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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与魔对话

  monmar1610:23:26cst2015

  南疆梧桐路

  走了半个月,众人终于到了南疆的界地。

  在知道人皇没有将刘鸠选为熠皇子后,刘鸠一直很沉默。确切的说,是一句话都没说。这使林竺很担心,林竺决定跟着刘鸠回南疆,希望自己的陪伴和路上的风景会让刘鸠的心情好一些。

  一路上刘鸠依然沉默不语。

  “前面,就是我讲过的梧桐路,有着神奇的传说的:命中注定的两人走过,俩山的梧桐树枝就会连在一起。也许我们可以去试一试。”林竺尽量轻松的说道。

  刘鸠坐在马上,眼直直的看着前方,依旧默然无声。

  林竺叹了一口气,只好静静的陪他走着。

  走在梧桐路上,林竺不停的抬头看着,希望会看到梧树和桐树的树枝会纠缠在一起,但最后只看到了风吹来时树枝的摇晃。

  林竺耸了耸肩。毕竟那只是民间的传说,不用放到心上的。

  一行人走过后,在不易被人发现的俩山高处,有两枝树枝悄悄的连在了一起,像是在牵手一样。只是不同的一点,那两棵树都枯萎了。

  中原影匿城

  刘鸠的突然离去,让原来欢乐的影匿城安静了不少。

  范凌舟在刘鸠走的时候是想跟着他一起去南疆的,但刘鸠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南疆是永夏之地,与中原比起来又是另一种气候,范凌舟知道自己可能不适应,但看到刘鸠无神落寞的样子,自己还是想试一试。不过最后被林竺制止了:“范公子体质不佳,不适合长途跋涉,还是别去的好。我许久没回南疆了,我就陪着他吧。”

  范凌舟想这样也好:林竺一直对刘鸠有意,但刘鸠的心一直模棱两可。也许给他两人一些独自的空间,刘鸠会有些回应的吧,这时候的刘鸠,是很需要一个女孩的陪伴的。

  刘鸠没有封选为熠皇子让呼延昀叠吃惊了不少。

  “难道人皇又有了新的打算?不将人皇之位传给刘鸠了?应该也不会传给刘勇的。这个人皇果然不简单,怪不得在年轻时能在踏翎关退却西漠叛兵。但他毕竟老了,人皇之位终究要传给一个人。我本打算在刘鸠选为熠皇子的时候回西漠的,但看来还要等一等。”

  这时桑托大伯走了进来,呼延昀叠问道:“大伯,我们离开西漠多久了?”

  “仔细算来,应该是十六年了。怎么,你想回去了么?我问问人皇的话他应该会放我们回去的。毕竟当年是西漠王主动留你在这里的。”

  呼延昀叠摇摇头:“十六年,是该回去了。但还不是现在。”

  刘鸠的走让刘燕大哭了一场。

  不是因为哥哥没有选为熠皇子,不是因为林竺姐姐回了南疆,也不是因为自己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出不了影匿城。

  只因为哥哥走了。

  自从刘燕记事起哥哥就在身边。第一次说话的时候指着哥哥的鼻子咿咿呀呀的说的“咯咯”;第一次走路的时候是撞进了哥哥的怀里才没有跌倒;第一次生病的时候也是哥哥在安慰着说“燕儿,没事的,等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刘燕是被刘鸠带大的。

  而今,毫无预兆的。哥哥就突然去了南疆。

  哭过后,刘燕擦干净脸,去了父皇的房间。

  “燕儿,你是来问刘鸠的事情么?”人皇问道。

  刘燕咬了咬嘴唇:“父皇,为何将哥哥派去了南疆。”

  人皇看了看刘燕,已然长大的刘燕和襄寰皇妃惊人的相似。

  刘奕的心不禁紧了一下,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已经长这么大了,一切恍如隔世。

  “燕儿,你知道为何这些年父皇都跟你保持着距离么?”

  刘奕这么一问让来寻找答案的刘燕有些猝不及防。

  “不,不知道。”

  “在你出生的时候,你母亲难产。医师让我做选择,是保住你母亲还是保住你。当时你母亲是坚决要保住你的。”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母亲,刘燕也不知心里是怎样的感情。

  人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听了你母亲的话。但私下里,我告诉医师,‘如果有危险,全力保住皇妃。’”

  刘燕怔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和你那么疏远。每次见到你,都会让我想起你母亲,更提醒着我当日做的决定。我曾问过自己:如是再来一次,你还会做那个决定么?但每次答案都一样:是的,我还会那么做。”

  刘奕看着刘燕的眼睛:“燕儿,你能理解我每次看到你心里都会有的内疚么?”

  刘燕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泪珠越过脸颊打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细如山崩。

  刘燕一把扑进了刘奕的怀里:“父皇,我懂,我明白的。我也希望母亲还活着。您不需要内疚这么多年。”

  刘奕摸了摸刘燕的长发:“燕儿,天下的事情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其中总有些无奈和妥协。至于你哥哥的事情,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了。让你哥哥去南疆也是权宜之计。”

  刘奕直视着刘燕的眼睛:“燕儿,你知道父皇是爱你的,对吗?”

  刘燕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父皇是爱你哥哥的,对吗?”

  刘燕擦了擦眼泪:“父皇我知道了。您有您的苦衷。您是为了哥哥的好才让他去南疆的。”

  刘奕将刘燕眼角的泪珠擦掉:“你明白就好。真希望你不要长大,不要去考虑太多的事情。”

  刘燕笑了笑:“那我就永远留在影匿城好了,永远陪着父皇。”

  刘奕也是一笑。

  有些事是有隐情,总有一天要说出来的。刘奕心里这么想。

  南疆晴翠峰

  “南疆王林肃,恭迎皇子驾临晴翠峰。”

  刘鸠像是没听见,生硬的说道:“南疆魔怪传闻,从哪里开始的。”

  林肃看了看女儿林竺,像是再问:皇子就这个性格么。

  林竺悄声说道:“他心情不太好,因为熠皇子的事情。”

  林肃也听闻了人皇没有将养子封选为熠皇子,不过是奇怪的天象时运不济罢了。

  林肃道:“皇子一路劳顿,先去舍下休息吧。魔怪的传闻应该是山民妄传,本不必惊动人皇的,但既然皇子来了,明天在商议也不迟。”

  刘鸠继续说道:“魔怪传闻,从哪里开始的。”

  林肃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鸠再次说道:“魔怪传闻,从哪里开始的。”

  林肃再次看了看林竺,林竺也无奈,点了点头。

  林肃道:“是从最南边的墨林开始的。”

  刘鸠转过身:“我去查,你们别跟来。”

  林肃道:“墨林大无边际,很容易迷路,更有一些毒虫怪蟒,还是派人跟着皇子的好。”

  刘鸠停了一下:“别跟来。”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林竺道:“父王别担心,他只是想静一静。应该不会走远的。即使迷路了妹妹也应该能找得到。”

  林竺的妹妹点了一下头:“那个男子很伤心。他只是想理清一下思绪。”

  南疆墨林

  终于安静了。

  刘鸠一直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许诺我为熠皇子,却突然变卦?

  我是养子,人皇也许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伟大肯将天下之主的位置传给没有血缘的人,但为什么又派我来南疆?

  为什么让我远离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人?

  为什么父皇突然变得这样陌生?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墨林的深山中,刘鸠踯躅在陌生的小路上。温暖的阳光斑斑点点的打在刘鸠身上,而他的心冷如冰。

  刘鸠从不曾像这样的困惑、无助和失落。像这样的毫无头绪。像是掉入了巨大蜘蛛的陷阱,全身一动也动不得,只能静静等待着――缓慢来临的死亡。

  在很小的时候,那时刘鸠刚刚被刘奕收养,刘鸠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陌生,不敢开口说话。刘奕说道:“别害怕,你已经回家了,不明白的你就问吧。”

  刘鸠想了想,问道:“我妈妈呢?”

  “你妈妈去了远的地方,要过很久才会回来。”

  “那你是谁?”

  “我是人皇,现在是你的养父了。”

  “人皇是干什么的?”

  “人皇统治天下,让天下的百姓不在受苦。”

  刘鸠似懂非懂。

  刘奕问道:“你想做人皇么?”

  刘鸠小时候受过苦,他不想在受苦了:“想。”

  刘奕道:“只要你正直为人,勤奋好学。你长大了,我会让你做人皇的。”

  刘鸠道:“我不想在受苦了,我也不想别人在受苦。”

  “恩,这样想很对...”

  现在回想起来,刘鸠觉得一切似乎都是骗局。

  “没错,是骗局。”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刘鸠下了一跳。

  刘鸠环顾四周,但没有发现一个人。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刘鸠已经来到了墨林深处。

  “是谁?”

  没有人回答。

  “你的一生都是骗局,你还蒙在鼓里。”那个声音又来了。低沉,圆翁。

  刘鸠开始警觉,将腰中的剑拔了出来:“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想干什么,请先现身。”

  依旧无人出来。但声音开始变的遥远:“想知道你的一生为什么是骗局么?想知道你的母亲在等谁么?想知道你的生父是谁么?”

  “生父?你知道我生父是谁?”

  那声音不回答,只是一直重复的那三个问题。而且声音越来越弱:“想知道你的一生为什么是骗局么?想知道..”

  声音开始听不清了,刘鸠不得不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他很想知道答案。

  墨林越来越深了。不知走了多久,刘鸠始终没有追到那声音的来源。渐渐的天色变黑,月亮出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

  刘鸠向四周看了看,这里的树木高百尺,粗十围,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完全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喂,你。”那声音又来了,只是这次近了很多,只在脚边。

  刘鸠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刘鸠将手中的剑握紧了一些。

  “你是谁,出来说话!”

  “我已经出来了,只是你看不到。屈尊低下头看看。”

  刘鸠低头,但依旧看不到任何事物。这时候一道月光穿透云翳射了下来,光芒照射处将刘鸠吓了一跳。

  竟然是一只蟾蜍。

  刘鸠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你,是你在说话?”

  蟾蜍说话了:“没错。”

  突然刘鸠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一只魔怪!

  蟾蜍一跃而起,跳到了旁边的一颗大石头上。

  刘鸠赶忙将剑对准蟾蜍。似乎这个办法就可以将魔怪吓走。

  蟾蜍笑了笑:“别紧张。我不会吃你的。每种魔怪都不一样,有的力大无穷喜欢破坏。有的嗜杀成性喜欢吃人。我的魔力则很简单,就是会说话。而且从不说谎。”

  刘鸠紧盯着蟾蜍,渐渐的冷静下来了:“我只身一人在南疆的墨林深处,遇到了一只只在民间传说中存在的魔怪,如果它要杀了我,我早就死定了。”

  想通了之后,刘鸠将剑收了起来。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的生父是谁?为什么说我的一生是一个骗局?”

  蟾蜍道:“你真的相信一个魔怪说的话么?”

  刘鸠梗住了,摇了摇头。

  蟾蜍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但是若让你亲眼见到,你自会有自己的判断。”

  蟾蜍挪了挪位置,继续说道:“在这块石头上有一坑水洼,从那里你可以看到你的过去,而在你过去里,你就会有你寻找的答案。”

  刘鸠走到石头边看着水洼。月光照下来,水洼的镜面开始模糊,之后出现了影像。

  那是在影匿城,自己在朝殿上,父皇在宣召自己去南疆,而不是封选为熠皇子。刘鸠依然记得当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的无所适从。

  就像是倒退一样,影像又变了,是自己在十里亭初次遇到林竺。她说自己会是一个好人皇的。可如今自己身在南疆,无名无分。

  影像再次变了,刘燕在给他看那不发光的蓝玉。影匿城,似乎是很久远的事。

  恩!是母亲!影像中出现了母亲,自己在母亲的怀中。而母亲在眺望外面,还在等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竟然值得母亲这样痴痴地等?

  月光闪烁后,水洼中的画面再次变了。是个男人,在和年轻时的母亲告别。母亲的眼里含满了泪,但眼神中是无尽的温柔。那人是谁?

  男人牵过母亲手里的缰绳,骑上马要离去。水洼中的画面也开始模糊。

  刘鸠大叫:“你是谁!让我母亲等的这样憔悴!”

  就像是回应刘鸠的呐喊一样。在画面消失之前,那男人转过头,留下了一个微笑。

  刘鸠记得那微笑,那微笑让自己从孤儿而有了一个家;那微笑给了自己无限的承诺;那微笑是自己的敬仰和追求。

  那微笑属于这个男人:自己的养父,人世之皇,刘奕。

  刘鸠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这时蟾蜍大喊:“魔主!就是现在!”

  天上的月光暴涨,邪恶像瀑布一样从月亮上流下罩住了刘鸠的全身,不停的侵蚀,啃噬。

  刘鸠呆呆的毫无任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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