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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又是凌晨,我坐在候机厅里,看着眼前飞过的一架又一架飞机。轰隆隆的声音划过天际,伴随着黑乎乎的天空,不一会儿就隐入天际之中。换下了那一条长得恶心的裙子,现在身穿着短裤的我觉得全身轻松。陈晓渝早就已经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他低垂着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在他听说飞机延误至凌晨三点钟的时候,就已经抓狂了。我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在候机厅里走来走去。此时候机厅里的人不多,大都东倒西歪,要不就是睡了,要不就是低着头玩着手机。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想要找一点东西吃,无奈看到的却是空荡的店面,只有某个小超市门口,还有几桶方便面在向我招手。我咬了咬嘴唇,狠下心来,转身朝座位上走去,正好看见陈晓渝歪着身子,倒啊倒啊,一下子就倒在了座位旁边的扶手上。只听他的脑袋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然后他揉了揉眼睛,一脸委屈地看着周围冷清的环境。(……)我强忍住想笑的冲动,走到他旁边刚想要坐下,就听见广播在叫我们航班的人准备上飞机。只见陈晓渝立马滚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摆在旁边的东西,然后摸爬滚打的跑到了3号登机口。

  从来都没有看到他这么敏捷过啊。(……)我在想。然后边想边走到了陈晓渝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陈晓渝听见后立马转过身来,一脸打趣的样子:“湘云,刚才是谁说自己不想睡觉的啊?!”

  我撇了他一眼:“哼,也是啊,如果我刚才睡觉了,就会错过你栽到扶手上面的好戏了。看来不睡觉也是一件好事。”

  陈晓渝一脸想要反驳的样子,我把他往前面一推,他就随着人群登上了飞机,我紧随其后,一想到等会儿要熬的几个小时,就两眼翻白。陈晓渝身手敏捷的坐到位置上,把遮阳板往下拉,给我腾出一个位置,捆好安全带,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美滋滋的昏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熬过了两个小时,终于下了飞机。呼吸到熟悉空气的我顿时感到这里十分亲切,恨不得就一辈子窝在这里了。我奇怪为什么陈晓渝还没有下来,转身后,就看见他满脸纠结的走下楼梯来,还在一直不停地揉着胳膊。我走上前去:“怎么,睡觉的时候又栽了?”只见陈晓渝立马回我一个眼神,好像是仇恨的样子:“你还好意思说!刚才在飞机上你睡得比我好多了,把头都放在我的肩膀上了。我还不敢动,只好一直歪着身子让你睡觉,整的我现在黑眼圈都出来好多!”

  我一脸茫然,但是又微微红了脸颊:“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啊?”陈晓渝欲言又止,蹬蹬蹬地跑了出去,像一只欢快的小黄鸭。(……)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波折,回到家,我就那样瘫在了床上睡了过去。隐隐约约中,我听见哥哥叹了一口气,把我的腿抬到床上去,为我盖好被子。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家里睡了一天的我,第二天去到学校。当我小心翼翼伸出脑袋看同学们的反应的时候,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座位上,拍了拍椅子和桌子,轻轻的坐了下去。我旁边的安夏轻轻地翻书,十分自然地说了一句:“早。”

  我愣了,除了哥哥,陈晓渝,孟菱以外,我在学校是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呢?

  当我准备回他的时候,他侧过脸来,撑着脑袋说:“嘿,你昨天的新闻发布会还顺利吗?”

  我大惊,转过头向四周张望,生怕别人知道。我又靠近安夏一些,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他轻轻将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完美的微笑,但似乎也意味深长。

  安夏岔开我的话题说:“唉,你的终身大事都已经解决了。”

  我笑,故作玄虚的问道:“怎么,像我这样不受欢迎的人,你也舍不得?”

  我以为他会动手打我或是骂我乱说,没想到他就这样静静地趴在课桌上,好久不说话。我感到不解,侧过头去看他时,发现他眼眶通红,泪水就快要掉下来。

  我又惊,问他:“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爱哭?”

  安夏沙哑着声音说:“谁说我哭了,这是风给吹的,不懂就别乱说。”

  我望向窗外,大晴,阳光很好,并没有什么风啊。我再侧过头去看安夏,他此刻正闭着双眼,一道并不明显的泪痕在他的侧脸划出一道透明的直线。明明就哭了,还不肯说实话。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暑假终于赴约到来,所有人都脱掉厚重的外套,穿着各色短袖招摇过市。同学们在学校附近的豪华歌厅包了一间大包房举行聚会,给班上所有人都发了邀请函。其中也包括我和安夏,因为毕竟也不是全班同学都讨厌我。安夏问我要不要去,我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去。安夏说他除了我跟班上的人都不怎么熟悉,我不去他也就不去。我觉得不能够因为我的原因而阻碍了安夏的生活,我问他:“你想去吗?”他点点头:“好久都没有去过了,想去看看。”

  我很豪爽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好,既然你想去,姐就陪你去,我们一起玩儿!”

  安夏立马抬起头,两眼放光,却又有些尴尬地说:“我比你大,你是我妹。”(……)

  晚上八点过,我和安夏一起进了歌厅,前台把我们领到包房。我推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瞬间扑涌过来,闪烁的闪光灯把我的眼睛照得很花,同学们在里面疯狂地跳着舞,刺鼻的空气清新剂更是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身后的安夏拉住我说:“我们坐一会儿就走,别待久了。”我点点头,和他一起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同学们无一注意到我们,都只是那样疯狂地跳啊,蹦啊,发狂啊,看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安夏觉得闷,去了包房里的厕所,那里有窗户。(……)他一走,我们班的几个男男女女就把我团团围住,他们身上刺鼻的酒味儿萦绕在我鼻子旁边,我不得不捂住了鼻子。其中有一个女生塞给我一杯蓝歪歪的鸡尾酒,叫我喝下去。我拒绝,有个男生用他狭长的眼睛看着我说:“哟,今儿来了都不喝酒,不喝酒你就走不了了。”然后一群同学就蜂拥过来,想要看我喝了酒以后出洋相。他们使劲的往前面挤着,各自都拿着酒杯往我的手里塞,我实在是抵抗不住,准备接过其中的一小杯喝一小口时,只听他们身后有人大叫:“你们真的当她是同学吗,给我滚!”

  是安夏!他穿过人群,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准备带着我离开。但同学们挡住门口不让我们走,纷纷骂着脏话。他们把酒伸在我们面前说:“喝了这些酒,就放你们走。”

  安夏把我拉到他身后,只听他对面前的人说:“喝了这些吗?好,我喝!喝了酒放我们走。”

  同学们纷纷表示许可,安夏紧皱眉头喝下那杯蓝色的鸡尾酒,但却皱起了眉头,看上去十分痛苦。同学们大呼过瘾,又塞给他一杯淡粉色的鸡尾酒,安夏一饮而尽。看着安夏痛苦的表情,因为我知道,他的身体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虚弱。在安夏连续喝掉五杯后,我夺过他手里的第六杯酒,自己喝了下去。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灼痛我的喉咙,刺痛我的口腔。我记得原来我也有喝过这样的鸡尾酒,都没有这样辣啊,为什么这个会这样的辣呢?

  难道是有人在里面掺了大量的高浓度白酒?

  我本来是不想要喝的,但为了不再让安夏喝,我只好强忍住泪水,任由同学欺负,连喝了三杯。我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我是不是太脆弱,太容易受欺负。

  安夏又如同我刚才夺去他手里的酒杯,那样夺去我手里的酒杯,把酒杯往地上一摔,顿时刺耳的玻璃碎的声音盖住了其他声音,同学们顿时鸦雀无声。他张大嘴巴吼:“不带你们这样欺负人的!你们这样欺负一个人,人生还有意义吗!?湘云能忍,我不能忍了!全部都给我让开!”

  同学们都沉默了,安夏拽住我,把我往外面拉,直到到了我家楼下才停下。我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站着都有一些打转。我隐约的感到,我的头越来越晕。

  我越想刚才的掺了大量高浓度白酒的鸡尾酒就越觉得后怕,自己却好像不受控制似的,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来。我扶住安夏的肩说:“哈哈哈,为什么你喝醉了还是这样好看?”

  安夏的瞳孔颤抖了两下,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你喝醉了,回家吧。”

  我挥挥手表示拒绝:“不要啊,我不回去啊,我想……”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恶心,埋头“哇”的一声吐在了安夏的身上。我站在原地,清醒了一大半,等待着安夏对我发气。但安夏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还一个劲儿的拍打着我的背。我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原来喝醉酒的感觉是这样的难受。我立起身来,把头搁在安夏的肩上,颤抖不停。过了许久,我的胃里感觉到稍微好一些了,便想要把头从安夏的肩上抬起来。此刻我才发现,安夏的头已经搁在我的肩上,一动不动。

  我轻轻地叫他:“安夏?”

  寂静的夜里,除了蛐蛐儿的叫声,没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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