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新笔趣阁 >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357章 偷彭祖八百寿,孔明延年;开海上丝绸路,交州腾飞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357章 偷彭祖八百寿,孔明延年;开海上丝绸路,交州腾飞

  交州,苍梧郡。

  群山迭翠,溪水潺潺。

  一队人马穿行于蜿蜒山道间,为首者羽扇纶巾,正是交州刺史诸葛亮。

  虽岭南湿热,他却步履轻健,毫无倦色。

  身侧张紘抚须笑道:

  “使君自到交州,跋山涉水,倒是愈发精神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目视远山:

  “交州多瘴疠,起初确觉腿脚酸软。”

  “然行走既久,反觉气血通畅,胜过在荆州案牍劳形。”

  正言语间,侍从捧来食盒。

  张紘揭开盖子,热气蒸腾。

  “乌骨鸡炖汤,佐以龙眼,最是滋补。”

  “……呵呵。”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于山石间坐定用膳。

  他二人在交州每日探访民间,积极调和汉蛮矛盾,鼓励农桑。

  一年多来,几乎走遍了整个苍梧郡。

  无论是本地汉人,亦或者当地土人,无不感念诸葛亮恩德。

  称其为“父母官。”

  每日的跋山涉水,使得诸葛亮腿脚愈发有力,血液畅通。

  闲暇休息之时,便与张紘一起食用乌骨鸡炖汤,佐以龙眼滋补。

  正用食间,诸葛亮忽见远处山坡杏林如云,金黄果实压弯枝头。

  不由赞叹:

  “此间杏树竟如此繁茂!”

  张紘笑道:

  “此皆董奉所植也。”

  “乃建安三神医之一,与华佗、张仲景齐名者。”

  诸葛亮闻言肃然,问道:

  “可是那位‘杏林春暖’的董君?”

  “正是。”

  张紘放下竹箸,娓娓道来。

  “董君少年时任侯官县吏,后弃官归隐,精研医术。”

  “其治病不收钱财,但令愈者栽杏为报。”

  “重病五株,轻病一株。”

  “积年累月,蔚然成林。”

  诸葛亮目光炯炯,摇手一指:

  “可是前方那片杏林?”

  “不止于此。”

  张紘遥指群山,“董君行医岭南,处处留杏。”

  “夏日果熟,便设草仓,许人以谷易杏。”

  “所得谷米,尽数赈济贫苦、供养行旅。”

  “故民间有谚:‘董仙杏熟,饥者得粟’。”

  诸葛亮闻之大喜,起身整冠。

  “如此仁心圣手,既在本州,岂可不见?你我当速往拜访。”

  二人循小径深入杏林。

  但见古树参天,杏子累累。

  时有山民担筐采果,见官服而至皆恭敬避让。

  行至林深处,忽见茅舍三楹,柴扉半掩。

  来到茅舍前,诸葛亮郑重拱手道:

  “董先生悬壶济世,活人无数。”

  “亮忝为交州刺史,当表朝廷,赐金百镒,粟千斛,以彰先生仁心。”

  那老者抬头,只见他须发如雪,双目却澄澈如婴。

  见来人衣冠,忙拭手相迎:

  “使君亲临,蓬荜生辉。”

  “只是美意老朽心领,山野之人,衣食足矣。”

  “若有余财,不若拿去赈济贫民。”

  诸葛亮闻言,眼中敬意更甚。

  “先生高义!既如此,亮欲于苍梧设医馆,广纳良医,惠泽百姓。”

  “愿请先生出任馆主,不知尊意如何?”

  董奉含笑摇头:

  “老朽闲散惯了,如野鹤闲云,不堪官署约束。”

  “馆主非官也,”诸葛亮羽扇轻摇,“且先生可知?与君齐名的张机、华佗二位,皆已入朝为医官。”

  “仲景在洛阳设伤寒科,元化在邺城立外科,活人无算……”

  “若得先生加入,那岂非更能医治万民乎?”

  不待说完,董奉已抚掌大笑。

  “既已有张、华二公悬壶朝堂,天下杏林何其幸也!”

  “老朽更当逍遥山水,济些他们顾不得的病人。”

  诸葛亮见其意决,遂不再勉强,只无奈叹道:

  “先生真乃世外高人也!”

  此时董奉已整衣正冠,来到诸葛亮跟前,深深一揖。

  “使君治交州以来,轻徭薄赋,劝课农桑。”

  “老朽行医岭南,处处闻百姓讴歌。”

  “此真乃圣人之政也!”

  诸葛亮连忙还礼:

  “此乃亮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董奉直身,执诸葛亮手腕,郑重说道:

  “使君且伸手。”

  话落,二指已搭上脉门。

  片刻后,发出一声惊叹:

  “六脉调和,气血充盈!”

  “使君养生有道,必享期颐之寿!”

  由于诸葛亮在交州这种山地大量跋山涉水,锻炼腿力。

  每日又服用鸡汤、鱼蚌等滋养之物,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健。

  董奉之所以提出要给诸葛亮把脉,

  就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好官,应当长命百岁。

  不想是他多心了,诸葛亮的身体远比他想象的要好。

  说罢,董奉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册。

  “此乃老朽毕生所集《导引图说》,愿赠使君。”

  “使君按此法子,疗养身体。”

  “必能偷得彭祖八百之寿。”

  要论养生之道,董奉说第二,三国里没人敢说第一。

  这哥们儿历史上活了一百一十岁。

  就算放在现代社会,那都是极为罕见的存在。

  后世猜测,可能有三个原因。

  一方面是这哥们儿心态好,没什么世俗欲望,所以活得久。

  二是因为这哥们儿确实很懂养生,每天都要练气功。

  第三,就是他一生大半时间都是在南方。

  尤其是交州、豫章这种山地沟壑、重峦迭嶂之地。

  还是那句话,人老腿先老。

  只要路走的多,寿命自然就长。

  诸葛亮方要道谢,却见董奉已起身收拾药囊,不禁问道:

  “先生将欲远行乎?”

  “老朽腿脚尚健,”董奉将杏枝为杖,“闻益州多瘴疠,欲往治之。”

  一旁张紘闻言色变,急附耳低语:

  “使君,益州乃曹操所据。”

  “若此神医为曹所用……恐资敌也。”

  “倒不如寻个理由,禁止其出境。”

  “只教其留在交州行医,若使本地百姓受惠。”

  “我等亦有政绩交差朝廷。”

  诸葛亮羽扇一摆,正色道:

  “子纲此言差矣!医者仁术,岂分疆界?”

  话落,转向董奉,从袖中取出一袋银钱。

  “先生远行,略助盘缠。”

  “他日有缘,再聆教诲。”

  董奉坦然受之,长揖而别。

  诸葛亮亲送至官道,目送那道青衫背影渐行渐远,忽吟道: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张紘却仍有些不甘,忽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拜道:

  “使君,合浦黄门译长已至驿馆。”

  “随行有波斯胡商、身毒贾客、南洋船主各一人。”

  诸葛亮羽扇微顿,眼中精光一闪:

  “好!速请至偏厅,备茶果相待。”

  汉朝打通西域,开辟了著名的丝绸之路。

  事实上,同时期汉朝还有海上丝绸之路。

  这条贸易之路,是西汉以来的海贸传统。

  汉代的海上贸易主要是从合浦、徐闻等港口出发,沿中南半岛海岸线航行。

  向西经马来半岛进入孟加拉湾。

  可抵达印度东海岸与斯里兰卡。

  向南,则通过岛链间的短途航行,与苏门答腊、爪哇等南洋群岛进行贸易。

  而主动这条贸易航线的,便是朝廷在港口设立的“黄门译长”。

  但是到了东汉末年,中央权威崩溃,这条贸易航线便逐渐被地方豪族所主导。

  而士燮家族凭借对交州四郡的控制,客观上维持了这条航线的繁荣。

  他们降低税赋,修缮码头,允许外国商人在龙编城进行贸易。

  当时的交州市场上,甚至能看到波斯的地毯,印度的棉布,南洋的香料等等。

  而中国的铜器、漆器也成箱的被装上船。

  这种贸易规模虽然无法与后世的唐宋相比,但放在3世纪,以及是亚洲独一档的存在了。

  这种繁华的背后,其实是士燮与各方势力妥协的结果。

  从士燮担任交趾太守开始。他既不像张鲁那样自称师君,建立政教合一的政权体系。

  也不像公孙度那样割据辽东,自称辽东侯。

  他的策略简单直接,

  不争霸,不站队,不折腾。

  对内休养生息。

  对外始终以汉臣自居,向占据中央的势力称臣。

  诸葛亮虽然是朝廷派来的交州刺史,但他只实控了苍梧郡。

  其他州郡依然被士燮的家族所掌控。

  士燮名义上仍然向中央称臣,他承认诸葛亮的刺史地位,明面上服从诸葛亮的领导。

  但其实权却并未交出。

  考虑到交州复杂的地形,与不便的交通。

  诸葛亮不方便动用武力收回权力。

  于是他便转换思路,希望通过掌控交州的经济命脉——海上丝绸之路。

  由此,来慢慢架空士燮的权力。

  偏厅内,沉香袅袅。

  诸葛亮端坐主位,羽扇轻摇,目光如水般扫过四位异域来客。

  黄门译长陈恭是三代老吏,是为数不多不是靠本地豪族扶持上去的官员。

  他须发皆白,身着褪色官袍,率先躬身行礼:

  “老朽陈恭,拜见使君。”

  波斯商人阿尔达希尔深目高鼻,锦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操着略带腔调的汉语道:

  “萨珊商人阿尔达希尔,向尊贵的刺史致敬。”

  身毒商人苏帕尔玛肤色如檀,眉间朱砂鲜艳,合十行礼:

  “愿梵天保佑使君。”

  南洋商人吴望虽着汉服,却束着林邑式头巾,恭敬长揖:

  “小人吴望,三代侨居占城。”

  “今得见使君尊颜,实在大慰平生。”

  诸葛亮起身还礼:

  “诸位远来辛苦。”

  话落,轻击掌,侍婢鱼贯而入。

  “亮略备薄酒,聊表心意。”

  阿尔达希尔见此,亦拍手,仆从抬进一只镶满宝石的鎏金匣子。

  “此乃我国宫廷匠人打造的孔雀开屏香炉,献给使君把玩。”

  苏帕尔玛则捧出一尊象牙雕刻的湿婆神像。

  “此像经高僧开光,可庇佑官署平安。”

  吴望也献上一整匣龙涎香,并解释着这东西在南海十分罕见,相当珍贵。

  诸葛亮含笑命人收下,转身对主簿蒋琬吩咐道:

  “取蜀锦十匹、漆器一套回赠波斯客。”

  “越窑青瓷二十件赠身毒客,另备明前茶饼百斤赠南洋客。”

  蒋琬是跟随诸葛亮南下交州的随从之一。

  主要他完全是诸葛亮提拔起来的,所以选择了与之共患难。

  众商见状,俱露惊喜之色。

  阿尔达希尔抚摸着光滑的瓷面叹道:

  “这比罗马人给的价钱便宜三成!”

  酒过三巡,阿尔达希尔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步入正题。

  “听闻使君要减海上关税?不知此事确否?”

  诸葛亮羽扇一顿,微微笑道:

  “非但要减,还要在苍梧、合浦二港设番坊。”

  “许诸位建仓库、开商铺。”

  吴望手中酒杯一晃,忙问:

  “使君此言当真?”

  “自然。”

  诸葛亮示意侍从展开地图,“凡在划定区域内,关税十税其一,另免三年市税。”

  苏帕尔玛眼中精光闪动:

  “若我等欲雇工开作坊,工人何在?”

  诸葛亮笑道:

  “本官自会颁布相关法令。”

  “山中俚人、獠人,公等皆可雇佣,月钱不过三百。”

  言外之意,只要这些海外商人愿意来开设商铺,建立工坊。

  那诸葛亮不仅会出台相关法律保护,还会为他们提供廉价劳动力。

  哪来的廉价劳动力呢?

  那自然是生活在本地的土人了。

  他们没文化,有力气,好忽悠。

  与其整天无所事事,倒不如给他们找个活干儿。

  这样做,还能维持社会秩序的稳定。

  蒋琬在旁侧,适时补充道:

  “使君还会专门设立《保商律》——”

  “凡欺诈番商者,枷号三日。”

  “劫夺商货者,流放千里。”

  这显然是维护了海外商人的权益。

  古代的华夷思想很重,尤其是在汉朝。

  汉人之外的民族,基本上是不配跟汉人一起上桌吃饭的。

  海外商人来到交州,也是饱受歧视。

  即便士燮鼓励海外贸易,那也毫不留情的大刀剥削众人。

  要贸易,就得交高额关税。

  要是心情不好,扣你货物,你都无处申诉去。

  怎么,不乐意?

  那行,你可以不和汉人交易。

  反正天朝地大物博,不缺你那点东西。

  倒是天朝的丝绸、瓷器,卖到罗马能够获百倍利润。

  所以,即便汉人本地官员跋扈,众海外商人也多会选择忍让。

  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苏帕尔玛双手合十,慨叹道:

  “小僧在秣菟罗听闻,交州新刺史仁德如佛陀再世。”

  “今见使君清瘦如竹,果然如此。”

  阿尔达希尔更是直接离席拜倒,用汉人的礼仪向诸葛亮行礼。

  “使君如此宅心仁厚,小人愿在苍梧建波斯货栈!”

  吴望亦激动地说道:

  “我吴氏船队愿专走交州航线!”

  诸葛亮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前一一扶起众人。

  “既如此,三日后诸位可至市舶司签约。”

  市舶司是李翊首创,主要用在幽州,在那里搞特贸区。

  诸葛亮跟了李翊几年,也学了些教益。

  当即如法炮制,也在交州搞个市舶司出来。

  于是,又对陈恭说道:

  “老译长熟悉海情,可愿出任市舶司丞?”

  陈恭老泪纵横,泣拜道:

  “老朽三代为译,今日得遇明主,敢不效死!”

  次日,苍梧城门张贴告示:

  “奉天子诏:新置市舶司于合浦、徐闻二港。”

  “凡番商来贸,十税其一,另纳泊船钱三百钱。”

  “敢有额外索取者,许商民径赴刺史府首告,严惩不贷!”

  告示旁特设木箱,悬锁加封,上书“投状箱”三字。

  即诸葛亮开设了一个全新的门路,让即便是普通人,都能够直接将自己的冤情投到他的衙署里来。

  围观的一众胡商啧啧称奇,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透明的税制。

  这个诸葛亮果真有些手段门道。

  消息传至交趾,士燮之弟士壹拍案大怒:

  “诸葛亮这是要断我等财路!”

  士武亦随声附和:

  “海上贸易,向来由我士家掌控。”

  “如今诸葛亮另立新规,使得海外胡商都去找他们贸易,而断绝与我等往来。”

  “长次下去,这海上丝路,早晚落入诸葛氏手中。”

  “不若阳奉阴违,令我部手下,不遵此令。”

  “未知兄长尊意如何?”

  众人目光纷纷落在士燮身上。

  他已年过七旬,老成持重。

  只见士燮捻须微笑:

  “季弟稍安。”

  “诸葛孔明此举,反解我忧。”

  见众人不解,解释道,“这些年地方官勒索番商,我屡禁不止。”

  “今朝廷明定章程,倒是省心了。”

  “可税收大权……”

  “好了!”

  士燮轻叩案几,柔声宽慰几个兄弟。

  “左右不过少挣点钱罢了,把格局打开。”

  “只要商路畅通,何愁没有收益?”

  “诸葛亮毕竟是朝廷命官,我们还是不要明着和他对着干的好。”

  “传令各郡:严守新规,违者家产充公!”

  士武、士壹对视一眼,只能无奈拱手,答一声“遵命”。

  面对诸葛亮插上海上丝路贸易,士家内部经过商讨。

  最终选择了妥协。

  故诸葛亮的政策得以非常顺利的施行。

  章武五年夏,

  合浦港的晨雾尚未散尽,港口已是一片喧嚣。

  数百名俚人工匠正在扩建码头,号子声与海浪声交织成片。

  “使君请看。“

  新任市舶司丞陈恭指着新铺就的石板路,兴奋地说道:

  “此道直通番坊,可容四辆马车并行。”

  诸葛亮羽扇轻点,道:

  “甚善。”

  “然排水沟需再加深,岭南多雨,莫要积水误了商货。”

  忽听得一阵异域乐声,却是一队波斯舞女正在码头表演,为刚靠岸的商船招揽脚夫。

  皮肤黝黑的昆仑奴扛着香料箱鱼贯而下,箱缝间漏出的肉桂香气弥漫海风。

  番坊区里,阿尔达希尔正在指挥工匠搭建穹顶仓库。

  见诸葛亮到来,忙抚胸行礼:

  “使君,小人的货栈三日便可完工!”

  诸葛亮颔首,“听闻阁下要贩波斯地毯入中原?”

  “正是!”

  阿尔达希尔眼中放光,“走牂牁江水路,半月可达江州。”

  “蜀锦换地毯,再入中原,利可翻倍。”

  一旁的身毒商人苏帕尔玛插话道:

  “小僧的香料工坊已雇得俚人五十名,正在学习分拣胡椒。”

  诸葛亮循声望去,果然见一群短衫跣足的俚人青年,正跟着身毒师傅辨认香料等级。

  有青年不慎打翻箩筐,吓得跪地发抖,却被苏帕尔玛扶起。

  “无妨无妨,慢慢学。”

  许是新政新气象,番坊内大家都显得十分和气。

  似乎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使君仁政,”陈恭低声道。

  “这些山民往日要么为盗,要么饿死山林。”

  “如今日得三十钱工钱,都抢着来做工。”

  “……呵呵,此正是亮欲为之事也。”

  诸葛亮一挥羽扇,继续往前走。

  行至铁器坊,但见炉火熊熊。

  南洋商人吴望正教獠人锻制林邑刀,见礼后兴奋道:

  “这些獠人臂力惊人,稍加训练便是个好铁匠!”

  一个脸上带疤的獠人青年,捧着新打制的匕首跪下。

  “官爷恩德,赏饭吃!我族再不下山抢粮了!”

  诸葛亮扶起青年,对张紘道:

  “可于各寨设义学,教其子弟识字算数。”

  “三年后,交州便多出千百熟练工匠来。”

  正说着,忽闻铜锣开道。

  原来是苍梧郡的礼官来巡视,身后差役抬着“市易公平”的木牌。

  牌下坐着通译、牙人,专为胡商与土著调解纠纷。

  诸葛亮把这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妥善处理了胡汉矛盾。

  积极修建港口,供海外胡商停泊船只。

  又出台相应法律政策,鼓励胡商在交州建商铺,开工坊。

  又鼓励本地土人积极去做工。

  凡是去的,政府都会有相应的奖励与补偿。

  之所以诸项工作能够进行的如此顺利,还是得益于诸葛亮政府的信誉。

  其一到任,便积极走访各地,加强了官府与百姓之间的联系。

  使得他们愿意相信诸葛亮,愿意相信天朝。

  暮色降临时,诸葛亮登临望海楼。

  但见港口灯火如星,番坊内波斯琉璃灯与身毒铜灯交相辉映。

  酒肆里胡姬当垆,胡商与本地商人把臂欢谈,竟呈现出了交州前所未有的繁盛景象。

  张紘兴冲冲地跑来,捧来账册,满脸不可思议地向诸葛亮汇报工作。

  “仅本月,关税已收三千金,超过去年全年。”

  “番坊地租另得千金。”

  “老夫在交州生活了二十年,从未想过海外贸易能得如此巨利润。”

  “先生真乃奇人呐!!!”

  诸葛亮是三国时期,唯一一个理解了商业与农业不冲突的政治家。

  他重视农业,同样重视商业。

  而幽州的经济奇迹,使得诸葛亮获得了不少灵感。

  于是在此基础上,便有了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构想。

  实施至今,一切工作都还算顺利。

  甚至他有一种预感,他在交州建立的海上贸易之路。

  将来的收入,会远远超过李相爷在幽州建立的特贸区。

  因为海上交通更加便利,客容量与货容量都远超陆路。

  而商贸的增加,必然促进本地的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完善。

  等到诸葛亮把交州的经济发展搞好之后,上报到朝廷,一定会震惊满朝文武的。

  因为即便是现在,交州依然是朝廷流放官员的地方。

  结果扭头一看,这里居然成了岭南的世外桃源。

  到那时,朝廷众官的脸色一定会非常精彩。

  海风送来阵阵乐声,却是番坊夜市的胡商乐队开始演奏。

  琵琶、箜篌的异域曲调里,夹杂着俚人青年刚学会的汉语小调。

  蒋琬匆匆上楼:

  “使君,士燮遣使来贺,赠龙眼百斛。”

  诸葛亮轻笑:

  “且回赠波斯地毯百匹。”

  “另告士公,下月商船赴日南时,可携其子弟同往身毒游学。”

  忽有童谣自市井传来——

  “番船来,米价平。”

  “使君政,百业兴。”

  楼下巡逻的俚人卫队听见,竟也跟着哼唱起来。

  铜环耳坠在火光中晃成一片金雨。

  交州的经济,自今日开始腾飞。

  ……

  夜色如墨,上庸城内灯火稀疏。

  申耽立于城楼,望着远处汉军营寨连绵火光,眉头深锁。

  “兄长,曹仁将军援军何时能至?”

  申仪按剑而来,甲胄上沾满尘土。

  “将士们是以为曹军能来支援,才奋勇击敌的。”

  “如今援军未能如期而至,将士们已心生惧意。”

  “长久下去,我怕……”

  “别说了!”

  申耽深吸一口气,心中矛盾纠结不已。

  一步错,步步错啊……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是咬紧牙关去防守。

  撑到曹仁援军到来,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办法。

  翌日拂晓,汉军战鼓震天。

  张苞率先锋军如猛虎出柙,云梯架起,箭雨蔽空。

  “杀——”

  张苞手持蛇矛,率先登城。

  守军箭矢如雨,却挡不住这头下山猛虎。

  只见他左冲右突,矛尖染血,连挑十余名魏卒。

  经过两日的厮杀,张苞已经完成了蜕变,有乃父之风了。

  关兴亦不甘示弱,长刀寒光闪烁,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二将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城头守军节节败退。

  申耽见状大怒,挺枪来战。

  “鼠辈休得猖狂!”

  与张苞战作一团。

  二人枪来矛往,战至二十余合,张苞忽卖个破绽。

  申耽一枪刺空,反被张苞一矛刺穿咽喉,当场毙命。

  “兄长!”、

  申仪在城楼下看得真切,肝胆俱裂。

  正欲上前报仇,却被亲兵死死拉住。

  “将军不可!城破在即,当为申氏宗族计啊!”

  此时汉军已如潮水般涌上城头,守军溃不成军。

  申仪仰天长叹,掷剑于地:

  “开城……投降吧。”

  张郃高坐马上,见城门缓缓开启,嘴角微扬。

  申仪自缚双臂,膝行而出。

  “败军之将,乞活而已。”

  张郃翻身下马,亲手解其束缚。

  “申将军弃暗投明,乃明智之举。”

  随即环视众将,“传令下去,不得扰民,违者军法从事!”

  入城后,张郃于原太守府召见申仪。

  烛火摇曳下,二人对坐。

  “申将军可愿为朝廷效力?”

  张郃轻抚茶盏,目光如炬。

  申仪伏地叩首:

  “罪臣愿效犬马之劳!”

  张郃大笑扶起,“善!吾正有一计需将军相助。”

  遂附耳低言,将诱曹仁之计细细道来。

  汉军一半撤出城去,仍作围城之势。

  待曹仁前来解围,张郃诈败。

  曹仁得以进城,于城中伏之。

  张郃再回师杀来,给曹仁来个瓮中捉鳖。

  “若计成,朝廷必不吝封侯之赏。”

  “将军宗族富贵,皆系于此。”

  张郃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申仪闻言色变,偷眼瞥见堂外申耽尸身尚未入殓,血迹未干。

  望着哥哥冰冷的尸体,变成温暖的功名利禄。

  申仪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愿听将军调遣。”

  次日黎明,张郃留陈到、关兴领三千精兵守城,暗中控制申仪。

  自率大军出城,却令旌旗不撤,战鼓不息,佯作仍在攻城。

  申仪望着城外渐行渐远的汉军,又回首看向兄长灵柩,喃喃道:

  “兄长在天之灵,莫怪弟贪生。”

  “这也是为了宗族百余口性命着想。”

  随即整肃衣冠,命人修书一封,遣心腹送往曹仁军中。

  信中极言城危旦夕,乞速来援。

  又暗藏密语,约以举火为号,里应外合。

  另一边,

  曹仁正在行军,连日的暴雨冲刷着山道。

  泥浆翻涌,战马深陷,辎重难行。

  曹仁骑在马上,望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眉头紧锁。

  “将军,雨势太大,再这样下去,恐怕三日也到不了上庸!”

  副将牛金策马上前,雨水顺着铁盔滴落,声音里透着焦急。

  曹仁攥紧马鞭,沉声道:

  “申氏兄弟坚守上庸,若城破,汉中门户大开,齐军便可长驱直入!”

  正此时,一骑快马冲破雨幕,直抵曹仁面前。

  使者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信:

  “魏王急令!”

  曹仁接过,拆开一看,脸色骤变。

  信中写道:

  “子孝:张郃乃齐之名将,必急攻上庸,卿当速援,迟则生变!”

  “——魏王操。”

  曹仁合上书信,目光如电,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汉军必然会抢在他们之前赶往上庸!

  于是大声喝道:

  “传令全军,弃辎重,轻装疾行!”

  “务必半日内赶至上庸!”

  一声令下,大军全速前进。

  半道时,雨势渐小,但道路仍泥泞难行。

  曹仁大军刚行至半途,忽见前方一骑飞奔而来,正是申仪派来的使者。

  那人滚鞍下马,气喘吁吁道:

  “曹将军!上庸尚在,但汉军攻势凶猛,申将军请将军速速前去增援!”

  曹仁闻言,心中略安,但仍不敢大意,问道:

  “张郃可曾破城?”

  使者摇头,答:

  “尚未,但城中守军不多,若再无援军,恐难支撑!”

  曹仁点头,扬鞭喝道:

  “全军加速!再有半日,必至上庸!”

  “得令!”

  魏军全速急行。

  至黄昏时分,曹仁大军终于抵达上庸城外。

  远远望去,只见汉军营寨连绵,战旗猎猎,攻城之声不绝于耳。

  曹仁长舒一口气,叹道:

  “幸好幸好,张郃还未得手。”

  副将牛金上前道:

  “将军,是否先扎营休整?”

  曹仁目光锐利,断然道:

  “不可!趁齐军久攻疲惫,当一举击溃之!”

  说罢,他拔出佩剑,直指前方:

  “全军听令——杀!”

  魏军如潮水般涌向汉军阵线,战鼓震天,喊杀声四起。

  张郃见状,嘴角微扬,随即下令:

  “撤围!”

  汉军似慌乱一般,纷纷后撤。

  丢下旌旗、辎重无数,仓皇退去。

  魏军驱赶一震,成功杀败汉军。

  曹仁见状大喜:

  “齐之名将张郃,不过如此而已!”

  “传令,入城!”

  城门大开,魏军鱼贯入城。

  申仪亲自出迎,面带忧色:

  “曹将军,末将惭愧,未能守住城池,幸得将军及时来援。”

  曹仁摆手道:

  “无妨,张郃已退,上庸无忧矣!”

  “尔能坚持到我来,已是立下大功。”

  又望一眼四周,好奇问道:

  “怎不见令兄?”

  申仪解释道:

  “兄长已经于城内备下酒宴,为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特命我来接待诸位。”

  话落,侧身让路:

  “请将军入城休整。”

  曹仁不疑有他,率军入城。

  然而,就在魏军大半进入城内时,忽听四面城墙上战鼓骤响。

  无数弓弩手现身垛口,箭矢寒光闪烁!

  “不好!中计了!”

  曹仁猛然醒悟,厉声喝道。

  “速退!速退!”

  然而为时已晚,城门轰然关闭,城头伏兵尽出,箭如雨下。

  与此同时,城外山林间战鼓擂动。

  张郃率军杀回,堵住退路。

  曹仁环顾四周,只见魏军被困城中,进退维谷,不由咬牙道:

  “张郃小儿竟如此狡诈耶!”

  关兴立于城楼,大笑道:

  “曹仁!汝已入瓮中,何不早降?”

  曹仁怒极,拔剑喝道:

  “众将士,随我杀出去!”

  然而,魏军阵型已乱。

  前有伏兵,后有追军,陷入绝境。

  张郃策马而来,朗声道:

  “曹子孝,今日汝插翅难逃矣!”

  曹仁目眦欲裂,却知大势已去,只得咬牙死战。

  ……


『点此报错』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