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半激战
sunjul2419:40:08cst2016
黄昏时分的纳木错又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美丽。夕阳已经沉落于远处的念青唐古拉山凹，留下一团极为明亮耀眼的金黄色光芒，四周的云层被照映得犹如一大片燃烧着的火焰！那火红的霞光反照在微波荡漾的纳木错湖面上，湖水似乎全被染红了，红通通的水波在随风不停地翻滚、奔涌！整个景象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火山刚刚爆发、火光漫天、从火山口喷涌而出的红得发亮的熔岩四处横流似的，极为壮美！
夜幕开始悄悄地笼罩住纳木错，海上飞觉得当天回拉萨是不可能了，打算在扎西半岛扎帐篷过夜。他征询同伴的意见，大家都同意他的决定。
海上飞在扎西半岛上转了一圈，除了影影绰绰地看见远处几个绕湖转经的信徒之外，已不见任何游客的踪影。他不免感到有点遗憾，因为始终没有看到黄小琴的踪迹。他相信黄小琴肯定来过纳木错——可是她如今在哪里呢？
用牦牛皮毛编织的黑帐篷搭好了，他们都进入帐篷休息。青藏高原上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十多度的气温，到了夜里可能一下子就会降低到零下几十度。那里寒风又大，只有用牦牛皮毛制作的帐篷才能抵挡得住这种刺骨的寒流！因为牦牛皮毛一般都是黑色，所以称之为黑帐篷。黑帐篷里面很宽敞，足以躺得下四五个人。
夜半时分，阿布因为尿急，急忙起身跑到帐篷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撒尿。他急急忙忙脱下裤子，刚尿到一半，突然，只听得“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碎了紧挨他屁股的一块石头！“佛主啊！”——他惊恐地大叫一声，急忙一拉上裤子，就转身飞快地往帐篷方向跑！
海上飞一听到枪声，立刻一跃而起，抓起身边的长枪，冲出帐篷！他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前方大约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几十匹马正向自己的帐篷冲来，坐在马背上的都是一个个壮汉！——海上飞顿时明白，又碰上强盗了！他立刻躲到身旁的一块石头后面，然后举枪向强盗瞄准、射击！
强盗们争先恐后地向黑帐篷冲来！或举着枪，或举着长刀，气势汹汹，就像一群凶恶的饿狼一般扑向一只只绵羊！海上飞连发三枪，击毙跑在最前方的三名强盗。强盗们大吃一惊，继而愤怒地嚎叫起来，举枪向海上飞的藏身处一阵猛射！——打得他身旁的石块火花四处纷飞！
在黑帐篷中熟睡的夏博士与格桑也早已被惊醒，在慌乱之中抓住一把枪，匆匆忙忙跑到海上飞身边助战。阿布虽然已从惊慌失措中稍稍定下神来，不过已经来不及换裤子了，只得粘着被尿水浸透的湿漉漉的裤裆上阵助战！
四条长枪一起向强盗猛烈反击，火力颇为可观。强盗们看到横冲直撞没有捞到多少便宜，就纷纷退了下去，然后下了马，也躲到了石头后面，与对方打起了阵地战！
海上飞明白敌众我寡，打消耗战肯定不是敌人的对手。于是他吩咐同伴暂时停止射击，以保存力量。强盗们一见对手枪声停了，误以为他们要逃跑了，就立刻跨上马，又嘶叫着向黑帐篷冲了过来。当强盗们冲到足够近的时候，海上飞与同伴们又是举枪一阵猛射，打得敌人人仰马翻、只得又退了回去！
打退了强盗的又一次进攻，海上飞与同伴们又停止了射击，稍作休息。他望着远处躲在石块后面仍在不停射击的强盗们，不禁问：“哪里来的强盗，这么多？”
“现在是大乱世，到处都是盗匪。”夏博士说。
“看摸样，他们是来自康巴的盗匪。自古以来康巴多盗匪，个个彪悍斗狠！”格桑说。
“我觉得奇怪的是，我们又不是富有的马帮商队，他们怎么会盯上我们的呢？”海上飞接着说。
“强盗什么人都抢，管我们有钱没钱呢。”阿布摸了摸尿湿而冰冷的裤裆，苦笑着说。
“傻子不会当强盗。抢劫这碗饭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没有一点脑子，能当得成强盗吗？一般来说，强盗们在下手之前，会暗中对目标进行一番跟踪探视，然后周密策划，最后动手。杀人抢劫是高风险的职业，他们绝不会轻易让自己空手而归。”海上飞分析说。
“这么说强盗早已盯上我们，我怎么都没看见呢？”阿布问。
“要是他们在暗中盯梢，我们是很难发现的。”夏博士说。
“既然他们知道我们没有很多钱，又来攻击我们，为什么呢？”格桑问。
“这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是寻仇而来的！”海上飞说。
“什么？——他们是为了报仇而来？可是我想不出我与他们结了什么怨仇！”阿布说。
“想想看，他们选择在三更半夜袭击我们，这肯定是经过周密策划的。这也说明他们了解我们、知道我们是谁。既然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商人，又企图置我们于死地，这说明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为了抢劫财物，而是为了雪洗什么深仇大恨！”海上飞推测说。
“你以前与他们有过什么仇恨吗？”格桑问海上飞。
海上飞沉思片刻，说：“哦，我想起来了，在拉萨的时候，一次去拜访一位朋友，恰巧碰上一伙正在抢劫的强盗，在争斗中，我把那个头目打死了。我估计，这伙强盗与那伙十之八九是同一伙的。”
事实上，海上飞的分析推理完全正确。这伙来犯的强盗不是别人，正是丹达部落女头人索南拉吉的部下，领头的就是她的第二个丈夫“刀疤”。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要给大哥“横肉”报仇雪恨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追杀过来了！”夏博士说。
正当此时，强盗们呐喊着又冲了上来！海上飞对同伴说：“你们守在这里，他们反正想杀的是我，我就去与他们决一死战、做个了结！”
说罢，海上飞立刻跨上马背，冒着一颗颗从耳畔呼啸而过的子弹，单枪匹马向强盗们冲了过去！众强盗一见海上飞冲过来，就立刻向他围扑过来，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群扑向斑马一样！但是海上飞绝不是任人宰割的斑马，只见他刹那间拔出两把手枪，左右齐射，枪声响起，三四个强盗立刻应声落马！
强盗头目刀疤吃惊不小！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对手——这个海上飞果然不是一个等闲之辈！他立刻拔出又长又宽的大马刀，策马冲上前，向海上飞的头顶直劈下来！海上飞一见一道刀光直冲他的脑盖扑闪而来，立刻向一侧一闪，躲了过来，紧接着也拔出短剑，与刀疤近身格斗起来！
刀疤人高体壮，膂力惊人，一刀砍下来，往往震得海上飞握剑接招的手臂隐隐发痛！尽管如此，由于海上飞动作灵活，几个回合下来，刀疤仍然占不了上风！
刀疤手下的那些喽啰，这时也纷纷拔出马刀，想助主子一臂之力，不停地向海上飞围扑过来。海上飞担心被包围，双腿狠狠地一夹，马刺深深地扎进马肚子，马一惊，奋力向前冲了过去。海上飞策马一直冲到敌方阵地，举枪击毙了几个躲在石头后面偷袭的强盗。等刀疤带着手下追过来的时候，他又突然调转马头往回冲。在快速的冲锋中，海上飞又是双枪并射，击翻了几个冲他而来、离他最近的强盗，然后跑回黑帐篷旁自己的阵地！
这时候，东方的天空已微微发白，天就要亮了。刀疤担心天亮之后，继续格斗自己可能会更吃亏，就决定暂时撤退，以后再找机会干掉海上飞。于是他招呼手下剩余的喽啰，趁夜色未尽，撤退而去！
“强盗就要逃跑了，要不要追？”格桑问。
“他们人手还比我们多得多，追上去也未必一定打得赢。”夏博士说。
“追上去，再砍他们几个，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三更半夜来骚扰！”阿布越想越气，因为这些该死的强盗害得他撒了一裤裆的尿水！
“用不着追，他们不久还会来找我们的，以后有的是收拾他们的机会。”海上飞下了马，说。
“看来我们以后路上要多加小心了，这些强盗真是防不胜防啊。”夏博士提醒道。
“这些强盗人多势众，我们就这么几个，要是他们再过来怎么办？是不是我们该再多招一些人过来?”格桑担心地问。
“不必害怕！我们以后有个心理准备就可以了。强盗人数虽多，最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海上飞冷静地说。
“我看我们还是趁热打铁，追上去再狠狠揍他们一顿，以后他们就可能不敢再来了。”阿布余恨未消，愤然说。
“俗话说穷寇莫追，跑了就算了，追了还可能惹麻烦。”夏博士说。
“我们来纳木错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失踪的女生，不是为了抓强盗。所以请大家抓紧休息一下，天就要亮了，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海上飞说。
大家不再说话了，都又回到了黑帐篷里休息，因为外面实在很冷。海上飞躺在暖和的睡袋之中，可是已无法入睡了，刚才那惊险的打斗场面又浮现于他的脑际！
“幸亏我们没有人员伤亡！”他庆幸地想。
这样，美丽的纳木错畔又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