来的各支子弟,皆是二灵根以上资质、年岁不过舞象之年,勉强算得造就。”

  当费晚晴言到此处时候,厅内大部修士即就大略猜到其是何用意。

  果不其然,待得这姣美坤道再一开腔,便就印证了场中人所想。但听费晚晴又脆声言过:

  “依着二位老祖所想,这三十六名费家子弟既都已随妾身飞舟而来,便就正好拜在贵宗门下、也好择名师以为教导。

  另,应二位老祖吩咐,费家各堂主事为求道子弟所备束脩,此番妾身也都已携来,玉简末尾有誊录明细,还请武宁侯相看。”

  此言一出,非止康大掌门面色微变、便连这厅内气氛似是都也悄然不同。

  要晓得,便算颍州费家家大业大到如此境地,可二灵根子弟在这样大户人家里头,却也照旧能算得可为栽培的良才美玉。

  可如今眼前这费晚晴甫一开口,即就是言有三十六名这样的费家子弟要拜在重明宗内好做求道.

  重明宗辖内现下有这么多人家,能在此时的会客厅内求得把交椅来坐的,又有哪个算得蠢人?

  一时间,不光厅内众修面色各异,便连康大掌门都开始心生感慨:

  “费家处境都已艰难若此?”

  自家人晓得自家事,康大宝清楚自己的重明宗这些年是收过不少如叶州杨家、定州邝家这样在左近的金丹门户家中子弟入得宗门。

  认真说来,这都有些坏了他从前在升仙大会所立下的规矩。

  但面对金丹同阶、亲朋故旧好言相求,康大掌门是个惯会做买卖的、念着总也不能不近人情才是,这才又为几人专开山门。

  至于将来或会在政乱过后结成的弊病,便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毕竟便连卫帝与澜梦宫主行政布令亦都难得十成十的称心如意,他这么一个有些际遇的小人物,做出些因势利导的改变,却也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他自也未有料想到,便连费家嫡脉出身的上乘灵脉子弟,亦也要如此谨慎地送到重明宗来修行

  听得费晚晴所言竟令得康大掌门微微愣神一瞬,好在一旁的段安乐轻咳提醒一声,才未有使得康大宝失态过久。

  回神过后,康大掌门揖首与费晚晴歉声拜过,这才又将整枚玉简又一字不落地认真阅过数遍。

  待得他再抬头时候,面上便就是应允之色:“既是二位老祖亲口嘱托,那康某哪有迟疑半分的道理。

  只是我重明宗到底只能算得微末小宗,将来如若有教养不周之事,那还得请道友与诸位费家高修海涵。”

  费晚晴听得婉转笑过,这才应声:“如是重明宗都能算得微末小宗,那京畿地方却也寻不得几个大宗大派了。”

  听得费晚晴所言,厅中众修便坐实了他们颍州费家是有出众子弟、要不远不晓得多少万里,日夜兼程来拜到重明宗门下。

  足见得重明宗,也实打实是一便连颍州费家这天下第一巨室都殊为看重的门户。

  厅中大部修士见得此幕,自也对重明宗生出来更多钦服。

  费家子弟拜师这桩大事情甫一定下,厅中气氛即就又明显热络回来了。

  如此多的上修挤在一路,康大掌门又是好客之人,自要大摆宴席、好做庆祝。只是这热闹终归要散,子时时分才过,这里便就少了一大片仙音。

  而翌日过后,待得费晚晴独自来过。

  毕竟这番不是以费家二位老祖所遣使者身份来得拜见,她便再未有昨日那般端正,于康大掌门面前开口时候,亦也称得是“姐丈”二字。

  “不瞒姐丈,此番小妹自颍州而来,除却引着费家子弟拜入重明宗之外、却是还有一桩差遣要做。”

  “什么差遣?”康大掌门本来见了费晚晴还觉有些头疼,毕竟那么多费家子弟入得宗门又是如何安排,却是难得琢磨。

  不过这番听得她这般言讲,却也来了几分兴趣。康大宝当即便卸了心事、净待得费晚晴言说。

  后者脆声又问:“却不晓得姐丈与本应寺今代佛子尕达是否相熟,我替天勤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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