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师心可见焚天决
monjul1301:37:04cst2015
萧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大年初七的凌晨了，她还是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的一只手被轩明鷃握着，轩明鷃坐在床的旁边，似乎是特地照看萧晴的，不过此时此刻在枕着萧晴的腿睡着了。萧晴心中想到：“嘿嘿，想不到这个小妮子还挺关心我的。”转了转脖子，萧晴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酸痛，回想起之前发生的场景，似乎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境。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场景，一切和往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见床一旁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带盖儿的笼子和两个摞在一起的盘子，盘子之中还剩下两块不太完整的糕点，萧晴看到此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发现自己的嘴唇上还粘着糕点的碎屑，不禁苦笑，想到：难道我已经睡了很久了，还要他们给我喂东西吃？真不知道他们几个是怎么办到的......
其实自从萧晴睡着了之后，便一直没有醒来，起初大家还以为萧晴只是偶尔赖床而已，不过到了初一的中午，小阮率先开始感觉不对，到了晚上小队里大部分人都觉得不太对劲。先是叫了几名医生来看，发现萧晴的身体并无异状，但也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一觉睡到现在。然后小阮去找了张无敌来，张无敌赶来看了看情况，只说了萧晴沉浸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暂时达到了内心与外界相互隔绝的境界，如果要叫醒的话只要小阮用自己的精神力催动就好，不过这种状态对修行是极为有益的。大家不忍心破坏萧晴的修行，所以就安排轩明鷃去照顾萧晴，这一照顾便是照顾了六七天，当然此中细节萧晴此时是不知道的。萧晴用手把轩明鷃的脑袋托起，然后自己轻轻抽出身子，然后下了床，把轩明鷃抱上自己原来睡觉的位置。似乎轩明鷃很累了，这番举动竟然没有将她弄醒。萧晴刚一下地只感觉到全身酸软无力，只能勉强站着，又感觉饿得厉害，不知道自己上一次“吃”东西是在什么时候。
萧晴走出房间后便跑进了都门的厨房，厨房中当然是空无一人的了。不过萧晴对于煮东西是不怎么擅长的，只好找了些白天剩下的东西，简单的热了一下，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到了天亮，在轩明鷃醒来的时候，萧晴正坐在她的身边。轩明鷃叫到：“格格！你终于醒了！这几天可累死我了。”
“嗯嗯，这个，我睡了很长时间吗？”
“很长时间？今天已经是初六，不对，已经是初七了！这几天我都没有做别的什么事情，尽看着你了。”
“嘿嘿，那以后要好好谢谢你了，你有喂我吃东西？”
“当然啦，不然这几天不吃饭的话非把你饿死不可，诶？不对不对，应该就会把你提前饿醒了。但是师傅说你进入这种境界是很不易的，所以我们也只好让你多睡一会儿了。虽然说我答应过你以后永远不控制你的身体了，可是这一次就算是特殊的情况吧。不然你的吃喝拉撒还真的有些麻烦呢，所以我这几天都在控制着你的身体进行一些必要的作为。整整好几天呢，这种手段是极耗费我的精神的，我感觉这几天都散架了，之前是不太懂事才答应照顾你的，以后我说什么也不会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不行，看见没看见没，我脸色是不是很差？”轩明鷃又开始惯常的碎碎念了。一边还打开了身旁的那个小竹笼，里边探出一个猩红色的的蛇头来，吐着蛇信。轩明鷃检查了一番，发现蛇没有什么异常，便有盖住了盖子。
萧晴点头道：“嘿嘿，你辛苦了，那你再睡一会儿吧。”
轩明鷃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所以道：“还算你有良心，那好吧，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就不必那么早起床来照料你了。师傅让你醒了之后去找他呢，你别忘了。然后他们几个也挺关心你的呢。”听到萧晴答应之后才有上床睡去了。
萧晴找到了张无敌：“徒儿向师傅请安。”张无敌摆了摆手，不经心道：“醒来了？”萧晴忽然发现有时候她真的和张无敌很像，一样的慵懒和随意。张无敌直接切入主题道：“精神上的入定很是难得，除非一生偶遇而不可得，你既然遇上了，便是一桩天大的运气。而且正好有轩明鷃在你身旁，加仙谷奇术在你身上，保护了你的精神状态不受外界干扰，这同样也很是难得。你应该有所收获吧？”萧晴回想了一下，睡着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是身在梦中，经过那位自称柳拂尘的女子的指点之后，萧晴便一直在那个巨大的房间之中练剑。现在想来，看她的长相，哪里像柳拂尘半点了？只不过梦便是这样，许多不合理的现象在梦中是意识不到的，只有梦醒了之后才感觉到不合理。萧晴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张无敌说自己梦中的境遇，发现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萧晴也觉得似乎不能用简单的一个梦就把所有的事情的解释清楚了，况且自己性格上的突变也是确实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自己梦到的那个场景，那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石椅背后那么传神的图案，萧晴现在还不曾忘记半点，而很明显之前是决计没有见过的那些场景的。想了一阵子后，萧晴决定暂时不告诉张无敌所有的场景，只是提起了自己之前得到的那一枚戒指。张无敌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波动：“嗯，我有听过他们向我禀报。”
萧晴一愣，当下说道：“师傅明鉴，此剑在弟子身边，弟子是常有练习的，但是往往不得其法，难论有什么进展，不过这次在梦中似乎是有些收获了。”张无敌道：“那我倒是要试试你了。向我亮剑吧，我接一下，就在这里，现在。”萧晴领命，退后了几步，又一次转了转自己手指上的银色戒指，忽然弯下了戴戒指的右手中指。只见一道银光忽地闪过，极为细微，但还是被张无敌敏锐的捕捉到了。再看的时候，张无敌已经把自己的左手举到左眼前三寸之处，食指按在了拇指的指节处。再看萧晴，离张无敌尚有一丈之远。银环细线，是为伊人。原来萧晴手上的戒指，也算是巧夺天工之物，分为内外两层，内外层之间缠着一根细不可见的银丝，外界施动特殊的压力之后，戒指的机簧开始运作，将银丝用极快的速度弹射出来。这根银丝做得极为锋利，一开始萧晴只是轻轻拿着扯了一下细线，便被拉开了一道口子，几天没有愈合。后来几天萧晴再次尝试的时候都是隔着一只颇厚的牛皮，而且对于银丝的弹射萧晴也是暂时掌握不了，所以每次上紧机簧的时候都没有上到最紧，只能算是把银线引出来而已。武器库的弟子曾经告诉萧晴，银丝其实是由九股不同材质的金属丝以特殊的缠绕方式编合而成，而其编起来的成品却仍然是几不可见，可以看出其中制作工艺的精巧卓绝来。当然，普通武器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算作成品了，然而却不能被叫做“剑”，只能称之为“丝”，其另一个玄机还在于各个金属丝的编织方法，所谓编织方法自然不是简简单单地像麻花或者绳子那般简单粗劣，其中有一根主线埋在了所有的金属丝中间，是不露在外边的，这根主线也是连着另一个机簧，一旦萧晴启动的话，主线便会被抽回细微不可见一段，这个时候整个银丝会产生巨大的变化，所有的丝线相互咬合方式便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体现在外边的表象就是银丝突然之间变成了笔直的一条，不可弯曲。萧晴曾经也试过隔着牛皮将变直的银丝强行掰弯，不过力气用尽只是掰弯一点，随后一松手银丝又弹回笔直的状态，不过这次的代价便是中间隔着的那张两层的牛皮也被彻底划破了，不能再用。如此一来，银丝便成了一把“丝剑”。这一把剑实乃集铸造之大成，只不过练习太难，往往是灭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于这把银色戒指来说，牵动机簧的动作只有弹射、变硬和撤回，但是对持剑这要求近乎苛刻，所以一直以来竟是没有人看中这一把剑。萧晴一直以来没有向大家说明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自己尚且不能够随意操纵这一件兵器。
在动手弹射出那根银线的时候，萧晴便是知道自己的那一场梦，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场梦而已！之前自己的身手是决不能够作出这个动作的。如今弹射之娴熟，似乎整个技艺是融进她的血液之中一般，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以至于瞄准张无敌的左眼这样的细致入微的动作都能够信手拈来。
张无敌对此的回应，仅仅是用了两根手指！便停下了犹如闪电的银线。“还不错，若是我不知道有此种兵器的话，还真不好抵挡。和《焚天决》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话未说完，忽然眉头一皱，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惊讶道：“焚天墨焰？”却是萧晴又用出了自己的另一招《焚天决》，墨焰附于银丝之上，转眼之间窜到了张无敌眼前。张无敌何其熟悉自己的绝技，立刻用自己的墨焰反攻于萧晴墨焰。但是左右食指指尖与拇指关节处却还是变红了。
无敌老儿何其精明，仅这一下便已经能看出一个大概了，示意萧晴停下，赞了一声：“不错，继续吧。”
“那个，学到的招数叫做啥来着？好像叫做‘蝴蝶剑法’来着。”萧晴一边沉思一边用无名指向银色指环施力，银丝瞬间回撤到三尺左右，并且紧绷成了笔直形状。脚步轻点，身形压低，滑向了张无敌，只是一息之内，便欺近张无敌。紧接着挑剑上扬，刺向了张无敌的门面。电光火石之间，萧晴突然开始怀疑此一剑刺上去师傅究竟是否能够抵挡得住，此中一想，不禁手上使劲弱了几分。张无敌从萧晴变动脚步的时候起便没有做什么动作，仿佛故意要硬接下这一剑。果然，剑刺到离张无敌半寸的时候，竟然不能再前进半分，接着萧晴的银丝从顶端开始冒出浅浅的黑烟来，却又是《焚天决》墨焰。萧晴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当下要不就是赶紧扔掉自己的指环及时脱身，要不就是运功实打实地硬抗，然而这两条几乎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便是我给你的考验。
萧晴这个时候却是做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动作，她没有选择两种方式中的任意一种，甚至没有去抵挡张无敌的墨焰，却将银丝从剑状转化为柔软的状态，朝前一引，在张无敌的左右手上分别箍了一个圈，然后将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指环轻勾，触动机簧，然后银丝飞撤回指环之中，前面的银丝被牵引，竟然结成了一个死扣环在了张无敌手腕上。
好一招壮士断腕！只是这代价嘛......
张无敌见到萧晴这个行为大惊，伸出右手两根手指，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夹住了萧晴的银戒，嘴中轻道了一声“破”，不知是如何发力，银戒便不再抽回银丝，并且离开了萧晴的手指，“哐当”一声掉落到了地上！再没有了动静。萧晴的右手中指上的皮肤，竟是被戒指撸下来大半！兀自在滴着血，而且比这个更为严重的是萧晴的整个右手和小臂，都变成了浅红色，上边还有零星的黑斑。
萧晴愣住了，而张无敌面色不太好。
张无敌随手扯掉了附于手上的银丝，全然没有顾忌到银丝也将自己的手划成了皮开肉绽。只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孽徒跪下！”萧晴跪在了张无敌面前，却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之中跳出来。“我倒是问你，在我传授你《焚天决》的时候，要你注意什么？墨焰似水，而覆水难收，一旦墨焰出现，就算是本人都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才能挽回。墨焰沾身，非死即是重伤！你为什么不运功挡住墨焰而任其上身？”
萧晴感觉自己无话可以辩解，刚才在电光火石之间自己便是突然作出了那样危险的事，就像是睡醒了觉便会睁开眼睛一样地自然，自己的脑袋是来不及辨别应不应该的，直到现在想起来才感觉到心有余悸。只好说道：“师傅见谅，您惩戒我吧，弟子知错了。”
张无敌气的忽然笑出了声来，道：“我倒是收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啊！你师兄回燕已经算是当今武林中年轻一代之中最为聪颖的一个了，可是他入门一年的时候还没有想过挡得住我的火焰，你师姐郭灿已经算是修炼起来够不要命的了，可她也没有自己去送死的。你倒好，嘿嘿，真是青出于蓝啊！”
萧晴轻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接不住......”只有自己能够听得到。张无敌在内心中自然是极爱自己的这位最小的徒弟的，方才看出萧晴即将受到墨焰波及，便不顾一切为萧晴脱险，却没有在意自己的手腕也差一点被银丝切断了。他原本便计算好了萧晴操纵墨焰的能力的，只要萧晴认真运功对峙，加上他对于焚天墨焰的登峰造极的控制，是绝不会让萧晴受到墨焰真正的烧烤的。却不曾料到萧晴竟是突然之间连墨焰都没有管，反过来还进攻自己，让张无敌的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只是在刚才跪下的一瞬间，萧晴明明捕获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却又白白让这个念头流逝了。就像一个探案的提刑官审视了一遍案子的卷宗后，自己的职业常识提醒自己某一处地方很可疑，有悖于常理，回看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再一次发现了。萧晴心念一动，发现了一些什么事情，却在瞬间被自己的愧疚之心给掩盖了下来，却是再也没能发现。
萧晴最终被罚在一口井中的井壁连通着的一个小室里面面壁，甚至连自己的师兄师姐们也没有机会见到，萧晴心中自然是很是沮丧，提不起精神来。这个小室只有丈余宽长，仅仅能够进行基本的活动，里边只有一张竹席。要说这种条件已经够为简陋的了。不过，最要人命的是井里的回声特别大，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很大的回声。
这样的回声下，反而像是在时时提醒着自己的孤独。
是的，孤独，是萧晴最不能忍受的了，这与梦中不同，在梦中萧晴是感觉不到孤独的。诸位师兄师姐都被下令不准来看自己，萧晴坐在小室中，却是什么也不能去做的。甚至在一天以后，萧晴感觉自己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和自己心跳的声音。食物是通过绳子吊下来的，送饭的弟子是不允许与萧晴进行谈话的，只允许敲击井壁。萧晴总是在想，自己已经知错了，为什么还要罚自己？莫不是自己说了一句请师父责罚之后这老家伙给当真了？是你让我往你身上招呼的，谁能料到我出手还有这么多限制，明明是你下那么重的手好不好？自己不好好反省反过来欺负我，我冤不冤......萧晴能见的人是一位门中的医生。萧晴手指上的皮肤在被罚之前已经被医生认真地缝合，每天医生会来定期检查自己的伤势，所以自己的伤势倒是没有被耽搁下，只是自己整个右手和小臂受到焚天墨焰所伤，却是没有那么容易痊愈的。萧晴自然是每天好好利用这一段宝贵的治疗时间，纵使她原来不是一个爱说话的性子，在这种情况下也开始主动找医生聊一些治疗之外的琐事，不过这个医生似乎除了看病治疗之外懂得的并不是很多，而且也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不禁让萧晴感觉有些丧气。萧晴某些时候忽然觉得平时一直缠着自己的轩明鷃似乎格外亲近。
因为不知道其他人不准来看望自己，萧晴有时候也有些忿忿，觉得自己的几位好兄弟十分不讲义气，竟然不来看看自己。后来终于在这位医生的嘴中得到了师傅禁令的消息，这才感觉心中有些释然。
如此这般，直到十几天之后，来了一位和平时不一样的医生。这位医生是一位女子，听声音的话似乎有三十左右，不过井里面的光线实在是太过暗，所以萧晴只能看见一个轮廓。“您是新的医生吗？”
不知是不是萧晴很久没有听到过其他人的声音的原因，竟然觉得那位女子的声音就像百灵鸟一样动听：“你是叫萧晴对吧？我是位于中州的都门分舵的舵主，同时也是咱们都门的一名医生。你的师傅张门主是我的师兄，你的事情我都是听说了的，是你师父让我特意从中州赶来的，专门来看看你的伤势。”
“嗯嗯，谢谢啦。那我应该叫您师叔才对吧，没想到师叔你这么年轻却能够做师傅的师妹。”
“别这么说，你师傅的修为我是不及万一的，我只不过是擅长一点医术而已。据说你在你们的小队中也是负责药理的吧？那我们以后还多半会相见的。”
“啊？那很不错的，不知道师叔你的名讳是什么啊？”
“我姓楚，名字是叫江玉，我们家中都是行医的行当，但不曾涉及到武林之中，到我这一代也算是一个另类了。”那女子一边检查萧晴的右手，一边回答道。只见她连看都没有看（当然也可能是根本看不到），只用手指略过萧晴的右臂，甚至于连一点实质性的接触也没有。“墨焰的灼伤和普通火焰是不同的。普通火焰像你那样被轻燎到之后会变红，而且疼痛难忍，有时候会出现水疱，造成的灼伤也会很快自愈的，严重的话会发白或者发黑，灼伤处的纤毛会很容易拔出，那时候你便感觉不到它的疼痛了，因为已经伤及经脉。而你师傅的《焚天决》的墨焰则实在是火焰中的异数，所有这些伤害，都是可以被控制的，可能你被碰到一点就会丧命，也有可能像你这样，你的师傅显然是很心疼你的，用出的墨焰应该是最温和的那种，只会留下浅红色印记不容易清除，伤势应该会很快好的。”
萧晴奇道：“可是我师傅说过，墨焰沾身，非死即是重伤。”
“怎么啦，小姑娘？害怕自己会死啊？你这种说法似乎也对，不过你知不知道，焚天墨焰其实没有沾到你的身体。它被你的师傅挡下了，不过你的师傅为了帮你卸掉这一火焰，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有的。”
萧晴惊叫道：“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师傅他会不会有事儿？”
楚江玉道：“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事啦，毕竟他修为那么高，也不至于毁在自己所造的墨焰手里。总之你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不然他也不会把你关在这里的。”萧晴道：“这么说我的师傅还是很关心我的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的师傅自然是极为关心你的，不然他也不会对你生这么大的气，你想想他是为了什么？自然是怕你有什么闪失呢。”
萧晴点点头，心中疙瘩轻了不少，其实她何尝不明白师傅的处心积虑，只是她一个人想的时候就容易钻牛角尖，旁边有一个人开导她的时候她便很快能想清楚：“师叔，我一个人好没劲的，你陪我聊一会儿好不好？”
楚江玉答应下来，便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正对着萧晴。“师叔你便谈谈我师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吧。”
“从哪说起呢？咱们都门什么都是武林中的顶尖，唯独这人才二字，却是不见端倪。除了你的师傅之外，只有几位客座长老是门中能撑得起场面的人物。大部分的人还是不成的，所以你的师傅也是极爱人才的，从之前的柳释到之后的你们几个，每一个人他都是花了大心思来培养的，当然柳释后来没有拜在你师傅门下，他视为生平之大憾事。你们这个小队，都是有各自的门派的，可以说是早晚都是要离他而去回到自己的门派的，但是他还是视你们为己出，实在是难得。”
萧晴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话。
“萧晴，你觉得你的师傅怎么样啊？”楚江玉问道。
“怎么样？似乎平时都不怎么理我们的，很少管我们的，基本上都是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之前他看我的功夫修为的进展的那一次是唯一一次呢。”
“其实你还是不了解你的师傅啊，你的师傅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这都是因为他的大哥的死去才导致这样的。我考你一下，你说你的师傅现在是本源几级了？”萧晴被问的一愣，她对这一套理论也只是一知半解，更不要说是看别人的修为境界了，心中想到要是小阮的话应该会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可是自己是根本无法回答的，只好摇了摇头。楚江玉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捏在一起：“七级黑铁，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对于你们来说暂时还是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是这种等级的高手，在武林的一流帮派之中，其实并不稀缺。甚至是一些二三流势力中也有七级的高手，既然七级的高手那么多，所以这个等级的高手，恐怕是不能被叫做高手的。西边仙谷，东边沧浪，中州人皇仙谷，随便这几个中哪一个帮派，七级的人都不能被算作最顶尖的高手的！而你的师傅，便是七级！而据我所知，郭灿的师傅是沧浪门门主张若奇，轩明家兄妹的师傅是仙谷掌门仙人金，柳释的大哥是柳门的门主柳弃明，这几个人可都是武林中巅峰的所在，能明显压过他们三个人的绝世的人物是否存在都是一个问题。那么他们为什么想把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送到都门来？”
萧晴也回想起来，郭灿师姐曾经说过她和她的师姐徐静就是为了师从张无敌而反目成仇的，如果真的像面前的医生说的那样的话，郭灿的师姐徐静又何必这般在意是否被张无敌选中呢？
楚江玉又接着说道：“如此种种，自然是有原因的，而原因就是你的师傅的本源处于不停的退化当中！你若是以为你的师傅不管你们，这便感觉对了。他若是处于巅峰时期的话，不用你说，他便是会指点你细致到每一个细节！但是，他不能，再过十年不到，他可能连你们都不如了！别人家的小孩有师长护着长大，但是你们不能！他现在还有能力护着你们，以后呢？十年之后，都门只能由你们来撑了！到时候你们能依靠谁？之前我也说了，都门的短板在于人才不足，所以你们有比其他人家的小孩更重的担子！你看看别人家的小孩谁像你们这么大就已经杀过人了？之所以现在便让你们单独执行任务，单独修炼，绝不是没有道理的。况且十年之内天下必有动乱，都门必然会处于风口浪尖，老家伙终究会老去，狮王的牙齿终究会掉落的，只有你们够强大都门才会强大！其实我说的这些你大概都是听不懂的，我只不过想告诉你，你的师傅是很爱你们的。”
萧晴道：“不，我听得懂的。师叔，请你转告我师傅一句话，就说是萧晴这回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楚江玉赞许地点点头，道：“你师傅想必会很高兴的。其实我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便是让你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想的，他那种性格想必是不会主动和你说这些的。”“师叔，也要谢谢你。师傅是怎么开始本源退化的？”
“这便要先说一下这个武林上的一个规则了。本源自然是分为十级了，到了最高级被称之为玄级，是为这个武林中巅峰的所在，没有几个人能到达得了的。而功法招数也有等级，最厉害的一级功法便称之为玄法，诸如仙谷的‘天山折梅手’，，只有玄级以上的人才能使用。玄法之威力极大，是极少出现在世间的，百年之内次数屈指可数，原因一是玄法难得，二是玄级难上，三则是是玄法的一个特性，便是会给自身造成不可恢复的损伤。而《焚天决》的最后一招‘空舞’便是属于玄法的等级，当年你的师傅为了自己的大哥，危急时刻用出了自己的那一招‘空舞’，结果造成了内伤，无可挽回，所以便从玄级退成了蓝海，从蓝海退成了火灵，又从火灵退成了黑铁！这一级一级退了下去，你知道对于一个高手来说这个意味着什么吗？是要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的。”
“啊？那师傅的大哥是谁啊？”
楚江玉陷入了沉思，轻声念了三个字：“雪、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