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热闹的集市（2）
frimar1309:47:48cst2015
影匿城城外的不远处，有两株大柳树，柳枝摇曳树影婆娑。在两株柳树簇拥下的一个小亭子，就是十里亭。
在亭口处的檐柱处有人刻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长亭酣枕风袭香”，下联是“古道醉梦花解语”。檐枋则是四个字“且过且往”。
由于无人打理，亭子周身爬满了牵牛花，在亭子外面则盛开着紫罗兰和蔷薇。不时一阵风吹来，让人惊讶的发现有些花瓣开始凌空舞动。等靠近了才莞尔一笑：原来只是被吵醒的蝴蝶。
刘鸠带着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却还未见南疆的人马过来。渐近中午，夏日的阳光开始展现它毒辣的一面。
手下人说道：“皇子，等了这一会还不见人来，这么热的天怕手下人受不住。”
刘鸠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里想：“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南疆的人来了结果看到一群人满头大汗的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来迎接，也有失礼仪。”
“这样吧，让一个人去前面放哨，等南疆的人马来了就快来通知我，其余的兄弟先散开去躲躲日头。”
众人听了兴高采烈，纷纷找树荫去纳凉。
刘鸠坐到凉亭中靠在柱子上，闭起眼想起了心事：“凌舟有一点说对了，父皇正将一些事务交给我处理，尽管只是一些小事，但...”
“父皇虽然私下说过为了打破‘血继’重寻古道会将人皇之位传给我，可真的会让我这个养子而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来统领人世吗？在‘日裂之年’后还没有人皇这么做过...如果选了我为熠皇子就好了，那就一定会成为人世之皇。不过即使真的继位为人世之皇，对于治理天下我一点也不懂...”
想得有些烦了，刘鸠睁开眼开始打量路上来来去去的人。有时谁家的姑娘走过，刘鸠会多看几眼，然后摇摇头。
在刘鸠的记忆中最美的女人是自己的生母，但那时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只留下了一个影子。刘鸠隐隐约约的记得母亲会把自己抱在怀里，嘴里喃喃的说“他会来的，定是要来的，他承诺过”，这时候在母亲怀里的刘鸠抬头会看到母亲那张美丽而忧伤的脸，之后的画面便模糊了――母亲哭了，眼泪流到了刘鸠的眼里。
刘鸠成年后也有一些少女对他眉目传情，但都被他支支吾吾的躲开了。这些女孩都很好，刘鸠知道，但都不曾让自己心动。命中注定的女孩来到时自己一定会知道的，自己的心会告诉自己。刘鸠这样想。
范凌舟曾嘲笑刘鸠：“你想的太完美了，估计只有神女才能打动你的心。你要想的实际一些，比如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刘鸠说：“不胖不瘦，不高不矮。”
“这就是不实际。”范凌舟指责道。
刘鸠看着过往的人群，想着如果实际一些的话：
“恩，那个女子的流水髻不错；再穿一个后面那个女子的月薇裙；旁边那个女子的笑容也可以加上；咦，后面那个女子的花环帽是很别致；脚上在登一双樱落鞋...”
刘鸠正在遐想着，那个带花环的女子走在了亭子中。
“可以在这休息一会吗？”女孩问。
“哦，当然可以，请便。”
女孩的花环帽是由许多的野花编织的，五颜六色。不同的花香混合后散发出了一种奇异的芬芳。
刘鸠从没闻到过这么清新的花香，便用眼角瞥了一眼那女子，发现那女孩也在看自己。
刘鸠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和一陌生女子同在以小亭中会惹人言语的。刘鸠便起身准备出去。
不想那女子先说话了：“公子不必因与一女子同坐而感到不便，只不过都是在此纳凉罢了，青天白日下旁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
女孩的落落大方让刘鸠有些拘谨：“多谢小姐好意，我已经休息了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办，因此...”
恰好这时，前面探路的人回来禀报：“皇子，前面还没有南疆人马的踪迹。此时日光毒辣，南疆人马应该是在半路找了间客栈避暑，多半会在下午进城。您看我们是不是先回去？”
刘鸠清了清嗓子：“再等一会，多派几个人去前面查看。若是过了正午还没见到人来就回城。”
手下人走后，刘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点尴尬。
那女孩看着坐立不安的刘鸠，轻轻的一笑：“公子既然没事了要办就坐下来吧，你这样站着反倒让人觉得我们是吵架的两口子在生闷气一样。”
刘鸠的脸有点发热，勉强做下来后为了缓解一下情绪便说：“姑娘的花环很漂亮。”
“谢谢。”女孩说。
刘鸠想是不是自己的话太唐突了，女孩的回答有些生硬。
这时女孩主动问道：“刚才那位兵士叫您皇子？人皇有两位皇子，不知您是哪一位？”
刘鸠道：“我是人皇的养子，单名一个鸠。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女孩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道：“养子？据我所知人皇准备将人皇之位传给你的，不过”女孩看了看七扭八歪的倒在路旁的兵士“似乎你这未来的人皇不怎么管束自己的手下呀，也许人皇应该考虑一下另一位皇子了”
刘鸠听后吃了一惊，随后认真打量起这个女孩。
女孩上身穿一件青绿色蓝纹短裙，下身着荷花水纹长裤。肌肤如初雪，眼神似流月。五彩的花环戴在头上给人一种凛然绝尘的感觉。
刘鸠正色道：“人皇差遣我迎接南疆的来客，因为久等未至而阳光毒辣，所以我让手下人先去休息，等南疆人马到了自会整顿队伍，仪礼相迎。”
“看不出你还是很体谅属下人的。好吧，我收回刚才说的。你会是一个出色的人皇的。”
女孩的态度如六月的天空让人猜不透。刘鸠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含糊的说道：“我...我尽我所能。”
女孩看着刘鸠，嘴角弯起浅浅的笑：“人皇有一个女儿吧。人皇史上还从没有过生女儿的记载。她一定很特别了？”
谈起刘燕让刘鸠放松了不少：“她是个很不同的孩子。有时很安静，有时又很调皮。人皇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大家都很宠着她，但她也不会到任性的地步。你生病了，她会经常来问候你还督促你按时喝药，虽然她自己生病的时候要让我们连哄再骗的才能让她把药喝下去...”
女孩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听你这么说，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位公主了。休息够了，皇子前面带路吧。”
刘鸠一惊：“你要见公主？为什么？”
“你不是在等南疆的来客么，我就是南疆王的女儿，林竺。”
“告诉我你的梦。”老婆婆对刘燕说。
刘燕等人在集市上遇到一个老太婆。老太婆年纪一大把，脸上的皱纹将她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像是在偷看别人。在老婆婆的面前有一个大瓦罐，里面装满了水。由于瓦罐很深所以里面的水看起来是黑色的。
人们管老太婆叫做梦婆，她可以从你的梦中预知未来。
刘燕一听就停住了。
“燕儿走吧，这是骗人的，没有人能预知命运的。”楚天碧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婆婆你的梦？”
“我最近没有做梦，所以没什么可说的。”
其实楚天碧前些天确实做了个梦，梦见大水从自己的脚下流过。但楚天碧不愿意说，因为做梦的早上自己尿床了。楚天碧不相信梦婆能预知命运，但更不愿意刘燕知道这件事。
多丢人呀！楚天碧心里想。
“没有人能可以知道未来。”呼延昀叠说“这老太婆只是想骗钱，人老了没什么用只能靠这点把戏才能苟且活下去。”
梦婆看了看红瞳马上的呼延昀叠：“呵呵，这位大人说的对。我只是个江湖术士投机取巧罢了。那么大人能不能可怜我这个老婆子施舍个午饭钱，说说您的梦？”
呼延昀叠冷笑：“你可以省了，我从没做过梦。”
梦婆道：“大人是从没做过梦？还是从不敢做梦？”
“你什么意思！”
梦婆将手放在瓦罐中的水面上缓缓说道：“梦是心里所想。但也有人说做梦，意味着当一个人睡着的时候，另一个人开始苏醒了。”
刘燕有些不耐烦了：“先说说我的梦。我梦见一颗大树，树上有一个苹果，我伸手去摘，可是够不到，然后我找来一块石头，站在石头上终于把苹果摘到了。可苹果长出了一双翅膀飞走了。这个梦说明了啥？”
梦婆听完后用手点了一下瓦罐中的水，水纹渐渐散开。梦婆看着水纹道：“苹果长翅膀。恩，这预示着你长大后会长得非常漂亮。”
刘燕很高兴：“还有这个梦：我梦到一只松鼠，它住在石头里，有一把蘑菇做得伞，但下雨了它却不打开伞。这是怎么回事？”
梦婆再次观察瓦罐中的水纹：“恩。不带伞的松鼠。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他会是你的心上人。”
一听“心上人”三个人，楚天碧将耳朵伸了过来。
“他长得高高大大，一身的武艺。他发下誓言要永远的保护你，而你要做的则是完全的相信他。”
楚天碧武艺一般，在众人中长得也最矮。梦婆描述的“心上人”他一条也不符合。楚天碧很不高兴：“燕儿，别听她瞎说。呼延哥哥说得对，她是骗钱的。”
刘燕正在兴头上，完全不理会楚天碧：“他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刘鸠哥哥？他现在在哪？我能不能见见他？”
梦婆说：“这我也不知道，想要知道你要告诉我更多的梦，当然了。”梦婆狡诈的笑了笑“你要交更多的钱贝。”
刘燕向范凌舟眨了眨眼，范凌舟无奈又给了梦婆一个钱贝。
“好，告诉我你的梦。”
“恩，让我想想，对了。”刘燕将挂在脖子上的蓝玉拿了出来“昨晚我梦到它不发光了，这预示着什么？”
梦婆看了看刘燕手中的蓝玉：“蓝色的玉，的确很少见...”
突然，瓦罐中的水开始旋转起来，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转成了一个漩涡。而梦婆的黑色瞳孔开始收缩并且消失不见了，整个眼球变成了鱼肚般的白色。
梦婆的嘴里开始呓语：“玉未裂而光先灭，石不出而人已至。封印减弱了，人都到齐了，赌局要开始了...”
刘燕听不懂：“什么开始了？有人要来了么？是不是我心上人？”
这时候刘鸠带着人马刚刚回城，看到刘燕在和一个老婆子说话。
“燕儿，你在干什么？”
“哥哥，这个是梦婆，她在给我解梦。”
刘鸠看了一眼范凌舟，那意思是在说：“我不是让你看好她么，怎么和杂七杂八的人扯在一起了。”
范凌舟耸了耸肩肩膀，那意思是在回答：“我尽力了，你也知道刘燕的性子，不过我可没把人给你看丢。”
刘燕忽然发现在哥哥旁边的一匹马上坐着一位漂亮的大姐姐，头上顶着一个花环。
刘燕想如果有神女，那她一定是这个样子。一向随意任性的刘燕，看到林竺说不出话来了。
刘鸠介绍道：“燕儿，这位是南疆的客人。林竺。”
林竺下马来到刘燕的面前，蹲下来上下打量着，随后将头上的花环给刘燕戴上了。
“真是个小美人。”林竺说。
刘燕脸红了一下：“姐姐也很漂亮。”
刘鸠道：“正午了，回影匿城吧，也快到用餐的时候了。”
刘燕看着林竺，支支吾吾起来：“嗯...我...嗯....”
“怎么了，燕儿？”刘鸠问。
“我能不能和姐姐骑同一匹马？”
林竺笑着说：“当然可以了，谁不想和这么漂亮的公主乘同一匹马呢！”
众人一起回了影匿城。
城外，被人遗忘的梦婆渐渐从呓语中醒了过来，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随后惊讶的看到自己算命用的瓦罐被打碎了，里面的水流了出了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