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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不信

  

tuejun2819:56:53cst2016

  不期然而然间…好像心就这么…没来由地…开了…虽然它似乎本无所谓“开”…就如同它本无所谓“未开”一样…

  “我好像现在才开始…可以有点相信…这里发生的一切是真的…或者说…这里发生的一切…可以是真的了…”阿翔有点没头没脑地喃喃道。

  不想仙子被他这话扑哧逗乐了:“你又是怎么会相信你在科达比那西际遇到的一切就是真的呢?这‘真’本身又是怎么来的?这‘真’又能怎么真呢?这一切都本已经全在这儿了,除了痴失了心而在这本无需寄托处必须寻找寄托的科达比那西人自己必需要相信有所谓的‘真’,可这‘真’同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而那让他们在这本无需寄托处必须寻找寄托的痴心本身,先验中就已把一切它所制造出的、又被它自己认定为的‘真’,化作了终究可望而不可即的不可能,只是痴心人永远都只能被自己的痴心驱使着,却看不见这痴心本身…可即便如此,这痴心制造出的一切虚妄,不依然还在那本无需‘真’的本真…之中吗?…乃至这一切虚妄不依然还是由那无需‘真’之本真所化成的吗?”仙子似乎不像是在对阿翔说着什么,却更像是于有意无意间,用她那如兰的气息,轻轻吹拂去了某种一直以来蒙在阿翔心上,而他又全然未曾觉察到的、似有若无的细密微尘…于是,某种从来都在、从不曾真的被遮蔽、污染过哪怕分毫的妙物,湛湛然间…隐隐显露出来…

  …过了不知多久,一直楞在那儿,眼神看似已然空洞的阿翔忽然乐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只有我这种痴失了心的人,才必须要相信些什么的…可这种必须的‘相信’本身就是由那痴失了的心中无端生出的‘不信’而造成的…可是科达比那西人是看不见那‘不信’本身的…他们只能看见那些由这‘不信’所投射出的、令他们必须‘相信’的东西…可既如此…这些他们必须‘相信’的东西…不就预先已注定了是靠不住的嘛?…可那又是必须要依靠某种寄托的科达比那西人唯一可以寄托的…其实,这所谓‘真’又怎么可能‘真’得起来呢?只是痴心人自己信以为‘真’罢了,既如此,这‘真’和这所谓现实的一切,就没什么关系了…呵呵,其实它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关系,也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只是痴心人自己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却还以为这‘真’是外在的客观现实…其实,无论是不是他们所以为的‘真’的,发生时也就发生了,这一切本就没法、也不可能对科达比那西人的痴心所以为的一切负责,也不会、更不可能有意来找科达比那西人的别扭…只是科达比那西人被自己的痴心注定进了无边的、无从解脱的别扭里,却还以为这一切烦恼都是从外在的那一切中加诸到他身上的…”

  “你真的不再必须要相信一定有某种‘真’的了?”

  “…这一切本不就已全都是无需‘真’的本真了吗?”

  “‘无需真’,那这一切还是什么呢?”

  “…既然‘真’都无从说起…‘不真’又怎么可能?…等等…其实…没法说它是‘真的’…也没法说它不是‘真的’…说是不可能的…它本是没法说…更无可说的…‘说’在其中发生时…本就是不可能有‘说’的…一般人心中无处不在的‘说’其实还是如此…也只可能如此…只是在痴心人的心里…那一切‘说’…都是它们的痴心从本无所谓‘信’与‘不信’、更无须‘信’与‘不信’的唯一而无一的本真中…妄生出的‘不信’里…才看到的重影…幻象…妄想…假象…这‘痴心’和这‘不信’是互为因果的…完美的互为因果…所以一切痴心人是无法从中脱身的…因为它们自以为看到的一切、信以为真的一切…全是它们的痴心所现…慢着…慢着…这里唯一可能显现的…如果说‘显现’是可能的话…也只可能是…心之所用…即心之所见…可当痴心人痴失了心时…它们的痴心用无意识的信以为真而赖以为心的一切…天哪,他们满心不自觉地相信着的一切都是些什么呀?”

  “不能证否,即是证实…”

  就在阿翔眼见着自己一点一点不可抗更不可逆地剥出一直以来那对他而言所谓“真实”背后那近乎荒诞的本然,虽说现在的阿翔对此已不甚意外,却依然在内里无法自已地生出某种如雷雨云般漆黑浊乱、隐似裹挟着雷电的心绪时,仙子那道犹如转瞬即逝的短语,却好像不经意间点通到了某个为一切万物所归的中枢…于是,那乌云般的心绪立时不可抗拒更不可逆地开始自行全员退散,只留下在即将降临的风轻云淡下却莫名感到有些怅然若失的阿翔怔怔地言语道:“…好像…好像…只能是这个了…可这样一来,科达比那西人自以为知道的一切…乃至对他们而言只可能是这种‘一切’的一切本身怎么可能不全都是…妄想…科达比那西人赖以为心、并不得不以之为寄托的一切怎么可能不最终全都归于无解的烦恼和妄诞…当他们以这种他们唯一可能的‘心’活在这个世界上时…他们生生真实经历、体验到的一切怎么可能不全都是…无常…他们无意识中以这种相信而成就出的那一切看似理所当然的所谓‘真实’,其实全都是经不起彻底推敲的假象…”

  “但科达比那西人并不在乎也不会在意这些,更无法在乎也无法在意这些…”

  “他们只要‘相信’就够了…在那种痴心下…他们其实根本没有选择,也不可能有选择…他们必须‘相信’着…乃至相信到看似无需相信而本就是现实本身一般…而他们之所以‘必须相信’…乃至‘必须’到绝对…其实正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然…‘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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