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左思佳从办公楼出来就锁定到不远处的一辆车,快步走过去,直接开门上车,辛磊看了看时间:“你还真准时,我刚停稳。”
“那是,快走吧,我都饿了。”辛磊看着她也没提多余的东西“你这是去给人家贺寿的,两手空空你还想着吃,你还真好意思?”左思佳拍拍手包,“放心!备着呢。”她突然想想起什么:“哇塞!你这是算第一次见人家父母哎。好激动!好激动!”左思佳的眼睛都快冒出星星来,亮晶晶的盯着辛磊。辛磊横了一眼看好戏样的左思佳,轻咳一声缓解干涩的喉咙,握着方向盘的手抓紧又松开,看好路况启动车子。左思佳看看辛磊不做理睬的样子,心里好笑,转而想到李峰,又瞟了几眼辛磊,然后就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物景,还是觉得有必要跟辛磊说下情况:“哥,那个...今晚李峰也会去,就是跟你说过的,千茉的青梅竹马,后来跟别人跑了的那个。”辛磊听了也只是正视前方,笑了笑,看似轻描淡写地说:“千茉说了,她们家情况特殊,只要千茉的态度坚决,我觉得都不是问题。”
看着他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左思佳为他的勇气深深折服,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哥!威武!”左思佳也就不再细说,怕言多必失。辛磊似乎也不太想问什么,就这样随口聊聊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驶向目的地去。
李峰在路上已经整理好情绪,眼睛也看不出太大的痕迹,然后才去到店里。当千妈妈看到是李峰,很高兴的。一边忙着手上的事情,一遍向他数落千爸爸出去送货到现在也不回来,效率太差,还好今天不忙等等。李峰听了只能心里偷笑,随声附和几句,也不多做评价。等帮她把事情料理完,李峰提议没事了就回家吃饭,他想回家看看,千妈妈听了很是动容,没多想就关店门跟他回去了。
门铃声响起,千茉匆匆跑出来开门,左思佳跟千茉调笑着,辛磊顺势跟了进来。千茉接过他们手里的礼品盒放好,各自给他们拿了拖鞋,当辛磊瞟到鞋柜里另一双略旧的男款拖鞋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但也只能克制内心那点不舒服,换好鞋子。千茉轻轻拉着辛磊的衣袖示意他跟着自己走,然后到厨房门口喊了他爸爸,千爸爸表现的也是相当热情,看到辛磊虽然也是仪表堂堂,可能是一下子适应不过来,所以也就只能表现到好客的程度。待跟左思佳也打了声招呼,让他们跟千茉去客厅,自己去厨房忙活,虽然辛磊也表示要帮忙,显然只能作为客气话被婉拒了。
没多会儿,千妈妈和李峰开门进来了,千妈妈看着这么多人还挺诧异,千茉和左思佳笑嘻嘻迎上来:“寿星回来啦。”把千妈妈一人一边扶着往客厅走,看到餐桌上的大蛋糕,千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千爸爸跟千茉这两天老背地里说着的是这么回事,心里高兴的不行。待走了几步看着面前站着冲着她笑的、有点拘束的辛磊,她脱口就问:“咦?这位是?”千茉把手放到她耳边,声音却能让房间里的人都听见:“我之前跟你说的男朋友啊。”左思佳也做同样的动作:“我表哥,帅吧!”千妈妈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回头看了李峰一眼,发现他正倚着厨房的门边,支起一只腿,双手抱环看着这边,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千妈妈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赶紧回身热情的招呼辛磊,让他吃吃喝喝。千爸爸听着动静,等把手里的活计先弄妥当才出来,转脸就看到靠着门边的李峰,千爸爸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千茉把辛磊和左思佳的礼物都给拿出来,你来我往的客套话说了又说,一派祥和。千爸爸看着眼神有点呆怔的李峰,招呼他到厨房端菜,才使得他从僵硬的动作中解脱出来。
待到饭菜摆定,大家依次入席。千爸爸就充当了晚宴的司仪,先把桌上的人介绍了下,尤其是辛磊。李峰淡然一笑,举杯向他示意:“又见面了,幸会!”辛磊礼貌回敬:“幸会!”千爸千妈对视一眼,千爸小心地问道:“你们认识?”
“在北京有过一面之缘,喝过一次酒。”李峰看似漫不经心的盯着酒杯,手指转动着杯子。辛磊也只是点头附议,不多表述。千茉跟左思佳彼此也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千茉只能靠近辛磊低声问道:“你们怎么会见过?什么时候啊?还喝过酒?”顺带瞟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李峰。辛磊把手放到千茉的耳边:“佳佳去北京的时候,他去找你的那晚碰巧了。”千茉感觉耳朵有点痒就躲开了,心想下次再问清楚点。
左思佳看着怪怪的气氛,站起来举杯对着千妈说了几句祝福话,千妈回应、千爸招呼大家吃菜,饭桌上才开始热络起来。在场的女士也就随便喝了点酒应应气氛,就改喝其他饮品。三个老爷们看似还算融洽地喝喝酒,聊聊男人喜欢的新闻,三个女人就聊些她们关注的,总体还算和谐。在这期间李峰是手不离杯,不知不觉喝了好多还好这几年酒量见长,千爸看了也是惊讶万分,不停的催促他吃菜。辛磊鉴于上次被他喝倒的经历,偶尔敬酒的时候喝点,其他时候就是吃菜、聊天,顺便观察李峰跟千茉的态度表情。虽然千茉跟李峰没什么交流,却也发现了些他不太舒服的地方:李峰还管千茉父母叫爸妈,这点虽然千茉大概说了李峰与她家之间的关系,心里还是觉得不舒坦,加之偶尔千茉看李峰的酒杯眉头微皱的样子;还有千爸妈对李峰那种特别的关怀,都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突然有点理解不了了,就算有几年的养育培育之情,自己的女儿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原谅了呢?他的想法正常,只是他没有见证过他们两家一起经历过来的情谊;李峰和千茉年少相识、相知、相爱到根深蒂固的感情;千爸妈对李峰的养育、怜惜之情。很多情愫的纠缠谁还分得清是非曲直呢,只能放下不能改变的过去,跟随者内心的感情走了。这不只是他想不通的,或许也是千茉一家想不通的吧,但那又如何,终究抵不过心里记挂着的那份亲情、友情、亦或爱情吧。
所幸一场简单的生日宴完满结束,左思佳叫好了代驾,跟辛磊一起走了。等送完他们出门,千茉看着手肘支着脑袋的李峰,闭着眼睛,她过去点点他的肩膀:“我也给你叫代驾吧,你还能说清地址吗?”李峰睁开清明的双眼,看到千茉的下一瞬就迷蒙了,慢慢的趴在桌上就要睡的样子。千茉脑袋里还在想开始他的眼神,清醒冷冽,随即又迷蒙不堪,加上他现在的状态,千茉最后判定他喝多了。千茉又用手指推了推他的肩膀,李峰迷蒙的眼睛坐起来:“怎么了?”
“我给你叫代驾,你还记得你住哪里吧?”李峰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嘟囔着:“这里就是我家,你要赶我去哪?”千爸走过来扶住他对千茉说:“今天跟小峰说了让他在家睡,何况喝成这样还怎么走。”李峰胳膊抱着千爸的脖子,笑嘿嘿的:“谢谢爸。”又晃悠悠跑去抱千妈:“妈,好想你呀!”千妈也拥抱着他拍了拍:“去睡吧,喝了不少。”千茉看着这样撒娇的李峰,是多久没见着了,跟他现在的气质严重不符啊!千爸千妈拥护着李峰回房扶他躺下,盖好被子才出去。出去就看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的千茉,千妈就催促她去洗漱睡觉,明早还要上班。千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嘱咐他们也早点休息又跟千妈说了“生日快乐”去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