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激突
frimar2701:41:03cst2015
在知道他们是校友之后，他们双方都达成了共识，虽然这件事巧合到让人难以接受――在街上稀里糊涂遇到一个人居然是本校的中日跨海联谊生。
奇葩在于对方还本来就是个中国人，于是这联谊的旗帜似乎没有了理论上的意义。
这倒是让方启明联想到了钱学森冲破重重阻挠从美国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而这个叫王少枫的同学居然也有类似的经历――为了摆脱海关的发难，不惜放弃行李和钱财，一穷二白地逃出机场。
――只是为了从海关手里夺回这个被当作违禁品的棒球袋里面的东西。
在方启明好奇以及一再要求下，王少枫还是打开了这个袋子。
“刀？”方启明先是脸色一变，然后忍住惊讶打量了一番，两把正宗的日本刀，一把铁灰色刀鞘，一把通体深蓝色。
虽然他从来没亲眼见过日本刀，但是就算是他这个门外汉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两柄刀上散发出的戾气，只有饮过血的杀器才有这般气息。
铁灰色的那把还好，而他在凝视了深蓝刀的时候，竟会误以为它是活的，隐约能听到刀的心跳！？
方启明马上甩了甩头驱散这种奇怪的想法，后退了两步警惕地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王少枫不慌不忙地拿出灰鞘的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具收藏者，大概。”
“喂喂，撒谎也请认真一点吧。居然说大概，完全无法让人相信啊？！”方启明吐槽，心想自己是遇到了神经病。
“哈哈哈，”王少枫笑了起来，“我的身份对你来说不重要……倒是方同学，你可知道你是什么人？”
王少枫笑意止住，语调不知不觉地冷了下来。
“我？”方启明一愣，“我怎么了？”
“你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吗？”
“哈？你什么意思？！”方启明怒了。居然会被乞丐打扮的人询问自己是不是正常人。
王少枫并未搭话，而是顺着方启明的脚下一指。
方启明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低头看去。只见他的鞋子旁边，黑瓷地面上有一个造型怪异的涂鸦。
方启明皱起了眉头，他看出来了这是他画的。
那是个六芒星的图案，有类似荆棘的东西环绕着，周围还有数不清的古怪的符文。六芒星的中央是一个十字架，而十字架的中央，又是一朵说不出类别的花。
他看到这个图案，竟有种看见了时光飞逝，大地开裂的错觉。
虽然他自己没明白自己是什么情况下弄出来的，但是王少枫知道这是什么标志，只见他凝视这个标志微眯起了那双狼似的眸子。
“随便画的而已。”方启明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了？”
“你可知道这个随手画代表了什么？”王少枫的语气很严肃。
“不知道……然后咧？”
“十字曼陀罗……”王少枫很平静的回答，只是声音却低沉了许多，像是从古井的深处传来，“是天使与恶魔的标志，我们是一类人啊……”
方启明一怔，这个“一类人”显然有些很深刻的含义。
他正想问个明白，这时却听到了破风声。
他扭头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三个人，都很陌生。有一个瘦瘦的，但是很高;有一个生得颇壮，大热天穿着皮夹;第三个满脸胡渣，有点像落魄中年大叔。他们有的拿着木棒，有的拿着警棍，而且眼睛都微微泛出红光，就像是有数道红外线瞳孔里迸射而出。
这些红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两个。
方启明冷汗都是冒了出来，他低声对王少枫说，“你欠他们钱了？”
王少枫没理他，而是挪脚过去把那个粉笔画的图案擦掉了，然后他才慢慢的说:“他们是你引过来的啊。”
“哈，我哪里认识他们了？”方启明无辜地说。
“他们是不认识你，但他们认得‘十字曼陀罗’。在你把这个标志画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被确认为他们的目标了，还好你遇到我，否则恐怕你很难活着离开这里。”
“老兄，我不玩了好吗，你说的我一句话都没听懂。”方启明的血液都凉了几分，本能的感觉气氛不对。
就在他正打算开溜的当下，王少枫的猜想被证实了。
方启明刚转过头，就看见一张脸快贴到他的鼻子上。
“啊！！！”方启明尖叫一声，赶紧往后退。
那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在眨玩间就近身到他面前，他完全没搞明白这个人是怎么移动过来的，速度超级快得像头豹子。
而且这个人的胳膊抬起，一记重拳已经朝着方启明的脑袋袭来，卷起呼呼的破风声，绝对不是一般人有的力道。方启明只能闭上眼，等着自己的脑袋像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嘭！
意料之中的声音，但是没有一点痛觉。方启明睁开眼，看到的是那个人后仰着倒飞了出去。又是“嘭”地一声，那个人连带着把其余两个人撞翻在地上。
而他面前站着王少枫，高高抬起的右腿还没收回来。
拉风到不行！
“你没事吧，方同学？”王少枫问，他没有转头看方启明那被吓得一抽一抽的脸，而是继续盯着那三个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的不速之客。
“还……行。”方启明哆哆嗦嗦着应了一声。
胡茬脸站了起来，摆出有点搞笑的动作――佝偻着背，身体前倾，就像蓄势准备进攻的野兽。
他直直地冲了过来，大皮鞋踩在地面上如同雷响。他高举双臂向着王少枫俯冲而来，手里竖着硬木棒，其实光靠体重加这个惯性估计都能把对方压个半死。
王少枫身形未动，胡茬脸的木棒却是迎头劈下！
可是扑了个空，木棒顺势砸在地上，硬生生地断了一截。胡茬脸的臂力异常惊人，碎石和木屑飞溅，地面都产生了裂痕。
胡茬脸随手扔掉断木棒，四处追寻目标。
而少年早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还从容不迫地扮了个鬼脸。等胡茬脸反扭过头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条修长的、在半空中高高扬起的腿。
方启明终于看清了王少枫的攻击，那招式堪比李小龙的高截腿击。
只见胡茬脸头部中招，像是被一条鞭子抽歪了脖子一样飞进了草丛里，再没动静。
哇噻，这起码是跆拳道黑带中的黑带吧。方启明彻底被惊呆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其余两个家伙已经悄悄地把目标转向了他。
“小心！”王少枫大喊。
方启明赶紧反应过来，可是已经被两面夹击了，瘦高个的家伙和皮夹男每人一根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警棍，大概是觉得王少枫太厉害，于是找上了方启明。
他当时就慌了，以前哪里见过这架势。作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虽然经常迟到或是缺勤，可打架这类极度不良的事他可从来没参与过。就算是旁观群殴也是淹没在观众席里的那个，所以综合来说他完全是个菜鸟。
“是男人就单挑！二打一算什么本事？！”方启明扯着嗓子吼，为自己争取些机会。真是平日里遭大怨，他招谁惹谁了，怎么无故摊上这档子事。
可是对方完全不搭理他，反而是加快了动作，铁了心要揍他一顿。
可恶。逃是逃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个瘦高个还好对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皮夹男就难搞了，块头有方启明两倍那么足。
眼看着两根警棍沿着不同的轨迹挥舞过来，目标都是少年的身体。方启明豁出去了，蹩脚地挥出双拳，同时大喝一声:
“哥哥我跟你们拼了！！”
他没有击中任何东西，但是奇迹发生了。
两根警棍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阻碍，在距离方启明身体一厘米的地方同时顿住，瘦高个和皮夹男的身体也像是凝固了一般。
接着这两个人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方启明脱力地坐倒在地上，冒着冷汗地打量着自己还在发颤的双手。手心上也满是冷汗，还惨白惨白的，完全看不出有天赐神力的样子。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的确是他一招干翻了这两个家伙。
“厉害，”对面的王少枫已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满是赞叹的说，“不愧是我的校友。”
他眼睛微眯起来，他可把刚才的一切全部映在了脑海里。他明白这个少年是如何把力量激发出来的。王少枫只是笑笑，没有说出来。
“我有做什么吗？”方启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王少枫走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然后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干的不错，看来你已经觉醒了。”
“what？！”方启明掏了掏耳朵，“你再重复一遍最后那个词，是啥？”
“觉――醒。”王少枫一字一顿的说。
方启明确信自己是听到奇怪的东西了，当下翻了个白眼，“兄弟，你这槽点那么多，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王少枫摊了摊手，似乎是预料到对方肯定是这个态度，“接下来发生的事，足以令你相信我的话。”
说完，他拿下肩上的棒球袋，抽出铁灰鞘的长刀。与此同时，草丛微动，胡茬脸扭着脖子站出来，被方启明整趴在地上的两个人也是渐渐恢复意识。三个人又聚集在一块。
“我擦，这些家伙还是人吗？”方启明无力地捂额。
“你终于说了一句对的。”王少枫说，“热身结束了，战斗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