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海边
sunsep2523:45:26cst2016
那晚,我和小凌以及和尚三人虽然受了伤,但身体上无非也就是些擦伤而已,一番呼唤之后,小凌跟和尚逐渐清醒了过来。我们三人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将事情处理到了最后。
被老于紧紧拥抱住的于和安,就这样在老于的怀中慢慢化成了一缕黑烟,飘然而散,让我心中存疑的那种依赖感也随之不见。看着早已泣不成声的老于,我也终于明白了小时候父亲讲过的那个刺猬的故事的真正含义。
一个故事,可以有很多种含义。那时候的我,年纪尚小,总以为那个刺猬的故事,是父亲在教育我,要与人为善,多和别人交朋友。后来随着我的成长,我以为这个故事是在告诉我,人可以年少,但不能无知。而今天,我终于明白这其中竟然还有一个更为矛盾的解释。人活着,始终是在依靠着自己的想法,而有些时候正是这些想法,会让人变得偏执,最后便会毁了自己。被打倒的永远不会是世俗,需要战胜的终究还是自己。
可我又免不了对于和安的遭遇而感到一丝惋惜,其实他想要的不多,只是一个能让他安心画画的地方,哪怕只是个地下室。可是在他的人生路上,步履维艰,世俗的历练并没有让他变得圆滑,反而将他的棱角磨得更加的坚硬。周围人的不理解,他觉得无所谓,父亲整日的借酒消愁让他更加坚定了不能成为这样的人的决心,老师的刁难也让他的眼神注视着前方。这又有什么错呢?
虽然在故事的最后,于和安选择走上了一条极端的道路,在自己向往的北艺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他遇到的南墙,已经被他撞得粉碎。那是十月份的时候了,金龙奖的颁奖典礼上,北城艺术学院作为全国八大美院之一受邀参加,和尚也搞来了三张票,带着我和小凌去了现场。于和安的漫画获得了最佳短篇类漫画故事奖,而领奖人正是他的父亲老于。老于接过奖杯的时候,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可能他觉得,这个奖杯就等同于自己儿子的生命,所以才如此沉重吧。当主持人问到他有什么感想时,他也终于绷不住架子,一时间径直蹲在那里痛哭流涕,全场的观众都为他起立鼓掌。
“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鼓掌的意思是为他加油,还是希望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能继续好好生活下去。但此时的我跟和尚也已经热泪满眶,小凌也低着头,抬手捂在自己的脸上。
典礼结束后,我们三人到后台找到了老于,毕竟南川离北城如此之近,如果日后老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而老于却摆了摆手,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能让我再见到儿子一面,得到儿子的原谅,我已经很感激了。头七的前一天晚上,我梦见他了,他还说让我替他向你们致谢。”说着,老于就要给我们深鞠一躬,我跟和尚赶紧上前扶住老于,心中五味杂陈。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和老于还会有交集。
哦,对了,还有那晚我们遇见的那个门卫大爷,虽当时受到了惊吓,但好在并没有受到多大威胁。我们也以老于酒后失态,出现幻觉,以为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为理由,将整件事搪塞了过去。门卫大爷虽有几分不信,但这件事如此灵异,恐怕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而且当时老于身上的血渍其实都是被从他嘴里喷出来的血给染成的,洗过之后,换身衣服,醉意都减少了几分。这也让门卫大爷将信将疑,即便看我们的眼神还有所顾虑,可还是摆了摆手,让我们离开了小区。
再之后,我们将车子停在了小区附近,打车回到了老船旅馆,一进屋,我便倒在床上昏睡不起,直到第二天的黄昏时分被和尚给叫醒。十二点是标准的退房时间,那时候和尚见我还在昏睡,便没有叫醒我,给我们三人各自的房间续上了费。因此,我们也只好在南川多留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要动身回到北城,享受这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
原来,经历这么多的事情,时间其实也仅仅只过去了不到一个周,可这些事情对我而言,每一件都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让我接受不了,却必须要接受,承受不住,但必须要顶上去。果然,小凌的话是对的,这就是黑十字的宿命。即便终有一天,我和小凌也会像佳苗那样离开,但我们在离开之前,势必要查清整件事情的真相,绝对不会死在一团迷雾之中。
我就这样想着,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车已经开到跨海大桥了。艳阳高照不免炎热,但清凉的海风却也让人神清气爽。忽然想起于和安,虽然故事伤感,但结局也总归还算圆满,原本闷在胸口的情绪也一挥而去,我不禁弯着膝盖站了起来,高举着双臂,大声想着远方呐喊着。后座上的小凌也似是被我感染,浅浅地笑着。而和尚虽然在开着车,但是见我们来了兴致,自然也会呼应起来,关掉了收音机里的相声,放起了一首acehood的<topoftheworld>,歌词大概唱的是,即便困难重重,我也还是做到了我曾经许诺过的,即便再多人不看好,我也坚持着做到了巅峰。
钢琴加鼓点的伴奏,童声副歌,这一切都让人心情愉悦,烦恼一扫而空,以致于和尚决定不回学校,要先去学校附近的海边溜溜弯。可我还有一件非办不可的事没有解决。
“和尚,咱们先去趟城北吧,我想回家看看。”
“得嘞,您吩咐,我办事儿。”
我想回家看看的决定让小凌不禁眉头一紧,她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注定我已经无法联系上我的父母,可我还要坚持着回去。情况已然如此,莫非到这时我还不相信她?我笑了笑,说道:“我不是不信你啊,你别想太多。经过了于和安这件事,我也更加肯定在我们的黑十字上隐藏着更多的谜团,想一一解开,那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好吧,其实我就是放不下,我想回去看看。”
言罢,小凌无奈地一笑,往后一仰,靠在靠垫上,合上眼睛继续休息。和尚虽然从未怀疑过我和小凌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这件事,但也不禁发问:“哎呀,我也就纳了闷了,你们夫妻俩身上的黑十字到底是个啥东西?你媳妇儿的能见鬼,你的能打鬼,你俩还真是绝配哈。”我无视掉和尚的调侃,询问过小凌之后,便对和尚讲起了自佳苗遇见女弗兰肯斯坦事件开始至今,我们全部所知的一切。
不过,我并没有说出来关于金发少女的事。我总觉得,每次金发少女的出现,都会给我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觉得,在之前我们就互相认识,由于某种原因,而变成了现在这般情景。而时间很有可能就是她所说的十二年前,再联系到最初那个蓝色火海的梦境,我隐约觉得这可能就是原因之一。通过一句“你可真爱惹麻烦”,也不难判断出她总会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而在和黑针战斗时发生的关于金发少女的一切,也让我认识,我的力量很可能就来源于她,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如何驱使这种蓝色火焰?更何况黑针也说过,“她给了你力量”,如果这个ta真的是“她”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想到黑针,他的身上也是疑点重重。于和安的身上第一次出现黑十字时,是在c楼的楼顶,因为这个黑十字,他变成了黑针。这个不难理解,肯定是他通过某种方式获取了力量,而这个方式,就是通过他口中的“那家伙”。第二次出现黑十字时,便是前天晚上小区公园里的决战,可这一次,他却像是变了个人,连原本身上的杀意都变得不一样了。而且就算他变成了黑针,我和那金发少女的事他又从何而知?
人说,你越想看清,就离得越近,离得越近,看得却更加模糊。需要探究的事情越来越多,目前我们也仅能通过猜测来解决一些,想要弄清真相,恐怕还是要摸索着继续前行。
下了跨海大桥,一路沿北而上,过了北江,再辗转了几条马路,便到了城北区的我的家。和尚起哄,非要去我家看看,我指了指身边的几栋楼宇,告诉他我家住公寓楼,跟您的小别野没有可比性。就在说着的时候,小凌已然下车,迈起了步子,走进了小区。和尚赶紧追了过去,自然不忘回头朝我出个鬼脸。我无奈地耸耸肩,只好也随即跟了上去。
到了家门前,脑中混乱,父母不在的不安和他们仍在期待占满了我的心绪。我从兜里摸出钥匙,握在手上,迟迟没有开门。
“怎么?金屋藏娇啊?不敢让你媳妇儿看?起开,我来。”
说着,和尚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钥匙,紧接着便塞进锁眼,扭转几下,大门随即而开。只是,见到屋里的景象,我们三人一时愣在了门口,不知是该进去,还是直接转身离开。
偌大的客厅里,空空荡荡,所有的家具都被搬空,就连窗帘都没剩下。原本挂在墙壁上的照片也消失不见,只留下几枚嵌进墙里的钉子,孤零零地斜在那里,等待着告别最后被慢慢氧化的自己。我没有言语,径直走了进去,仔细回味着房间里的一切。原本在那里应该有一张沙发,即便我上了高中,妈妈仍然让我躺到她的腿上,为我仔细掏着耳朵,警告我不许早恋。原本在那里应该有一张茶几,小时候调皮的我,经常站在上面,学着小救星小度的样子,召唤着自己的龙神号。原本在那里应该有一台电视,历经几代变换,从摆放到壁挂,从黑白到4k,可无论如何变换,父母总会在吃饭时调出我最爱看的节目,即便他们再怎么觉得无聊,但凡是我喜欢的,他们也总会从中找出一丝乐趣来。原本在那里的我如今站在这里,潸然泪下。
和尚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凌递给了我一张纸巾。我说了声没事,便继续往房间里走去。
父母的房间也如同客厅一样,空无一物。而我的房间,却保留下来了所有的东西。屋子里再熟悉不过的陈设,此时在我的眼里却像极了一种嘲讽,就连墙上贴着的海报里的人物,也似乎在对我说,臭傻逼,你爸妈不要你了,你还屁颠屁颠地回来干什么?我想是发了疯一样,趴在墙上撕扯着那些海报,和尚见状,赶紧过来拦住了我,可我仍然在嘴里喊着:“我操你大爷!我爸妈要不要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妈才不要你了!操你大爷!”只是我没注意到,我的眼泪悄然滴落,已经几乎快要沾湿和尚拦在我身上的手臂。
终于,我挣脱了和尚,继续发疯。我扑到书架上,将里面的书全都扔在了地上,而后一侧身,将书架整个推倒。可也就是因为我的举动,我们发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在我书架后面的墙上,赫然是一个用黑色油漆涂成的黑十字。原来,我父母的彻底失联竟然也和这个黑十字有关,原来,所谓的家族纹身只是一个谎言,原来,我的父母早已知道了所有的事。
那种滋味,就像是站在海边,而我的父母此时正在海中远方的船上。海风在我身上呼啸而过,吹得身上生疼,可无论我如何呐喊,他们始终是听不见的。他们心里明白,却带着答案弃我而去,可这个答案偏偏就在我的身上,我却无从而知。或许父母是在保护我,让我安全成长到了如今,又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个谎言。身前的大海,浪潮起落,层层叠叠,不眠不休,他接受了我的宣泄,也想要拥抱我,可我在海中却始终只是渺小,就连他的全貌都不曾窥及一角。而我就这样漂流,到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挣扎着上了岸。
一时间,矛盾和愤懑的情绪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我随手抓起几本地上的书,想用书里的纸张擦去墙上的黑十字,可我被和尚拦着,只好不停将手里的书朝着那里一本本扔了过去。这时候,小凌抓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缓缓说道:“经历了于和安的事,你这些突然的举动都可以理解。和父母相处了这么多年,遇见这样的事,谁都会崩溃。但你要知道,起码在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你,不能这样。游也,并非我把重量都交给了你,恰恰相反,目前而言,所有的事情都证明了一件事,你是最重要的一个。”
“是啊,哥们儿。你看啊,我就是个普通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喝喝酒泡泡妞。可你呢?你不一样啊,如果不是你,我跟你媳妇儿早就没影儿了,指不定现在就飘在谁后面打算报复呢。得了,我看呀,你也别犯娘炮了,痛快地海边的干活,咱俩喝两盅,啊,然后呢,你就把这事儿给掖肚子里。什么时候你醉了,什么时候你再提这事儿,不过你放心,小爷到时候一定陪着你。”
和尚有意无意的话提醒了我,父母失联的情况,不止我一个人遇到过,小凌也同样如此。而我此时的表象又怎能不会勾起她的回忆?想来,那时候的小凌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呢?我抓起和尚的衣角,抹了把脸上的泪,又狠狠擤了擤鼻涕,面对小凌跟和尚恶心的眼神,说道:“和尚你敢不敢不脱鞋?你知不知道你这味儿简直辣眼?哎哟我这熏得,眼泪就算了,自己干什么都不知道了。”
“得,得,得,只要爷您心情好,别说锅了,背口缸那都不是事儿。”
我跟和尚正笑着,小凌突然朝着墙上的黑十字走了过去,摸索了一阵,猛然从那油漆之中撕下了一块,凑近一瞧,竟然是一个文件袋。我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信。读完信上的简短内容,这才知道,原来这正是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的眼泪,也再一次不争气的决堤。
“儿子。想必身上的黑十字,你已经了解了大概了。请原谅我们,我们不是有意要离你而去,实在是迫不得已。这张银行卡里,有我和你妈这些年里所有的积蓄,密码是你的生日。切记省吃俭用,但也别让自己受了委屈。如果能撑到那个时候的话,毕业以后找份安稳工作,结婚生子,也算了了我和你妈的心愿。再多的内容,身不由己,实难相告,还要靠你自己去探寻。注意身体,好好活下去。”
和尚看着坐在床边泣不成声的我,想说些什么,可又憋了回去,最后转身走出了屋里,留下了一句“我洗脚去”。而小凌则一直坐在我的身边,似乎是想着要安慰我,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在心中暗下毒誓,即使身死,尸骨无存,我也一定要揪出真相,找到我的父母。
试着调试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虽然还有些难过,但总归还是得振作。在海中漂流到岛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在这片汪洋中,我总算有了归宿,也有了方向。就像和尚说的那样吧,去海边,喝两盅,把事情都留在心底。
所谓的海边,其实不过是一处沙滩,就在学校附近一处名叫福林村的东面。福林村在北艺的西北方,与北艺仅隔着一条马路之宽。近年来,随着北城的规划,原本在近海打鱼的村民也摒弃了传统生活,转而做起了学生的生意。不少北艺的学生,在闲暇之余,都会到那片沙滩去。这也让福林村的街道上增加了不少的旅馆和饭店,一些在市区有房的人们也将村里的房子租给了不喜欢住在宿舍里的学生。由于北城的性~交易合法政策,村子自然免不了有几处寻欢作乐的地方。渐渐的,超市,网吧,ktv,在这里逐个盖起。而原本的福林村,也终究变成了北艺的陪衬。
一路上,我都在听着和尚讲着福林村的变化,可我又不禁问道,这里有那种地方,和尚是怎么知道的呢?
“切,土鳖,小爷关系多广啊,社会哪界人士都认识那么一两个。正所谓,就算师傅领进门,出门还得靠个人。你知道现在咱北城大笑医院的主要收入靠什么吗?告儿您吧,打胎!我现在还记着,政策刚出台那两年,就我家那医院,有一天,那走廊上站满了来打胎的小姐。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她们竟然连屋里的病人都不放过,到处发名片。你是没见着我爸当时那个表情,估计吃人的心都有了。”
听和尚这么说,我难免想起前些日子在酒吧里见到的丽丽和嘉嘉,她俩的打扮和习惯,让我也不禁怀疑她们退学的原因。于是便打趣道:“这么说,您老人家的魅力仅存于那些小姐姐们啊,可以啊,哥们儿。”
“你要这么毁我那我可不认,等会儿咱到了海边,就给你瞧瞧我陈某人的手段。”
真到了海边,和尚的手段我是没瞧着,大爷大娘,我是见了成群结队的一大片。只见和尚穿着背心和短裤,戴着墨镜,远远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哎哟,你看看,你看看,陈某人,陈和尚,陈小爷,这魅力,不止能影响那些小姐姐,敢情您现在已经上升到中老年妇女偶像的级别啦,厉害呐!厉害呐!”
“去,去,去,边儿呆着去,你懂什么?最美不过夕阳红啊!别打扰小爷欣赏海景的雅兴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和尚还是转身朝着村里走去,看样子是要去买些烧烤和酒食。
“成嘞,忙着您呐,我先躺会儿。”
损完和尚,我也戴上墨镜,拿起带来的和尚放在车里的两件上衣,扑在地上,跟小凌一人一个,随即躺了上去。没成想,小凌心里的火山这时候爆发了,直接脱了上衣,仅留着身上的内衣和短裤,就躺到了我的身边。我虽然没有像小说里狂喷鼻血那样的夸张,但也难免暗自激动。我长这么大,朋友本来就没多少,异性朋友也就更不用说了,小凌这么一秀身材,连带着我那座火山也一块喷发了,我低头一看,赶紧侧过身去。
我这一侧身不要紧,反而变得更加有些不知所措了。就在我对面的不远处,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美女,正和身边的几名身材同样火辣的小伙伴一起,不停弯腰捡着地上的垃圾,丢进手中的垃圾袋里。我的天呐,每个动作都要命。那美女头上戴着偌大的白色圆边遮阳帽,脸上挂着个透明框的眼镜,乌黑的长发肆意垂在她的肩膀和胸前,浅蓝色的比基尼泳衣将她凹凸有致玲珑曼妙的身材衬托得窈窕无比。可随着她的接近,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原来是谷雪学姐。
谷雪学姐也认出了我,捡完距离我不远的一个易拉罐,便走到了我的身边。
“可以啊,小伙子,好好的课不上,带着女朋友出来晒太阳。”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和尚互侃我还知道怎么接茬,但面对气势强硬的谷雪学姐,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转移话题,问道:“学姐你在这干嘛呢?我看你捡了一路的垃圾了。”
“你说这个啊,我和这几位姐姐都是咱们学校的环保志愿者。咱们学校离着这片沙滩近,所以也就负责这片。现在的小年轻啊,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也不想想自己的儿子孙子怎么办。要是谁被我抓个现行啊,等着瞧好吧。”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我只好笑了笑,连声称是。
“对了,这个周末在分割路上会有社团纳新活动,到时候记得来看看啊。”
“社团纳新?都有什么社团啊?”
“地上的地下的都有,就比如什么动漫社啊,礼仪社啊,轮滑啊,篮球啊,等等等等。”
我知道人有地上地下之分,黑白两道也存在着一地之隔,在说唱里也有地下一词,但是这个社团,怎么还有地上地下呢?
“地上社团,就是明面上被批准成立的社团,大多看起来都是一群正常的人。所谓的地下社团呢,就是学校不允许成立,但是实际上仍然存在的社团。比如那些个男同和女同的社团,我虽然无所谓,但学校那边总归过不去啊。再就比如那个什么,有个叫异闻社的社团,专门研究一些灵异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