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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拉开衣柜,衣服依然井然有序,具体的说是薛子墨的衣服该叠放的叠放,该挂起的挂起,自己的则被整理到了最下面的一层,夏老师,有时候还真让人哭笑不得,顾曦颜立即打消了洗澡的念头,把衣服统统拿出來,重新归置,

  “这会子怎么想起來收衣服,”薛子墨不知何时上了楼,

  “乱了就整一下呗,”顾曦颜差不多已接近尾声,站起身來,瞧都沒瞧薛子墨一眼就下了楼,从冰箱里端出那锅鸡汤热在火上,

  “今儿待遇这么好啊,”薛子墨屁颠着跟下楼來,

  “不是我炖的,”顾曦颜听着薛子墨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來,忽然蹦出一句,“当真是委屈你了呢,”

  “我吃得饱饱的,不想喝了,”薛子墨嗅出了点火药味,“乖巧”地转移阵地,

  “那可不行,妈交待过的,你回來一定得喝,”顾曦颜赌气地说,

  “那你先來一碗,”薛子墨舀出一碗递了过去,

  “这又不是给我炖的,”顾曦颜有点小气地嘟囔着,转身上楼去了,

  薛子墨看着热好的鸡汤,喝,不喝,成了他最新的课題……

  楼上,顾曦颜坐在梳妆台前,出神地用手把卡子掰开合上,合上掰开……难道媳妇和婆婆天生如此吗,还是她嫁给薛子墨就得把他服侍好好的,如果不是她,夏老师还会如此吗,

  她已经一退再退了,不知何时这种退让已成了她的全部,有时她会责怪爸妈把她教导的太讲礼数,识大体,以至于有时委屈得有点迂腐,看看薛子墨,最近因为报社要扩版的事情,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关键是自己不想他为这些琐碎的婆媳关系上的事情,再让他分心,她一直认为人终会以心换心,但沒想到她低估了夏老师的顽固,不知道是因为薛子墨经常不在家,还是因为夏老师的固执,以至于有时候她觉得眼前这块领地并不是自己的,她担心哪天自己会忍不住爆发出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薛子墨看着如此重复着一个动作的顾曦颜,半天,她都沒有反应,坐到离她最近的床沿上,“你家亲戚來了,”

  “不是,”顾曦颜转头看看薛子墨,起身准备上床,自己不能因为夏老师的做法就迁怒于薛子墨吧,

  “这么早就睡了,这段时间我太忙了,咱俩都沒好好说说话呢,要不,聊聊,”薛子墨拉住准备从他身边走过的顾曦颜,

  “我知道你很辛苦,所以更要保证休息时间,”顾曦颜不得已停在了薛子墨的腿上,

  “哎呦,看來这段时间沒长肉儿啊,”薛子墨用腿颠了颠顾曦颜,“那天夏老师也说你太瘦,要给你好好补补呢,”

  顾曦颜在心里叹了口气,聪慧如薛子墨,机敏如薛子墨,自己果然逃不出那双眼睛,

  “我沒什么,倒是你,”顾曦颜摸摸薛子墨的下巴,“都瘦了呢,”

  “心疼了,”薛子墨抓住那只小手,

  “有点儿,”顾曦颜低着眼帘,

  “说得一点都不走心,”薛子墨带着不满抗议,

  “是真的,”顾曦颜着急地分辨,抬眼却看见薛子墨戏弄地笑,佯怒,

  “你好我才好,”薛子墨摸着那张小脸儿,

  “不要说得让人那么感动行不行,”顾曦颜拉下薛子墨的手,

  “好,那就用行动表示,咱把那鸡汤喝了吧,”薛子墨坐起來,

  “……”顾曦颜就知道薛子墨善于潜伏,却不料在这里等着她呢,

  “我去给你端上來,”

  “……”

  “我喂你,”

  看到顾曦颜越发松散的脸色,一溜烟跑下楼去,顾曦颜觉得自己进退两难,不是关于鸡汤,而是和夏老师的关系,抛开“百善孝为先”那些大道理不说,爱屋便要及屋,不是吗,

  第二天刚下班,顾曦颜就拉住了任雪,

  “怎么了,”任雪不仅看字儿百里挑一,看人也是明察秋毫,

  “咱俩好长时间沒去逛街了,今儿去逛逛怎么样,”

  “不用回去做饭,”

  “……”她不能说今儿是要回夏老师那里吃饭,

  “呵呵,只要薛副不抗议,那咱就逛去,”

  “反正他是饿不着的,吃饭的地方总是比我们要多的,”顾曦颜不容任雪再说,拽着她上了车,

  逛到中途便接到薛子墨催促的电话,顾曦颜第一次说她不回去吃了,面对夏晓青,她选择习惯性规避,

  “沒什么吧你们,”任雪听出顾曦颜讲电话的语气不是很好,

  “能有什么呀,就是家家都会有的那点事情,”顾曦颜说着笑了,但笑的并不轻松,

  “虽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但难念的地方终归是不同的,”任雪拍拍顾曦颜的肩膀,

  “归结起來也是万变不离其宗吧,”顾曦颜轻叹一声,

  “那就赶紧要个孩子,”任雪笑起來,

  自从那天任雪提到孩子,顾曦颜不时地会想起孩子的事情,薛子墨应该是十分的喜欢吧,每每看到他抱着皮蛋儿,亲着溺着百般耐心,千般呵护的样子,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可想而知;在夏老师的眼睛里,恐怕只有这件事还能让她满意一些吧,本在翻阅南怀瑾的顾曦颜想着,不由得目光流离,继而搜寻育儿类书籍的标签去了,

  “有了,”

  刚拿起一本翻看,耳边响起薛子絮的声音,

  “沒有,”顾曦颜反射性地回答,

  “你紧张什么,结婚快半年了,也该有了,”薛子絮手里拿着书包之类的东西,时间真是快呢,皮蛋儿都准备上幼儿园了,“那天怎么沒见你回家吃饭,薛子墨说你加班,有那么忙,”

  “嗯,”顾曦颜不善于撒谎,说出來终归少了些底气,

  “薛子墨你俩沒什么吧,”薛子絮追问,

  “沒有,”顾曦颜赶紧摇头,并转移话題,“皮蛋儿要开学了,”

  “再有半个月,要不就是……妈,”薛子絮锲而不舍,

  “不……不是了,”顾曦颜有些被猜中的不安,本能地岔开,“皮蛋儿开学还需要什么,一起买去,”

  “那就是妈了,”薛子絮肯定地说,“以前就说妈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真的沒什么,”顾曦颜赶忙说,在闺女面前说老妈,这咋滴都不是明智之举,

  “就妈那脾气,我教你一招,就得硬顶硬,气势上要压倒她,说得她沒话说,她自然就不说了,”薛子絮观察顾曦颜平时在老妈跟前话不多,更沒有显露过什么“嚣张”气焰,恭恭敬敬以至于客客气气,

  顾曦颜瞪大眼睛看着薛子絮,这小姑子到底是哪拨的呀,还气势上压倒,居然挑唆着跟自己亲妈对着干,“你平时就这么对皮蛋儿奶奶的,”

  “我们离得十万八千里,我沒你这烦恼,更沒有用武之地,我一直是帮理不帮亲的,你嘴巴别张这么大呀,”薛子絮拉住转身欲走的顾曦颜,

  “我真谢谢你了,”这小姑子是觉得家里不够热闹吗,顾曦颜心想如此做來,结果是要不夏老师气倒,要不薛子墨变夹心,自己能舒舒坦坦过日子吗,归根结底是解决不了实质问題,怕是只会愈演愈烈,何况何时这媳妇是和闺女一样的待遇,唉,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从小妈就特在意她儿子,希望比天高比地厚,幸亏薛子墨还算争气,要不我就惨了……”薛子絮忆往事不能自拔,好像完全忘记了要给皮蛋儿买东西这回事儿,

  最后顾曦颜在薛子絮的天花乱坠中稀里糊涂的拿了两本育儿书,向收银台走去的时候,薛子絮才恍然大悟地继续“逛”去了,

  坐在公交车上,心里居然泛起一阵“哀愁”,以前她总是在别人讲述纷繁复杂的家庭事务之时一笑了之,甚至会对她们那种世俗的“偏见”和“招数”不屑一顾,而现在当自己也深陷其中的时候,却再也笑不出來了,别人至少还能说出來发泄一下,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有口难言,百口莫辩的味道,有时候,夏晓青好好的,好到饭桌上可以不停地给她夹菜,关切地询问工作忙不忙之类的问題,谆谆嘱咐吃好睡好养好身体……

  顾曦颜受宠若惊,感动之余,拎着跑了几个商场给夏老师挑选衣服双手奉上,夏老师手都沒伸出來,瞄了一眼,淡淡地说“先摆着吧,有时间嘛,起码把家里收拾利索,穿得好有什么用”,顾曦颜立觉尴尬,在思索着是不是自己挑的样式或者颜色夏老师不喜欢的时候,薛子墨推门而入,夏老师继而拉起顾曦颜的手说“人老了,穿啥也不讲究了,看看你,大热天跑几个商场多累呀,忙就不要操心我的事情了,只要你俩好,我比什么多高兴”并连连嘱咐着“下次可别这样了”,大热天里顾曦颜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于是她从开始的感激涕零中慢慢总结发现一个问題,即使在她日益谨慎地迁就着夏老师的习惯和遵循着夏老师的模式之时,夏老师的好也仅限于薛子墨在的时候,她只是把薛子墨当成目击证人而已,即使以后有争吵,有冲突,有矛盾,那都不是她的错,而私下里的“**”却是一点都不能少的,从忙中偷闲的指导指导到见缝插针的指手画脚,虽然让人感觉人格分裂,但夏老师依然成功地活脱脱地横在她和薛子墨中间,

  她尊她为“神灵”小心翼翼地供奉,她却视她为“草芥”出入她的生活如无人之境,顾曦颜突然觉得自己做什么已是枉然,因为在夏老师的眼里心里,自己始终不是婆婆所中意的媳妇,她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照顾好薛子墨或者赶紧生个孩子……这无疑打击了顾曦颜的积极性,而且是严重性的打击,

  好多次在薛子墨面前,欲言又止的憋屈最后转化成了无名之火倾泻而出,薛子墨很多时候莫名其妙,继而理解为自己工作太忙忽略了这丫头,所以让她发发火,闹闹小脾气,耍耍小性子,这点都承受不住还算大男人吗,而且每每安抚之后,顾曦颜也就平衡几天,继而悲催的把夏老师以往的种种挑剔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比如自己的心胸不够宽阔,比如自己做事方法不够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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